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霖王妃?”
慕淮安闻言,隐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黄锦玉,一脸担忧。
黄锦玉则站在那,缓了许久之后,才压下心里的火气,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微微颔首,算是福了一个礼,“多谢皇上关怀,臣妇如今与王爷情深似海,父亲母亲自然是高兴的。”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只不过可惜了,国公爷与夫人还未来得及见一见世子,就双双离世,真是可叹。”慕振千的目光始终落在黄锦玉的脸上,他便不信,他既这么说了以黄锦玉的脾气竟还能忍得住。
黄锦玉冷笑一声,继续回道,“多谢皇上垂帘,如今臣妇已怀有世子,待世子降生后,便带去父亲母亲坟前,如此,也算是见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俱是一惊。
慕淮安更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过了片刻,才缓过神,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震惊与欣喜。
“皇兄,如今玉儿怀有身孕,实在不宜在如此冰天雪地就待,臣弟先行告退。”说完,轻轻抱起黄锦玉,大步迈向马车。
贺柳堂见此,连忙写完最后一张方子,也跟了上去。
徒留下慕振千一连不敢置信的站在那,耳边仍旧回响着黄锦玉的话。
如此,甚好。
呵呵。
“皇上。”
徐昌海站在一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看来这皇上的心里还是想着王妃的,往后这世子降世,就有的瞧了。
“还愣着做什么,吩咐人架锅煮粥。”慕振千白了徐昌海一眼,拂袖而去。
回到王府,慕淮安一路小心翼翼的抱着黄锦玉回到润玉斋,贺柳堂跟在身后,也是喜笑颜开。
刚坐下,慕淮安便要凑上前,憋了一路,他竟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
“何时怀上的,为何不跟本王说呢,这冰天雪地的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办?绿篱,快去煮些姜汤来。”
“何时怀上,让老夫诊上一脉不就好了。”贺柳堂站在一侧,从小药箱里拿出帕子担腕便想给她诊脉。
黄锦玉微微摆手,一脸阴沉,“不必了,根本没有孩子。”
“可,你。”
“那不过是编出来唬慕振千的罢了。”黄锦玉一脸疲累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慕淮安,一双凤眸在这一刻渐渐染上了些许红。
“王爷现在可是能说实话了?”
“玉儿,你听本王解释,这事情——”慕淮安如今也顾不得孩子的事情,一心想要跟她说明白。
“好了,你只答我一句,母亲可是——”黄锦玉说到最后,泪水逐渐蔓延。
慕淮安没有答话,而是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黄锦玉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继续问道,“那三哥哥呢?”
“他自从你母亲走后,便一个人悄悄的走了,我派了许多人都没有查到他的音讯。”慕淮安如今也是悔恨,可是一切早已经晚了。
“母亲何时走的?”黄锦玉强撑着泪水,唇角都快要被她咬破。
“回国公府的第二日。”慕淮安如今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即便是知道她会伤心难过,却也不敢再去瞒她一丝一毫。
回国功夫的第二日。
“三哥哥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若是今日慕振千不提及,你还打算瞒我多久?”黄锦玉强撑着说完,一想到黄瑾然在外孤苦无依,她却在这享受着百般好的待遇,她就恨自己。
“玉儿。”贺柳堂站在一侧,也是有些难过。
“此事是不是师父也知道。”黄锦玉这才转过头看向贺柳堂,凤眸里的泪水无声的掉落。
贺柳堂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知道,都只瞒着我。”黄锦玉苦笑着摇了摇头,小脸上不觉又多了几道泪水。
“玉儿,本王并非有意。”
“我知道,王爷和师父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黄锦玉自然是知道慕淮安以及其他人为何瞒着自己。
归根结底,是自己无用。
“玉儿。”
“王爷,让我自己静一静。”黄锦玉如今的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要一想到黄瑾然那样娇生惯养的一个人在外风餐露宿,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炸一样。
他不比大哥能文能武。
一直待到了第二日清晨,黄锦玉换下自己的裙子,换上长袍,将长发悉数拢于冠内,又翻箱倒柜找了许多暗器,匕首放在腰腹间,打了个包袱后,推门走了出去。
庭院里,慕淮安站在雪地里,一身黑袍在白雪里格外扎眼。
听到开门声后,他缓缓转过身,看见黄锦玉的那一刻,温柔的笑了笑,他便知道。
“你,你在这站了多久?”黄锦玉快步跑上前,揽过他的手握在手里,冰冰凉凉。
“不过是比你早了些,如今你决定了吗?”慕淮安看着她身后的包袱,以及这身打扮,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自己小娘子的脾性。
“我要去把大哥哥,三哥哥找回来。”
“好,只是这一次本王不能陪你去了,就让苏唐贴身保护你。”慕淮安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他只有坐镇永安,才能防止一些小人借机暗算。
他的目标太大。
“王爷。”
“无妨,你只管去,惹了什么事情都有本王给你兜着,本王会好好地在这等你回来。”慕淮安抬手想要揽她入怀,可是自己一身凉气,怕惊了她,思及此,手缓缓放下,只是笑着。
“那,我送王爷一样东西。”黄锦玉忍着眼里的泪,从怀里掏出一根红色的丝绳,“这是昨夜,我用我的头发套了红线编的,我问过嬷嬷了,她说大婚时我们未能结发,如今我编了自己的发戴在你的手上,并无不妥。”
慕淮安笑了笑,撩起袖袍,将自己的手腕露在外面,“如今是本王的小娘子想要将本王栓在身边了。”
“那是自然,系此红绳,便是要告诫外面那些不长眼的,你,慕淮安,只能是我黄锦玉的夫君,旁人都不配。”黄锦玉拿过红绳戴在他的手腕上,还特意打了个死结,如此,便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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