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玉帮他盖上,只留下肩膀处的伤口,包扎用的白布已然透着点点血光,她拿出剪刀将白布剪了下来,其中最靠里的那一层和血肉连在了一起。
她有些伤脑筋的拿出一枚精致的小刀和一枚长针挑了挑,心里忍不住暗骂,王府是没有好大夫吗?
挑了许久,才慢慢的将白布扯了下来,伤口紧接着便流血了,而自始至终,慕淮安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黄锦玉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臂,帮他上药包扎完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他来也好,自己正愁这一身医术无处施展,正好有免费的苦力供自己用。
以前在西陲时,师父教了自己许多,却从不让自己真正的看一个病人,总是让自己抓药,熬药,采药。
当真是无趣。
歇息了一阵之后,黄锦玉将周边的东西收拾妥当,才费力的将慕淮安翻了翻身子,在他伤口下方放了一个枕头,避免触碰到伤口,随后又拿了一个帕子沾了水,覆在了他的额头上,这才作罢。
一切妥当之后,黄锦玉有些不满的捏了捏眉心,抱着被子走到一边的美人榻上躺下,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翌日清晨,一阵拍门声传来,伴随着黄瑾然的声音,顿时惊起了黄锦玉。
“黄锦玉,一寸光阴一寸金,该起床了。”
黄锦玉伸了伸懒腰,原本想要骂几句,可是脑子里下一秒闪出了慕淮安的模样,遭了,要是被黄瑾然看到,自己就算是跳进永安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迅速的跑到自己的床边,脑子里迅速的想着数百种补救方法,可是床上早已经没了人影,只有叠的整齐的被子。
黄锦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去穿上自己的鞋子,披上衣服,打开门,“亲爱的三哥,大早上可否能让你的妹妹睡一个安稳的觉?”
黄瑾然撇撇嘴,无辜的耸了耸肩,“不是哥哥不让你睡,实在是这日头已然上了三竿,沐泽兄等了你许久了。”
“赵沐泽?”
黄锦玉挑了挑眉头,“好,让他再等会,我收拾收拾便出去。”
“那你可要快一点。”
黄瑾然看了她一眼,轻笑着离开。
门轻声关上,黄锦玉打了个哈欠,凤眸微眯,回到榻上卧了片刻才换了衣裳迈步出门。
进了正院时,赵沐泽正和黄逸夫说话,听这话头像是在讨论三月春猎。
“父亲,母亲,安。”
黄锦玉走进正堂,朝端坐在正位的黄逸夫和方悦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又朝赵沐泽福了一礼,才缓缓地走到方悦身边。
黄逸夫点了点头,便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方悦,心下不悦的轻声说道,“念在你舟车劳顿,下次定不要这样了。”
“是,女儿知道了。”
黄锦玉唇角微扬,挂起浅浅的笑,一副温顺的样子靠在方悦身边,任谁见了,也会以为这定是个文质温柔的女子。
“好了,如今时候还早,你们小辈的孩子便一起说说话吧。”黄逸夫瞥了一眼黄锦玉,复又将目光移到黄瑾然的身边,嘱咐道,“瑾然,好好招待小泽。”
黄瑾然起身,行了一礼,“是。”
黄逸夫和方悦起身,迈步离开,赵沐泽同时起身,福了一礼,直至他们二人离开,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你们刚才是在谈论三月春猎吗?”
见到父亲母亲离开,黄锦玉顿时本性暴露,起身从一边桌上捏过一颗葡萄兀自吃了起来。
“是啊,我那新得了一把长弓,怎么样,可有兴趣?”
赵沐泽起身,唤了一声堂下的奴才,“青离,拿我那把弓来。”
不一会,一个身着褐袍的人小跑过来,手里正拿了一把弓,这个弓身通体金黄,内侧竟还镶嵌了宝石。
赵沐泽望着黄锦玉一下看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拨了一下弓弦,声音苍劲淳厚。
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好,我跟你比。”
“那你的彩头是什么啊!”
黄锦玉皱了皱眉,想了片刻之后,才从腰间抽出自己管用的鞭子,得意的扬了扬,“就用这个吧!”
“黄锦玉,亏你现在也是个郡主,怎么还用这个鞭子做彩头?”赵沐泽一脸揶揄,打趣道。
“我这鞭子可来之不易,而且这个鞭子未必就比不上你那长弓,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用鞭子做过彩头。”
“是我说的,我刚才还和他说,你今年参加春猎的彩头定然是你用惯的这个鞭子。”
黄瑾然在一边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解释道。
黄锦玉白了他一眼,随即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鞭子,笑道,“这样吧,若是你赢了我,我送你这条鞭子,外加你未来新娘的一套首饰,如何?”
此话一出,黄瑾然顿时喷出了一口水,哈哈大笑,赵沐泽也是满脸笑意。
“笑什么?”
黄锦玉一脸疑惑,看到他们两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更加不解,他们两个何时有了默契?
“无事,我跟你赌。”
“好,有魄力。”
“走,先去后院比试比试,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是不是长进了。”
赵沐泽扬了扬手里的弓,做了个请的手势,黄锦玉自然迎战,轻巧的捏了一颗葡萄到嘴里,迈步向前走去。
黄瑾然放下茶盏,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景,忍不住会心一笑,小玉儿啊,这赵沐泽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了,你可不要辜负了父亲母亲的一番苦心。
“走啊,三哥。”
“来了。”
皇宫里,慕振千正在书房批着奏折,徐昌海悄声走了进来,弓腰行礼道,“皇上,霖王和郡主已经回来了,昨日下午间便到了,和二皇子在城门口碰了个面。”
“嗯,是该让萧营和他这个皇叔好好学习学习兵法了,你去传旨吧!”
慕振千放下手里的奏折,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黑眸里闪过一丝算计。
这一次让慕淮安回永安,他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云州,只不过他虽是皇上,可是要让这个战无不胜的王爷死,还得有一些名正言顺的理由。
他可是个明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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