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到一边去,这里哪你说话的资格?”秋澹明一腔邪火没地方发,指着秋林怒喝了一声道,秋林浓眉倒竖,踏前一步刚要说什么,却被冷若孱轻轻扯了一把,才强压下了满腔怒火,退到了一旁去,磨着牙望着这一对父子,眼里有着仇恨的怒火。
刚才杨忠勇在屋子里与秋老将军的对话他在外面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他又能怎样?家族的血源让他真是喷血痛恨,如果,如果没有这种一脉相承的血脉传承,他现在真恨不能上去跟他的叔叔还那他的那个贱儿子去拼命。梁辰,是拯救了他身体到灵魂的今生今世最好的朋友,现在却惨死在这对狗父子的手中,他又不能亲手报仇,实在让他想一头碰死在这里。
“该滚出去的是你,秋澹明,你滚吧,还有秋桐,都给我滚,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秋家的人,我跟你们从此以后断绝任何关系,你们今生今世与秋家再没有半点关系。无论你们是生是死,都不会有人管你们,我们秋家人的生死也不必你们管。你们死后也不许入秋家的族谱!滚!”秋老将军指着他们两个人,指着他们的手指都已经开始颤了起来。
“爸,赶我走可以,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从来都没有真正给过我任何机会。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拼死拼活拼上来的。不过,就算您要赶我走,我也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赶我们走?为什么不让我们入秋家的族谱!”秋澹明也豁出去了,憋了几十年的怨气,一朝发泄了出来,向着秋老将军怒吼道。
“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给你一个理由,那就是,你们不配。”秋老将军望着他们冷笑不停地说道,眼里却有泪水向外涌出。
“我们不配?哈哈,我们凭什么不配?我们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秋澹明眼里掠过了一丝阴狠的神色,却是执意不走,而是拽着自己的儿子就站在那里,向着秋老将军吼道。
“老家伙,既然你想赶我走,赶我出秋家,让我失去所有的政治资源,失去所有的助力,好,很好,那今天你也别想再好,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索性,直接把你气死,让你急怒攻心而死吧。只要你死了,一切就会一了百了,我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秋澹明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道。
“你们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少吗?当初澹泊母亲的意外身死,就是你造成的,这也直接造成了原本久病缠身的澹泊旧疾加重,死于病魔的痛苦折磨之中。而这一次,又是你指使你儿子跟梁辰抢功,甚至不惜出动国家机器对梁辰进行打压,要歹毒地置他于死地,秋澹明、秋林,你这对混帐父子,滚,都给我滚,不要再在这里让我看到你,看到你们我就恶心,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踏入秋家一步,以我秋家最长者的身份剥夺你们使用秋字为姓的权力,记录员,记录员,给我滚进来!”秋老将军见秋澹明还敢在这里狡辩,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了,狂吼说道。
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记录员,开始按照秋老将军的指示正式进行记录,同时两名原本守候在外准备听证遗嘱的公证员也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开始进行记录。
不过,事情居然演变到现在这一步,虽然杨忠勇心中大快,可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刚想劝劝秋老将军多歇一会儿,不要再这样生气发怒下去了,却被暴怒中的秋老将军一把推到了一旁去,只得做罢,不敢再说话。
秋林做为小字辈,这种场合更是根本搀和不上去,只能向冷若孱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通知她的父亲,再通知相关国家领导人,来这里进行劝解,他有预感,恐怕,老爷子这一次经这么一闹,估计是再动难逃了,只要再次昏迷,就不可能醒得过来了。想到这里,对于这对狗父子的恨,更深一层,可他只能将这一切深深地埋在心底,并没有表露在眼中。
“哈哈,可以,完全可以,您是一家之长,完全有权力这样做,只不过,我想说的是,这一切全都是因您而起,全都由您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您不是误认为秋澹泊的母亲已经死掉,就不会娶我的母亲。如果你不是娶了我的母亲,也就不会有我。而秋澹泊的母亲归来之后,您既然已经娶了我的母亲,就不应该再三心二意,再抛下我的母亲对那个女人好,集所有的怜宠于她一身。这一切,全都是您亲手造成的。所有的家庭矛盾和家庭纠纷也是您一手造成的,可笑,您居然还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卸在了我的身上?试问问,你这样做,做得对我那韶华早逝的母亲吗?她同样是您的妻子,同样跟您经风历雨,她又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去对待她?”秋澹明怒喝声声地质问秋老将军。
“秋澹明,你住口,这件事情你没有半点发言权。当初如果不是你的母亲传递回澹泊母亲死去的消息,如果不是你的母亲贪图虚荣趁虚而入嫁给了你的父亲,也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杨忠勇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指着秋澹明怒喝了一声道。
“你闭嘴,杨忠勇,敢在这里搀和我们的家事?你又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不过是我们秋家的一个大家奴罢了,你现在的一切不也是靠着老头子的余荫遮照而得来的?如果没有老头子,你现在又算个什么?”秋澹明积郁在胸中的怨气终于一朝之间爆发出来,指着秋澹明怒骂道。
“秋林,把这个混帐东西给我轰出去,快,快,快!”秋老将军已经怒无可怒了,狠命地拍着床头,大骂道,突然间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登时软软地垂了下去,一动也不会动了。
“爸,爸,您怎么了?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刚才只是因为您要赶我出秋家,一时义愤还了几句嘴,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医生,医生……”秋澹明眼里掠过了一丝奸奸得售的快意,可是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一下扑了过去,跪倒在床头,眼泪瞬间都流出来了。这种表演功力实在太深厚了,如果梁辰在身畔,难免又要感叹一句,他不去做演员真是瞎了他这块材料了。
“不用你管,秋澹明,你出去,今天秋家的脸已经让你丢尽了,你还想怎么样?况且,现在记录员和公证员都在这里,老爷子的亲口记录也在这里,你现在和你的那个狗崽子秋桐都已经不再是秋家的人了,你没有资格再在这里大呼小叫。如果你们不走,就别怪我动粗了。”旁边早已经隐忍了半天的秋林此刻终于冲了出来,向着他们怒吼了一声道。
正要往前冲的秋澹明止住了脚步,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拉住了怒形于色的秋桐,指了指秋林,不再说什么,而是拉着秋桐一起跪下来,郑重地向着已经昏迷过去了的秋老将军重重地叩了几个头,而后,便转身出去了。演戏要演足,做为一个资深的政客,他自然知道应该怎样处理眼下的情况。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老爷子这一次昏迷过去就不会再醒过来了,他就不必再趁胜追击了。只要老爷子死了,他有的是时间跟这个小崽子玩儿,凭着他今时今世的地位,就算不弄死他,也要整得他生死不能。
出去后,父子俩个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守在门外。他们当然更清楚,身为国之脊梁的秋老将军即将辞世,党和国家领导人不可能不来探望,所以,他们如果就这么走了,是肯定要丢印象分的,必须要守在这里,等到那些大BOSS的来临,到时候再哭上一场,痛悔刚才的所作所为,这场戏才算是真正完成。反正就算他们不气老将军,老将军也会死的,所以,除了杨忠勇和秋林之外,恐怕也不会有更多的人去记恨他们了。
等到过一段时间后,自然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了,到时候谁还会记得当初发生过什么?
至于被赶出了秋家,甚至剥夺了他们姓秋的权力,这个也是无所谓的了,反正秋澹明自认为现在大势已成,况且他还联合了其他的政治力量,就算是秋家的主流政治体系抛弃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无论如何,他都出身于秋家,秋老将军这株参天大树一倒,虽然那些主流的政治力量不会倒向他,但一些弱小的政治力量还是会倾向于他的,到时候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打击一击、消化一批,他的力量只会壮大,不会被削弱。
“杨忠勇,倒是要谢谢你,帮了我这样大的一个忙,让我今天狠狠地出了胸中这一口恶气。”秋澹明磨着牙,快意地在心底阴笑不已。
此刻,屋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护士大夫忙忙碌碌地跑个不休,而后,各路党的国家领导人紧急向着这边赶了过来,来探望这位国之重臣。
不过,无论大夫护士们怎么卖力,无论党和国家领导人们如何的关切,终究,这位曾经泰山一般竖立在亚洲东方的伟岸巨人还是没有再次苏醒过来,轰然倒塌了。
或许,没有那个忤逆的儿子,也许他还能再多活上起码半天,虽然这半天的时间对于健康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年轻人还会为了如何打发这半天的时间而发愁。
可是对于这样一位堪称国家脊梁的大人物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完全可以交待好多事情,可以运筹诸多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可惜,直到最后,他也终究没有再醒过来,再说上一句话。
病房里,秋澹明带头与秋桐两个人哭得昏天黑地,不辨东西,甚至几次三番地昏了过去,连不少领导人都看得忍不住有些感动了,可是真正知悉内情的人却恨不能把这父子俩个拿刀捅个对穿。这两个卑鄙的、下作的,狗父子。
三零一医院对面两百米的一处大厦上,梁辰负手站在窗前,皱眉望着医院中间的一个窗口,突然间只觉得心中一跳,而后便是撕裂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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