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他很庆幸自己还记得怎么走。
这里是藏书阁放禁书的地方,赫岚以前带他来过一次。再书架上搜寻无果之后,长留想到了这里,以及赫岚对他说的那句,“你想要的,在这里都能够找到。”
于是长留稍微犹豫了那么片刻,就来到了这里。
“嘿,小朋友,你又来了!好久不见!”
刚踏进书室的长留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吓得他心脏差点儿崩出嗓子眼儿。他深吸一口气,安慰了一下砰砰砰跳得飞快的心,说,“老爷爷好。”
那个苍老的声音哈哈笑了一下,说,“小长留,你还是这么可爱!你这次来想找什么?不会像赫岚那个臭小子一样想学恶作剧吧?”
长留对着空无一人的书室说,“不是的爷爷,我想找讲意象的书。”
“是因为你的晨暗双属性吗?”
那个苍老的声音还是一样的轻快,没有对长留说的话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在说出这样一个大秘密的时候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就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长留的心猛得收紧了一下,他抬起头,急切地问,“您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哈,我怎么知道,别担心小长留,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学院中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长留还是有些慌张,站在原地,有些犹豫的说,“院长爷爷不想让我知道这些······您······您······您会帮······帮我吗?”
长留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都要听不到了。他低着头站在那里,仿佛是一个做了错事等着领罚的孩子。
“小长留,长泊管不了我。我若是喜欢帮他管孩子,赫岚那小子也不会学到那么多禁咒了!”
听到老头的回答,长留眼睛一亮,欢喜地抬起头来,正看到一本书向他飞过来。长留伸手接住那本书,抱在怀里,高兴地向空中再次说,“谢谢爷爷!”
“哈哈,没关系,赫岚出去玩了,我老头子天天一个人呆着也闷得很,小长留你可要经常来陪我啊!”
长留抱着书,用力地点点头说,“好的爷爷,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踏着轻快的步子,转身离开了。
“哎!没良心的小东西,都不愿意陪我老头子多说一会儿话!不过也没关系,还有一个小丫头呢!”
话音刚落不久,沉重的石墙再一次推开,从外面闪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朝逢看着长留离开了藏书阁,便又爬上来,再次来到石墙面前,摸索着石墙上的缝隙,学着长留的样子用力推了一下。没想到看似厚重的石墙居然就这样打开了。朝逢像做贼一样迅速溜了进来,然后又迅速将石门关上。
靠在背后的石墙上,朝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得乱跳的心。随后她开始仔细观察这个被藏起来的空间。
眼前是一排排落满灰尘的书架,一直延伸到房间的深处。这间书室四壁都是用厚重的石块搭起来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烛台。烛台都是点燃的,散发出昏黄的光线,只能勉强照出书架的样子。朝逢向前走了几步,小心地四处张望。
突然,所有烛台喷发出明亮的火焰,将整个室内照得一片雪亮。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你为何来禁书阁!”
朝逢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僵在原地,小脸不知是被光线照得,还是吓得,变得惨白惨白。朝逢现在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之中疯狂地跳动着。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无数可怕的想法涌上朝逢的大脑,这里面藏了怪物吗?疯子吗?自己会死吗?
朝逢心想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为什么自己要没事干跟踪长留啊!正当她懊悔不已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不对啊!刚才长留明明好好的走进来,好好的走出去了,那说明里面应该没有危险啊!
想到这里,朝逢努力压下自己的恐惧,颤颤巍巍地说,“你······你是什么人?”
“好你个小丫头,不回答我的问题,还反而问我!”
那个威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这让朝逢刚沉下去一点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是来找我的朋友的······”
“你说谎!”
威严的声音打断了朝逢的话,朝逢吓得腿一哆嗦,差点儿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朝逢已经语无伦次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也许是这声音中的威压感太强了。
“哈哈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小姑娘。你是跟着长留找到这里的,我知道。”
那声音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方才的威严与压迫一扫而空,换成了一个苍老但是活泼的声音。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这个声音有着老人的沙哑与深沉,但是语气却像个孩子一样活泼。
朝逢被这突然的转变弄懵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缓了好一会儿,朝逢才又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她依旧有些惊疑不定,说,“那你······那您是······”
“你可以把我当作是这个房间的灵,也可以认为我是这些书的灵,我没有实体,只会与你说话。”
苍老的声音回答朝逢,朝逢听了这个解释心里好受多了,这样的答案还是在她接受的范围之内的。
想了想,朝逢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跟着长留来的?”
在朝逢的认知里,器灵都是被限制在器物之内的,比如她们宿舍的回家先生,他只能知道房间内发生的事情。
“小姑娘,我有一双能看得很远的眼睛和一双能听得很远的耳朵,这个学院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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