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行云又深切表达了一下对沈小姐的关注之情才离开。期间无外乎是沈小姐爱搭不理,偶尔冷哼一声,倒是难为了沈老先生,又要照谭女儿的情绪,又要时时谭及留行云的神情,生怕哪里不对再被留行云告知谭厉之后谭厉再有所误会。
送走了留行云,沈老先生回过头来本来打算好好训斥一下不懂事的沈花灼的。
可是没有想到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一个面带嘲讽的沈花灼。
“爸。”沈花灼率先开口,“谭厉知道我割腕的事情吧?”
“他当然知道。”
“我是说,他知道我是割腕的吧?”沈花灼指了指病床旁边的 座椅,“爸,您来这里坐。我有些事,想和您说一说。”
“他知道你是割腕了。”沈老先生坐过去。
“我猜他也是知道的,看留行云的反应就知道了。可是,爸,他明明知道我因为割腕住院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他都竟然甚至没有亲自出面来看一看我。”沈花灼目光灼灼,神色间并没有很多悲伤,反而多了一点如释重负的感情。
“你想说什么?”沈老先生犹如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沈花灼,“你跟爸爸还兜什么圈子,有话不妨直说。”
沈老先生这种反应,沈花灼也不好再有所隐瞒:“爸,我说了,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沈老先生没有什么非常明显的表情,反而表现得十分淡然的样子。沈花灼小心翼翼地看了沈老先生一眼,心里暗暗地揣度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如果他已经猜到了、有了心理准备,那再好不过。
沈花灼一咬牙:“爸,顾晨明明知道我割腕了,情况十分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但是他却派留行云来探望,这说明了什么?”
她倒是想让沈老先生自己开口,这样的话他大概就会接受这个事实了,说不定,哦不,是一定就不会让她去进行商业联姻了。
可是沈老先生并没有如她所愿接下话头,而是想让她把这件事说完:“说明了什么?”
沈花灼略微摇了摇头。看来,让她爹亲口说出来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了,换言之,她那爹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这说明,顾晨他根本不愿意来探望我。他连探望我都不愿意,可见他心里根本没有我。那么我和他结婚……爸,您真的觉得我以后会幸福吗?”沈花灼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老先生。
可是沈老先生非常看好顾晨,对这门亲事也寄予了极大的期望,所以即使沈花灼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仍然忍不住为顾晨辩解:“你没有听留行云说了吗,顾晨他公务缠身,实在是没有时间,所以才没有来探望你。”
“公务缠身?没有时间?”沈花灼嗤笑一声,无比嘲讽地看着沈老先生,“爸,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吗?”顿了顿,她平复了一下语气,“爸,在知道我割腕被送到了医院之后您不是就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情就赶来了吗?顾晨再忙,他有您忙吗?”
“顾晨他年轻有为,你不懂!”沈老先生侧过头去。
可是他这个动作在沈花灼看起来也是沈老先生已经有所动摇了,所以她趁热打铁:“是是是,爸,你说的那种忙碌我可能不完全懂。但是作为我的未婚夫,我在九死一生的时候他连个面都不露,这传出去算什么样子?!”
“不是都给你说了吗,顾晨他忙!”沈老先生起身,“我不想听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说完就欲走。
沈花灼抓住了最后一点机会:“爸!没有什么事情会比一个心爱的人更加重要呢?!您能做到,顾晨就做不到吗?只要是心里在意,那不管会有多少事情,都不足以牵绊他的脚步!”
沈老先生背影一顿,听沈花灼说完之后就又要再抬脚走。
“没有什么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不在乎!”沈花灼看着沈老先生就要离开,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爸,您对他抱以很大的期望,可是顾晨,他真是真心要与您结亲吗?!”
沈老先生终于停住了。虽然他终究没有转身,也没有给沈花灼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可是当他说出“容我再想一想”的时候,天知道沈花灼有多么开心。
他终于愿意认真审视一下这件事情了,这说明她的一番话起到了作用。
目前来说,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至少沈老先生已经不再那么坚持那个让她去商业联姻的决定了。
一直到深夜,沈老先生都没有再次出现在沈花灼的病房里面,而是留下了他带来的那两个保镖来保护沈花灼,自己驱车回到了沈家宅院,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久久沉思,连晚饭都没有吃。
这一切,沈花灼都不知道。沈老先生走后不久,家里的保姆就来为她送东西来了,并且告知她言妥曾经给她打过电话。
等到沈花灼吃完保姆带来的营养餐后保姆就离开了,之后一夜,只有几个护工守着她,却不见沈家那边再有什么消息。
沈花灼心下舒畅,电话回拨给了言妥。
彼时言妥刚刚洗完澡,正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电话是沈花灼打来的,所以赶忙接起来:“喂。”
“言妥,是我。”沈花灼半靠在床头,“你下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言妥很是惊喜:“你醒过来了?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
“我醒来有一会儿了,现在很好,没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说,你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沈花灼看了一眼她缠着纱布的手腕,转过头来继续打电话。
痛是肯定的,但是没有必要和言妥说这个,左右她又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啊?”言妥用空出来的那一只手那些毛巾搓着头发,“我没事啦,就是有一点烦躁,所以想和你说一会儿话,可是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你家的人说你割腕被送进医院了,吓得我赶紧就去找你了。”
“你来找我啦?”沈花灼有点小惆怅,“可是我没有见到你……”
言妥微微笑着:“我到那里的时候你才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没多大一会儿呢,还没有醒。”
却没有告诉沈花灼她其实被沈老先生拦在了门外,根本没有进去看到她。
可是想来沈老先生也没有骗她。毕竟她那时候和门外的那两个保镖争执的声音确实有一点大,都让沈老先生听到了。
如果那个时候沈花灼醒着的话肯定会让她进去的。
所以言妥觉得也没有必要再把这一点点小事告诉沈花灼,否则再惹得她不开心就不好了。
“我没事了。刚刚保姆来送东西,我才知道你下午给我打过电话。”说着说着,沈花灼微微撅起嘴来,“我爸也真是的,也不告诉我你来了。还说守了我一下午呢,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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