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振千听到她自称臣妇,脸色渐渐的变得有些阴沉,抬手捏过她的下巴,不悦的说道,“朕不喜欢你说臣妇二字。”
“那恐怕皇上所喜欢听得,臣妇都不会说。”黄锦玉毫不避讳的看向慕振千,一双凤眸里尽是嫌恶。
就像是在看一个脏东西。
原本以为慕振千会发怒,没成想他听完,松开手回去坐下,一脸笑意,“除了慕淮安,也便只有你敢在朕面前放肆。”
“臣妇自小便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爷是臣妇的夫君,臣妇自然是近朱者赤。”字字带针,句句是刺,黄锦玉丝毫不服软,从刚才见到慕振千时,她就已经将他这条路堵死。
慕振千闻言,自嘲的笑了笑,冷言道,“好一个近朱者赤,朕今日就告诉你吧,今日早朝,黄瑾轩身边的副将密报,黄瑾轩意图和北庭王朝勾结,对本朝不利,朕已经命人将他绑回永安,镇国公教子不善,伙同亲子意图谋逆,削爵囚禁,待秋后问斩,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那真凭实据摆那儿,若是你答应做朕的后妃,朕自然会将此事按下不提,可是,如今你选了慕淮安,未来你的下场便也会如镇国公一般。”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更加冰凉,像是从地狱来的魔鬼,张牙舞爪的想要夺人性命。
黄锦玉睁大了眼睛,凤眸里尽是愕然与不甘,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突然翘唇一笑,“多谢皇上指教。”说完,转身便要走。
刚迈出一步,突然被一股力量扯过,将她恨恨的甩在了榻上,慕振千倾身压过去,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游移,“多好的人儿啊,你若是现在从了朕,朕仍旧会封你为妃。”
黄锦玉被摔得骨头都要散了,胸腔处像是积攒了什么似的,堵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头一阵眩晕,让她渐渐看不清楚面前的人,身上也开始渐渐发热。
她拼进力气,将指甲嵌入掌心,鲜血随之而出,她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只是唇色渐渐有些发白。
“怎么,朕堂堂天子,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王爷?”慕振千继续不依不饶,往日里的俊朗模样悉数被他撕掉,暴露出他最原始,最本真的样子。
黄锦玉冷笑一声,凤眸里尽是蔑视,小声说道,“你远不及他,即便是如今你坐上了皇位,你也远不及他。”
此话不可谓是不诛心,一字一句犹如刀剑般插入了慕振千的胸口,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黄锦玉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救命啊,有刺客。”
慕振千闻言,迅速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龙袍,黑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杀意。
黄锦玉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抚了抚自己的凤冠,蔑视的看了一眼慕振千,还未说话,门外响起了徐昌海和周边侍卫的声音,“皇上?”
“无事。”
门外听到慕振千的话,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慕振千这才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望着黄锦玉,笑道,“你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今日朕准你去看镇国公最后一眼,就怕你这体力不支。”
黄锦玉用力攥紧自己的手,血还是顺着纹路一点一滴的落到地毯之上,“多谢皇上,臣妇告退。”
出了永安宫,黄锦玉长舒了一口气,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绿篱和初水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将她慢慢搀扶起,这才发现她的双手上满是血迹。
“小姐,你这。”绿篱见状,脸色更加发白,这前不久刚养好的手,如今怎么又变得血肉模糊了。
“我没事,扶我去宫里内牢,我要去见父亲。”黄锦玉用尽力气站起来,每走一步,却像是踏在火炉上一般。
一直过了许久,才堪堪走到内牢门口,推门进去,初水率先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抬出霖王府,装腔作势的说道,“是皇上同意了,霖王妃过来看镇国公。”
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仍旧挡在门口,“等我们去问问上面。”
“那快点。”
又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那个侍卫才慢悠悠的回来,见到他们之后,说道,“好了,我带你们进去。”
内牢一般都是关押重臣,亦或是宫里内官,比之外面的牢狱好了点,却仍旧是潮湿阴暗。
偶尔有老鼠逃窜,绿篱被吓得大叫。
相较之下,初水稳重了许多,始终扶着黄锦玉,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走了一会,侍卫指了指一边的牢门,淡声说道,“到了,你们快点说吧!”
黄锦玉这才看过去,透过火把的光,她清楚的看到了背对着牢门而坐的一个人,衣衫褴褛,却依旧脊背挺直。
“父亲。”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瞬间洒落,许多话到嘴边,哽咽着却始终说不出来。
那人闻言,缓缓回过头,真真切切的看到黄锦玉后,站起身走到牢门口,一脸担忧,“这里阴暗潮湿的,你如何能来,快回去,父亲母亲都没有事。”
黄锦玉看着面前的父亲,不过几日不见,他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然染上了许多白霜,另一边的牢里,方悦闻声也走了过来,还未说话,哭声就已经传来。
“玉儿,只有你好好的,父亲母亲就少了一份牵挂,这里潮湿阴冷,你快回去吧!”
“是啊,你快回去,父亲母亲都好。”黄逸夫在一旁,努力平稳这气息,一脸淡定的说道。
“我让人送进来的药,父亲可吃了,可有好些?还有母亲的风寒,都是女儿不孝,为了一己私心,让父亲母亲身陷囹圄。”黄锦玉用尽力气攥紧拳头,眼前渐渐的笼上了一层黑雾,唯有疼痛方能让她清醒些许。
黄逸夫闻言,低声回道,“我和你母亲都好,旁边就是李大夫,我们都好。”
黄锦玉点点头,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泪,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还有三哥哥,他现在在哪?”
“你三哥哥被关在那一边,你去看他一眼,便赶紧走吧。”黄逸夫有些担忧的指了指一边,面上仍是一派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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