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玉缓缓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阻隔在眼眶。
她从哪儿来,竟是谁也不知道。
船缓缓靠岸,黄锦玉敛了敛精神,缓缓迈步下了船。
言洛看着身旁的人儿,自方才,便一直闷闷不乐,他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就如此不愿来?”
黄锦玉回过神,缓缓摇了摇头,转身扶着身后的黄瑾然下了船,这才迈步跟在言洛的身后。
四周是一片密林,长长的枝干与树叶遮天蔽日,远处是散不开的迷雾。
走了半刻钟,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石门,走近了,黄锦玉才发现,她们不知何时已经处于一个大院之中。
言洛缓缓挑动石门上的按钮,轻轻一转,石门缓缓打开,内里别有洞天。
穿过亭台楼阁,他们最后停在一座大宅院前,门口的侍卫见到言洛后,恭敬的行了一礼,将大门缓缓拉开。
这是一座五进院落,大小堪比霖王府。
前院的正堂之上放着一块硕大的匾额,匾额之上是用隶书写的字,“扶夜阁”。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中院,正对着前院的是房间有两个人守在那里,见到言洛时,纷纷行了个礼,“阁主。”
“嗯。”言洛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笑道,“这里便是我用尽心血打造的医堂了,你进去吧!”
黄瑾然闻言,偏头看了一眼黄锦玉,抚慰道,“等着三哥哥出来。”
“好。”黄锦玉看着面前人呆滞的眼神,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浓厚。
待黄瑾然走进去后,言洛才走到黄锦玉的面前,从怀里拿出帕子递给她,“如今没有旁人了,可以哭了。”
黄锦玉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这才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缓了几口气后,才俯身行了一礼,“三哥哥就拜托你了。”
“你我何必这么见外,我带你去住的地方,你看看可是喜欢。”
言洛温润一笑,抬手,隔着她的袖袍,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一边走去。
皇宫里,张灯结彩,灯火辉煌,众多的丫鬟太监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或是洒扫,或是备茶。
徐昌海站在台阶之上,望着四处来来往往的小丫鬟,小太监,时不时的嘱咐一句,“手脚麻利点,切莫摔了砸了什么的,小心你们的脑袋。”
听见此话的人纷纷驻足行礼,答一声,“是。”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离慕振千的寿诞还有几个时辰。
头一次过寿诞,就要择诞辰那日的时辰,准时开宴,早不得,晚不得,这也是后朝的规矩。
一大早,黄锦云便起身,忙着吩咐做早膳,伺候慕振千更衣。
今日的寿宴,不仅文武百官悉数到场,就连南源国也派了颇有威望的四皇子萧渠和四公主萧岚,千里迢迢送了贺礼来。
“皇上,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南源国的四皇子和四公主也到了。”徐昌海站在门外,细数着时辰,刚传过申时的时辰,天边正是晚霞簇簇的时候。
“嗯。”慕振千应了一声,任由黄锦云帮他带上龙珠,理了理自己的领口。
“皇上去吧,臣妾在这先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黄锦云整理好后,向后退了一步,俯身行了个大礼。
慕振千勾唇一笑,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温声说道,“人人都祝朕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词实在是太过平庸,爱妃不如好好想想,等晚间朕回来了,再说给朕听。”
“是。”
黄锦云娇羞一笑,俯身又做了一礼。
身怀有孕的女子不能参加各种宴席,这便是从后朝建立便有的规矩。
晚宴在清和馆举行。
如今五月天,湖面上的荷花含苞待放,到了晚间,在湖面点上荷花灯,真假荷花交相辉映,别有一番趣味。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徐昌海率先走到殿前,清了清嗓子,厉声喊道。
众人闻言,连忙站起身,俯身做礼,“皇上万安,皇后娘娘千岁。”
“众爱卿都平身吧。”慕振千长袍一挥,满脸笑意的说道。
“多谢皇上。”众人这才起身,待慕振千入座后,才缓缓坐下。
慕振千坐定后,这才四处看了看,龙座下首便是齐王,润王,还有霖王,紧接着慕萧营和慕萧文紧挨着他们坐下。
他冷眼看着慕淮安,以及身旁的空位,笑道,“如今霖王妃的胎,可还安稳?”
“多谢皇兄挂怀,一切安好。”慕淮安站起身,勉强做了个礼,漠声说道。
“如此便好,宫中有许多上好的安胎药,待会皇弟走时,带些回去。”慕振千笑的纯良,只是那双眸子,却淡淡的。
“多谢皇兄美意,只不过玉儿有孕,臣弟自各地买了许多的安胎药材,如今的霖王府怕是放不下皇兄的赏赐了。”慕淮安这一次坐下,便没有再起身,随意拱了拱手,算作一礼。
皇上与霖王不睦,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在座的众大臣听着,都默默的垂下头,不敢动弹分毫。
“既如此,那边等下次吧,好了,宣南源的皇子公主觐见吧!”慕振千挥挥手,颇不在意的说道。
“是。”徐昌海应了一声,缓步上前挪了挪,尖着嗓子喊道,“请南源国四皇子萧渠,四公主萧岚觐见。”
话音刚落,一男一女迈步走进大殿,行了一个南源国的见礼,“南源国萧渠见过陛下。”
“南源国萧岚见过陛下。”
“恩,都起身吧,两位千里迢迢而来,真是有心了,赐座。”慕振千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因为他们行的礼而不悦。
现如今的后朝,经不起任何一方的敌对。
“皇上,萧渠此次过来,带了南源特有的翠玉赠给皇上,愿皇上南山献颂,日月长明。”萧渠微微做了一个礼,随后示意身后的随从将玉献上。
还未等慕振千说话,马槐率先站出来,不悦的喝道,“如今你来我朝,为何不按我朝规矩行礼。”
“南源国虽小,可早在数年前就不是后朝的臣属国了,如今本皇子代表南源国来恭贺后朝皇上大寿,竟也要被你一个小小臣员质问?”
早就听闻萧渠是最为温厚的皇子,知礼善用礼,如何来了这,脾气倒是见长许多。
慕淮安闻言,冷笑一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润王,正巧他也看向自己,两厢遥望,互举了举手里的杯盏,仰头喝下。
看来,这润王要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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