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出现了么?”
林萧眼睛闪了闪,露出会心的笑。
他几次三番羞辱高海剑,除了激起他心中的不屈之意外,更深层次的目的,是逼出他背后的霸王剑。
高海剑之所以不想出世而选择隐居度日,本意便是为了保护父亲,不愿让霸王剑重现世间,以免引来有心人的觊觎。
出现的是一位驼背弯腰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步履蹒跚,像是风烛残年般无力,摇晃着身躯,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将他吹倒。
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毫无威胁的老者,全身上下却充斥着极至锋锐的强大剑气。
林萧瞳孔狠狠一缩。
“霸王剑?”
“爸!你怎么出来了?”高海剑大吃一惊,瞬间冲刺来到老者身边,双手一环搀扶着他的手臂。
“咳咳——”老者捂着嘴巴咳嗽几声,满是褶皱的脸上堆起一丝勉强的笑容,淡淡道,“没事!我死不了。”
“爸!我——”高海剑似是有些羞愧,深深垂下了头颅。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老者拍拍他的手背,轻声道,“只是你经历的磨练太少,想要真正领悟霸王剑的奥义,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爸!我不要领悟什么霸王剑,我只想留在你和妈身边,照顾你们一辈子。”高海剑倔强地摇头,眼中满是坚定不移的神色。
“傻话!”老者薄怒,瞪他一眼,“你才多大岁数?就想跟我们这把老骨头埋在这小小的武馆里么?”
高海剑重重点头。
“哎!”老者无奈地摇摇头,目光随即一转,定定地看着林萧,突然间陷入了僵硬状态,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中了定身术。
“前辈!”林萧很礼貌,上前一步,恭敬地弯腰行礼。
老者眼睛瞪的滚圆,完全陷入了震惊状态之中,岣嵝的身躯也挺直了些,精神状态从萎靡不振变的生龙活虎,仿佛回光反照,他猛地拽着高海剑,朝林萧奔跑过去。
“嗯?”林萧吓了一跳,迅速退后,做出防备状态。
他在老者身上感受到冲宵的剑意以及惊人的萧杀之气。
“爸,你——”高海剑不敢反抗,任由老者拉着,直至被拉到林萧身边,才踉跄几步站稳。
而老者则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双膝一屈,扑通一声跪倒在林萧面前。
“少主!真的是您吗?老奴罪该万死!”
高海剑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彻底石化当场。
“前辈,你这是——”林萧更加惊讶,赶紧上前就要将他扶起。
谁知老者猛地撑开双臂,将头深埋地下,颤抖着声音说道:“少主万安,您竟然活着,苍天有眼啊。”
“爸,什,什么少主啊?到底怎么一回事?”高海剑的脸上写满震惊和疑问。
“剑儿!快跪下!给少主磕头!”老者抬头,轻声喝道,语气中充斥不容人置疑的威严。
高海剑还在犹豫。
“混帐!快跪下!”老者抓起龙头拐杖,照着高海剑膝盖砸过去。
砰!
高海剑双膝一软,随即跪倒在地。
“万万不可!”林萧急了,上前一步,不容分说将两人全部搀扶起来,不可思议地叫道,“怎么回事?前辈你什么意思?什么少主?你是谁?为什么要叫我少主?”
有些语无伦次的林萧,沉浸在震惊以及惊骇的表情之中,老者一句‘少主’勾起了他诸多记忆和往事。
“少主,您不记得了吗?”老者痛哭流涕,眼中噙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呛声道,“老奴苦等了二十年,没想到真的等到了少主,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你把话说清楚!”林萧被他说懵了。
老者微微直起身子,朝少年说道:“小木去关门。”
“哦!”小木很意外,他看了林萧一眼,便小跑着冲到拳馆门口,将门前的卷闸拉下。
“少主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者平复激动的心情,老脸上堆满了笑意和激动,拉着高海剑走在前面。
林萧紧跟在后,心念电转间,想到很多事情,突然升起了古怪而又沉重的心情。
三人跨入拳馆侧门,面前是一个旋转的木质楼梯,直通二楼。
“少主请!”老者对林萧十分尊敬,侧着身子在前指引。
走在旁边的高海剑,表情很尴尬,很诧异,时不时观察林萧,希望能猜到一些缘由,最终却一无所获。
“少主!您终于长大了,老奴实在太高兴了。”老者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又哭又笑。
“咳咳——”林萧干笑几声。
走上楼梯,是阁楼,布置很简陋,屋子中是有一只小鼎,香烟袅袅,气息氤氲,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檀香味。
“剑儿!快去把你母亲请出来。”老者回头注视了高海剑一眼,沉声吩咐道。
“好!”高海剑微微点头,忍不住又看了林萧一眼,便移步朝阁楼右侧的房门走去。
“前辈!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林萧急不可待地冲刺到老者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少主真的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了?不过也对,您被迫离开的时候大概只有三、四岁吧,记忆模糊也很正常,哎——”老者轻叹一口气,拉着林萧将他扶坐到一张古铜色的古老椅子上,随即慢慢退后,一躬到地,然后才缓缓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立于堂前。
林萧心潮澎湃,他对自己的身世,一直模棱两可,无法释怀,对所谓的天邪一族,更是莫名的恐惧与忌惮。
而眼前的神秘老者,或许会在今天,会自己解开真正的身世之谜。
“前辈高姓大名?”
“老奴高霸天,曾随主上四十余载,可惜当年惊天一战,终是与主上失散了,不知主上如今又身在何处,是否还健全在世——”高霸天说着说着,又哭出了声。
“前辈您别哭啊,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林萧等不及了,沉声喝道,“你说的主上又是谁?”
高霸天目光陡然沉了下去,一股凛然剑气冲天而起,气势又缓缓滑落,随即郑而重之地说道:“主上就是您的父亲,林天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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