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霖王,你赶紧进去通报。”黄锦玉在霖王府前停下,翻身下了马,两腿有些发软,险些没有站稳。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儿女,即便是跟着镇国公,习了个一招半式,却也没有真正的行马一夜。
守门的侍卫一脸凶神恶煞,“你是什么人?”
“我是镇国公嫡女黄锦玉,今日有要事面见霖王,还请通报!”
黄锦玉稳了稳心神,按下心底的烦躁,修长的手指捏紧手里的马鞭。
守门的侍卫依旧不依不饶,“王爷今日巡视军营,不在府里。”
黄锦玉素手收紧,此时未过卯时,军队向来是辰时始操练,这些惫懒奴才一定是不愿意去通报。
她冷笑一声,没有再和他们纠缠,跨上马绕道一边,寻了一处较为隐秘的院墙处站定,从腰间甩出自己惯用的软鞭,攀上房檐。
难不成霖王府还只有一个正门可供出入不成。
黄锦玉轻巧的落地,利落的收起鞭子,想这霖王府是个什么刀山之地,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谁在那,站住。”
一个侍卫的厉喝传来,黄锦玉回眸,冲他俏皮一笑,瞬时跑向一边的小道。
霖王府是一个五进院落,处处的亭台楼阁让黄锦玉一不留神迷了路。
侍卫追杀刺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黄锦玉拧紧眉头,推开身后的一个门,迈步跑了进去。
房间里暗沉沉得一片,静默的滴水可闻,黄锦玉稳住呼吸,刚走了一步,突然,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如果姑娘喜欢以私闯他人宅府为乐,我想姑娘是来错地方了。”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虽然夹杂了许多冷漠,却让人百听不厌。
黄锦玉这才察觉到不远处的书案前立了一个身影,顿时握紧了手里的马鞭,做出一个进攻的姿势。
“我并非有意私闯,只是想见霖王。”
“相见霖王的人那么多,若是人人都像姑娘一般硬闯,那霖王府岂不是成了菜市场。”
男人的声音不冷不淡,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
黄锦玉从袖口滑出一个火折子,迅速打开点燃了身边的蜡烛,烛光燃起,顿时照亮了半壁房室,面前人的模样若隐若现。
她举着蜡烛走到书案前,男人的模样渐渐的浮现在眼前,剑眉星目,英气不凡,身着暗黑色团龙纹织的锦袍,周身的肃杀气势更显。
普天之下,能穿龙形图案的人,除了当今皇上,也只有位高权重的几位王爷了。
想必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霖王慕淮安吧!
“臣女镇国公嫡女黄锦玉,今日受皇上所托,出宫报信,皇城危在旦夕,还请霖王带兵勤王保驾。”
黄锦玉思及此,将蜡烛放在书案上,从怀中拿出那方布绢,跪呈慕淮安。
蜡烛的光飘浮不定,映衬着慕淮安的轮廓也明暗不实。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呼吸声便没了声响。
相传慕淮安杀伐果断,脾气却古怪,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怎么今日却拖拖拉拉不说话。
正待黄锦玉想法连绵的时候,蜡烛突然熄灭,手里的布绢也被人拿走。
“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知道了?
黄锦玉挑眉,皇城危在旦夕,她冒死出来送信,最后只不过得了一个知道了,这算什么?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面前早已经没了人,房门被推开,几个侍卫戎装加身,“黄小姐,王爷命属下送小姐出府。”
出了府门,原本停在墙角
的马换成了一匹血红色的马,她想也没想,牵着马迈步离开,脑子里仍旧反复思索这整件事的脉络。
若说是真,那叛军怎么能在半日之内,悄无声息的封锁了皇城。
若说是假,可是昨夜护送自己的侍卫流下的鲜血怎能造假。
还未等她有所梳理,王府的另一个门突然大开,马蹄声嚯嚯的传来。
黄锦玉回眸,就看见慕淮安身骑一匹血红色的马,身披铠甲,扬鞭过来。
相传霖王身高八尺,长身玉立,英姿飒爽,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经过黄锦玉的时候,慕淮安停了半刻,侧眸看了一眼她,视线相对,便又移开。
“本王现在去军营点兵,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马蹄声渐行渐远,黄锦玉目光怔忪,刚才她分明从霖王的眼里看到一丝猜忌和厌恶。
难道,这件事的其中真的有诈?
她晃了晃脑袋,在集市上选了一个摊子,喝了一碗馄饨修整了一番后,才策马回永安城。
刚到城门口,就听见来回的百姓传言,霖王雷霆手段,亲率十万大军一举镇压了围攻皇城的反贼,霖王更是一举斩杀了反贼头目,好不威武。
黄锦玉轻笑,翻身上马,奔向皇城。
皇城灯火通明,早已经没了昨夜的肃杀气氛,只是空气里流动着的血腥气,昭示着不久前的血战。
黄锦玉一路小跑跑到养居殿,徐昌海见状,推门进去报了一声,便让她进去了。
养居殿里,慕振千正坐在龙椅之上,皇后和黄贵妃端坐一旁,而霖王则坐在另一侧,神情淡漠。
见到黄锦玉的那一刻,慕振千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云清郡主不用多礼,今日你这个信差可是救了朕与皇城,朕定然尊许诺言,封你哥哥侯爵,封你为郡主,另外,朕还要赏你黄金百两,锦缎百匹。”
黄锦玉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臣女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
“好了,你赶了两日的路,肯定疲累了,贵妃,你好好送你嫡妹吧!”
黄贵妃起身,福了一礼,“是,皇上。”
出了养居殿,黄锦玉长舒了一口气,回眸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养居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玉儿。”
黄贵妃拉了拉黄锦玉的手,眉间的愁绪不散,或许这就是天意,让他们黄家搅和到这种事情里来。
黄锦玉回过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了好多计较。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黄锦玉原本想着可以尽早睡了,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黄逸夫差人叫了过去。
镇国公长年戎马,晚年被皇上移了兵权,赋闲在家。
“父亲。”黄锦玉平日里最是亲近自己的父亲,从小由父亲带着学习骑马射箭,故而在他面前放肆许多。
“今日的事你哥哥已经和我说了。”
黄逸夫正在写着字,听见她的声音,抬眸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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