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埃蕾贝尔便察觉了异状,因为唯的必杀攻击迟迟没有到来,“怎么了,唯,快点射击,趁这家伙还没!?”只不过她话刚说了一半,剩下的半句就被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要问为什么的话,就在她转头的一刹那,巨大的镰刀状前肢应声挥落......!
由此掀起的暴风将整个地面再度碾碎!滚烫的,犹如火焰般的巨浪似惊涛骇浪般袭来,轻而易举的就将埃蕾贝尔那小小的身体像个气球一般掀飞,而且,将地面接二连三的轰出无数个看起来像是深渊般的大坑,埃蕾贝尔被水平,仿佛剑刃一般的余波一口气轰得连连后退,身上的衣服也早就变得像是被粗暴撕碎一样破破烂烂。
看上去就像把抹布披在了身上一样。“呀啊啊啊!”身体就像被无数刀剑千刀万剐似的,整个人像个球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像个木桩一样狠狠陷进了对面的墙上,还没说话,口中便喷出一大口鲜血,将视野染得鲜红!
“呜!哈......哈......你这家伙,真的是......”胸前的衣领整个被碾碎了,白哲如雪一般的几乎露了出来,似乎还带了点儿若隐若现的红色,那娇艳欲滴的姿态就像是盛开的玫瑰一样,紧接着只见那巨大的怪物迅速调转身子面对她,眨眼间以疾风一般的速度朝自己突进而来,发出了让人胆战心惊的雄吼!
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几乎把空气都给融化了!可让人无奈的是她现在浑身上下就像要散架一样,甚至感觉只要稍微动一下,全身的骨骼就会犹如烂泥一般土崩瓦解。
圣剑也被打飞老远,现在正躺在自己绝对不可能够得到的距离,正无精打采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仿佛发出悲鸣似的,剑身的黄金光芒也越来越弱。“这下......这下可真的是彻底......玩完了......!”话音刚落那镰刀一样的前肢重重的踏上了自己的胸膛,使得埃蕾贝尔发出了可能是自从与这家伙交手以来最歇斯底里的凄厉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听起来就像是鬼哭狼嚎......不,甚至比鬼哭狼嚎更让人惨不忍睹的,直接贯穿整个身体的绝叫!那锯齿状的利爪一点点儿地缓缓陷入血肉里,像个绞肉机似地撕扯着筋肉与皮肤,然后直达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甚至传出了阵阵脆响,那毫无疑问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前胸早已是血肉模糊,连带着后背也一块儿被染得鲜红,脸上;身上全是鲜血,整个人就像是浸泡在血水里一样。随后那怪物,伸长了脖子将鼻孔凑近埃蕾贝尔的双颊,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使劲儿闻了闻,鲜绿色的,似蛇眼一般的双眸迸发出妖异,且兴高采烈的光芒!
不用说这家伙是因为嗅到血腥味的本能而表现的异常亢奋,只听见它从喉咙里发出了像是打盹似的巨大声响,那听起来就仿佛擂鼓似的,巨大的音波连带着空气也一同微微颤抖起来。而这,也说明它那骨子里作为食肉动物的本能觉醒了!
只见它像是撕扯纸张一样,若无其事的用那镰刀状的巨大前肢,在埃蕾贝尔胸膛上一直线切了下去!顿时,那仿佛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一般的疼痛几乎让她痛得昏厥过去,甚至连发出悲鸣都来不及!也许在它的眼里,埃蕾贝尔只是一份可以用来填肚子的食物而已,而不是一个人。
紧接着,它低下头去,像是要把头伸进眼前少女那被撕扯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胸膛里似的,欢呼雀跃般的张开了血盆大口......!“不......不行......已经......不行!!!”忽然,它感觉后背上像是挠痒痒似的,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于是茫然的转过身,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在这一瞬间,原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唯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并且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顷刻间缩短了与埃蕾贝尔之间的距离,那身影简直就像飞一样,在千钧一发之际,射出无数的箭矢,组成令人眼花缭乱的箭雨,转移了它的注意力,埃蕾贝尔也因此得以逃过一劫。
“看这儿,你这大块头!”见状,她不顾一切吼道,尽管声音还是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全身都在不停地冒着冷汗,心脏跳得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快,尽管害怕、恐惧得不行;尽管手脚像是被缠上了石膏一样动弹不得;尽管自己现在心里想的是拔腿就跑......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因为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了;再也不想看到十年前的悲剧再度重演,也再不想失去朋友,以及任何一个人了!然而就在他如此决意,并为此举起紧握在手里的弓时,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与先前一样,她的手指再次像是被冻结了似的,停在了半空,无论怎么努力,就是碰不到那银丝一般的弓弦......
“为什么?难道现在的我不配使用你吗?拜托了,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驱散无尽黑暗的光啊!”然而就在唯在心里低声下气的,同时又抱着强烈决心祈求的刹那,眼前的敌人似乎比她快一步,霎那间从嘴里喷出了一道冰蓝色的,足以匹敌滔天巨浪般的吐息攻击!
唯始料未及,被那道恍若幽兰般的烈焰吐息直击——“遭?!”可不可思议的是,明明遭到正面直击,按理说应该早就疼得失去意识了,但奇怪的是她不仅一丁点儿也不觉得疼,不仅如此,甚至浑身上下连一道伤口都没有......“这......咦?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唯大惑不解的同时,忽然感觉到四周......不对,是整个房间的温度眨眼间骤然下降到了能把人直接冻僵的程度!“冰系的咒术吗?!”话音刚落,便见自己脚下的地面开始一点点儿的被成堆成堆、五颜六色的冰晶覆盖,不仅如此,四面的墙上,还有也许可能是屋顶的地方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得像是被褥一样的冰晶!
——难怪会这么寒冷!“什......?”然而让她吃惊的不只是这副景象,顿时只见原本覆盖着地面的,六芒星一样的冰晶,顷刻间就好像蛇一般蠕动起来,简直难以置信,就像是活的一样!这幅情景看得唯目瞪口呆,眼珠简直都快掉出来了,而那些慢慢在地面上爬行的冰蛇所锁定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顷刻间,只见成百上千条由冰晶组成的蛇一股脑儿朝自己爬来,慢慢的随着阵阵仿佛要把心脏剖开的冰冷感觉缓缓传来,只见它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仿佛像是争夺食物的猎手一样,接二连三的缠上了自己的脚踝。随着冰冷刺骨的感觉慢慢加剧,双脚就像是被剜去似的完全丧失了知觉!
从脚踝到小腿;再由膝盖到大腿,完完全全被像是铁靴似的冰晶覆盖,毫无疑问它们阻断了血液循环,从而使下半身完全丧失了知觉,这让唯火冒三丈的咂了咂嘴,想着若不是自己反应慢半拍的话,也许就不至于这么狼狈不堪了,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不仅如此,那些冰晶还在仿佛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疯狂生长,逐渐一点点儿的侵蚀掉尚且还保有些知觉的上半身,首先是胸膛,然后是双手,最后,终于连整个脑袋也彻底被包裹住了。“不要......不要得意忘形......!”
终于唯整个人变作了一座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冰雕,那完美、匀称的身材,包括微微隆起的双峰;纤细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柳腰......都被近乎完美的呈现了出来,而身上所穿的衣物,在几乎晶莹到透明的冰晶包裹下,也仿佛像是被剥去了一样似有若无......
“可恶!这家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这样一来,身体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岂不是都要被看光了嘛——虽然说,就目前这个情况,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但是,但是啊,该觉得羞耻的地方还是会觉得羞耻不是吗?
——等着瞧吧大块头,等我出来了,看我不把你做成蜥肉烤串!于是,这房间里就这么一字排开,肩并肩似的矗立着四座冰雕。这状况让唯越看越气——对付一只爬虫,居然被它当作猴耍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岂有此理!正当她想大发雷霆时忽然转念一想:“不......说不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立刻合上了双眼,仿佛像是进入了冥想状态一般,不一会儿——“库丘林!你这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家伙给我出来!”
唯不顾一切的怒吼道,事实上她现在肺都快气炸了,身体周围也仿佛燃烧着一团漆黑的熊熊怒气。过了一会儿,只见在一片由田野构成的,充满初春气息的空间里,由半空中,像是羽毛一样缓缓降下一个男人:银发蓝瞳,端正精悍的五官;高大,满是肌肉的身材,模样看上去,就像一个英姿飒爽的剑客一样。
微微斜向左侧的发帘,正巧把左眼若隐若现似的遮住了一部分,不过,就裸露在外的右眼看来,那黄铜色的瞳孔中,似乎带着与感情无缘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仍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话虽如此,不过那让人感到如芒在背般的犀利视线还是一点儿没变——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火大。
“当年的小丫头也学会顶嘴了,还那么理直气壮,那么,你有什么事?顺带一提,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有话快说.....”——对吧?那百无聊赖的懒散到几支的态度与语气,再加上那靠在身后长椅上慵懒到让人实在看不下去的坐姿:他正把两腿交叠成剪刀状,并以近乎闪电般的速度抖着。
这一幕顿时气得唯捶胸顿足,整张脸温度直线飙升,仿佛快要喷出火来,只见她太阳穴附近根根青筋暴起,眨眼间以能把人直接震晕过去的音量吼道:“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你,别忘了你还借住在我身体里,我大发慈悲让你免于露宿街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说反了吧小丫头,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与我融合,你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库丘林骤然变得犀利的语调让唯本能的一阵畏缩——他说的都是事实,她承认自己这么说是有点儿过分了。“就算是这样,你也该严肃点,还有别光着身子就突然出现在女孩子面前啊!”
话音刚落,唯便立刻转过身去,顿时觉得双颊像是被抹了辣椒一样一片通红......“这样挺好——”不料,库丘林话才说了一般,便见唯带着像是要一口把他吞下去似的表情怒喝道:“少废话,让你穿上衣服就乖乖照做,否则......”话音未落,唯的双眸闪过仿佛刀光剑影一般的杀气!
浑身上下的斗气也像是惊涛拍岸一般骤然增强数倍,她脸上虽然在笑,不过从这气氛看起来可完全不像在笑啊!“嗌?!知道......我知道了啦!”见状,他连连求饶,不然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把自己像是切豆腐一样给剁碎了。“话说,你也不用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吧?”库丘林在换上了一件以黑色调为主的风衣后抱怨道。
“那么,为什么你的武器会突然拒绝我?”她毫不理会库丘林的怨言,直截了当的问道。只是,还没等他答话,唯那看起来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双眸就像是锁定猎物似的盯住了他,那阴森得叫人瑟瑟发抖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盯~~~~”
“不......不是啦,你误会了,我没有拒绝你使用,而是武器本身在拒绝你!真的,我发誓......”可能是被那视线给盯得直冒冷汗,只见库丘林连连摆手,先把自己的责任给撇清了。一半是因为实在是害怕那像是要杀人一样的视线;一半是因为,这回真不是他的错。
“谁知道!”只见唯佯装生气似的把视线转向别处,其实关于这一点,就算库丘林不说,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那么,我该怎么做?”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总算是换了一种比较柔和的口气和表情问道,不过,就这边看起来,仍像是笑里藏刀就是了。“我猜你现在看到我的弓,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十年前的事吧?”
随着对话的渐渐深入,两人的口气都不知不觉变得严肃起来。“没错,确实是这样。”说到这里,她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沮丧。“之所以那家伙会拒绝你,是因为感觉到了你内心深处对它的憎恶。”
“这是什么意思?”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简单来说,你是不想使用它的,甚至连碰都不想碰,没错吧?”库丘林话音刚落,唯就像是被雷击似的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把武器就是造成十年前那场惨剧的罪魁祸首,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的,你说的没错,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首先,想想你是为了什么拿起武器的,然后敞开心扉接纳它就行了,嗯......简单地说,就是克服你内心的恐惧。”虽然对唯那急不可耐的性子颇有微词,但他还是耐心的做着解释说明。“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她半信半疑的问。似乎对于库丘林的话,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
“是的,只要这样就可以了,至于做不做得到,就不在我能插手的范围内了。”不料他话音刚落,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然后,只见她就像是打了个盹似的睁开了眼睛。“......哎呀哎呀,真是个急性子......”从脑海里忽然想起这么一个,听起来仿佛带着坏笑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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