安心瑶一边和老夫人说着话,眼泪还是没能忍住。
她的眼泪并不是她有多么委屈,而是她真的感觉她有家人了。
“瑶儿,虽然进宫已是不争的事实,但总好过让宋氏阴谋得逞……祖母知道你最放不下的是什么,你放心,从现下开始,整个侯府绝对没人敢欺负你母亲,祖母绝对不让我们瑶儿有后顾之忧。”
安心瑶紧紧的抱住了孟氏,因为孟氏的话句句都说到了安心瑶的心坎儿里,张氏的确是安心瑶最放心不下的,不过现下有了孟氏的承诺,她就可以安心的进宫了。
“姐姐你放心,敏德以后也会保护母亲的!”安敏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让安心瑶安心进宫。
“嗯,姐姐相信敏德!”
祖孙三代正说笑着,一个小丫鬟缓缓跑过来跟李妈妈耳语一番,随后李妈妈先让她退下了。
老夫人发觉有异样,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老夫人的话,莹新堂宋氏怕是不行了……”李妈妈停顿一下说道:“我们是不是要先备着了?”
老夫人缓缓叹口气道:“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你下去安排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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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饭过后,安心瑶问兰慧:“莹新堂那位还没有断气么?”
兰慧扶安心瑶起来漱口,道:“虽说已经油尽灯枯,可什么时候能断气还真说不好,左右超不过五日。”
五日?后天她安心瑶就要入宫了,若是在入宫之前看不到宋姨娘断气,岂不太过可惜?
安心瑶想了想,微笑道:“替我好好梳妆,我要去看看宋姨娘。”
“是,大小姐。”兰慧说着,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
兰慧给安心瑶精心梳理了一个雅致的仙游髻,镶红蓝绿宝石的攒珠四蝶金步摇灼烁生辉,仿佛是闪耀在乌云间的星子光辉。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的锦衣,水钻青丝滚边,以平金针法织进翠绿的孔雀羽线。
梳妆完毕,兰慧笑道:“大小姐甚少穿的这样艳丽。”
安心瑶的笑妖媚而阴冷:“最后一面了,自然是要好好送一送的。”
当安心瑶和兰慧走进莹新堂内堂时,宋姨娘正躺在床上眼睛直视幔帐,安心瑶随口将侍候的小丫鬟遣了出去。
“真是人走茶凉啊,当年在侯府一手遮天的宋姨娘,不想临了临了,境况竟会如此凄凉?”安心瑶轻描淡写的说道:“您的娘家人项珠呢?还有调来的几个丫鬟怎么都不见了?”
兰慧笑着回道:“大小姐,您还不知道吧?她们几个都已经回丞相府伺候了。丞相说宋姨娘在病中,或许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可是依奴婢看,宋姨娘屋里很是缺人手呢。”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宋姨娘拼尽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莹新堂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拉野了?”
宋姨娘见安心瑶只带了兰慧进来,又说道:“安心瑶你胆子倒挺大,你竟然敢只带一个丫鬟就走进来。”
安心瑶泰然微笑:“这个地方我有什么不敢来的?难不成宋姨娘还能下床将我掐死?”
宋姨娘恍惚了一下,随后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你是要看着我死么?”宋姨娘本是丹凤眼,斜着看人愈加妖媚凌厉:“你这身打扮,不像是来送行,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村野妇人赶着去办喜事。”
安心瑶不以为忤,笑道:“能亲眼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怎能不算是大喜事呢?何况活着的村野妇人总比死了的人好些。”
宋姨娘冷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设计陷害我!你竟然敢在丞相面前设计他的女儿和外孙女,他不会放过你的!”宋姨娘喘息:“更可恨的是,你竟然会想到利用刘忠林,你简直可恶至极!”宋姨娘狂怒之下,猱身就想要扑上来。安心瑶也不避,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床上跌落到地上。
兰慧怕宋姨娘伤到安心瑶,单手揪起宋姨娘的衣领,将她推靠在床边,经过猛烈的一撞,宋姨娘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染得白色的内衣上尽是鲜红色。可尽管如此,宋姨娘犹自挣扎着狂喊:“是你拿颜儿的身世冤枉我!”
安心瑶用绢子挥一挥,婉转的笑了,“你可错了……是你父亲冤枉你,可不是我。我不过是陷害你罢了。”安心瑶微笑,“不过你也算不得冤枉,与刘忠林狼狈为奸是你做的吧?给安良志下毒也是你做的吧?推我入水、用毒蜂伤我、害我母亲差点丢了性命、任由安福苛待府上的丫鬟婢女,这桩桩件件都是你吧?拿一个安思颜的身世来冤了你,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再者说,就连你也不是一直以为安思颜是刘忠林的种吗?”
宋姨娘仰头冷哼:“我宋秀英聪明一世,没想到最后竟折在你这个小贱人身上!”
安心瑶大笑摇头,步摇上垂下的樱咯玎玲作晌,片刻道:“宋姨娘,你又错了。就算没有我,刘忠林也迟早会在侯府上演这一出戏,我只不过是让这出戏提早了而已。”
宋姨娘神色变了又变,转而愤恨道:“你是怎么知道刘忠林对我有异心的?他算计我这么多年我都未曾发觉,你却能知晓?最后连他自己都陷进这个局里丢了性命……”
安心瑶平缓道:“我看你是糊涂一世才对。你虽和刘忠林青梅竹马,但你最终却嫁给了别人,试问有哪一个男子可以忍受这种背叛?可笑你还天真的以为刘忠林可以忍受他和安良志共侍一妻!更可笑的是,在你杀了他未过门的妻子和腹中孩儿之后,还认为他依旧深爱着你!”
她扬眉,呼吸浊重:“贱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根本就没有杀灵玉!是不是你?是你告诉刘忠林灵玉是我害死的?是不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狡诈。若不是你刘忠林绝对不会背叛我,我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你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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