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听到公孙羽要查箱子,心中一沉,看来,夜沫那边果然已经有了安排。
但是,司璃自然是不能让公孙羽查的。
她纤眉皱起,盯着公孙羽说:“公孙大人,这皇宫嘛,本王妃来来往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宫规嘛,自然也是认真学习过的。据我所知,平日里宫女、太监出入宫禁,确实是要检查一下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免得偷盗拐卖、私相授受。但是,你不认得我是谁吗?”
司璃说着又上前一步,“我是堂堂八王妃,是在太庙里拜过祖宗、上过族谱的,哪条宫规上写着要查我?再退一步说,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司皇妃赏赐的,这里有文牒、有清单,还要检查,这又是哪一条宫规上写着的?你把那规矩拿出来,给本王妃看看!”
司璃这一番话,说得公孙羽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他心中暗想,你若不是八王妃,不是司皇妃的姐姐,恐怕还真是不用查呢!昨天皇后那边受了惊扰,现在宫里一直在暗中查找那个夜行人,你偏要在这个时候出宫,不查你查谁呢?
又想到夜沫的特别交待,公孙羽咬着牙说:“八王妃教训得对,不过这个规定,就是昨天夜里皇后娘娘亲口传下的旨意。”
司璃怀疑地摇头,“你不要欺负我年纪不懂事。皇后娘娘千金贵体,统理六宫,日理万机,哪有可能关注这等小事?再者,皇后娘娘最是明理守制之人,又怎么能传下这奇怪的谕令?一定是你们这些奴才,狂妄无礼,意图刁难本王妃!”
公孙羽心中暗恨,没想到,这个人人都说年轻单纯的八王妃,说起话来这么凌厉。看起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得罪这个八王妃是必然的了。
公孙羽沉声说:“还请八王妃不要难为下官,这个箱子,您就是说破天去,也是要查的。不然,就请您现在去请皇上的圣旨。”
司璃看到白芷一眼,又扫了扫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的如烟,“我一个堂堂的王妃,要出宫门,还要请圣上的圣旨,这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你们能如此说,本王妃还不能如此做呢,没得辱没了皇家的脸面。”
“如烟!”司璃突然叫道。
“大小姐,我在这里。”如烟脸色煞白,但依然鼓足勇气站了出来。
“你自己先回八王府去吧,把今天这事情跟八王爷好好说道说道。我终究是一个妇道人家,这宫门能不能走得出去,就请八王爷跟皇上商量吧。”
“是,大小姐。”如烟听了这话,也不迟疑,连手里的小包袱也不要了,一个人就往宫门外走。
这一次,公孙羽就没有理由拦她,只能眼看着如烟一阵风似地出了宫门,不见了。
司璃又看了白芷一眼,“咱们回怀月殿去,也把这情况跟司皇妃好好说道说道。不行,还有皇后呢,咱们可以去找皇后评评理,好好惩治一下这些恶奴!”
“是!”白芷应了,回身向几个搬行李抬箱子的小太监示意,准备掉头回怀月殿去。
“慢着!”公孙羽急了。
司璃现在这作派,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如果让她回到宫里,中间做了什么手脚,到时候更说不清楚。
公孙羽下定决心,今天既然已经做了恶人,干脆就做到底吧。他大步走到了几个小太监面前,手上一用力,就把那个大箱子掼在了地上。
“司王妃,得罪了。”公孙羽一边说,一边就硬生生扭断了箱子上的铜锁,哗啦一声掀起了箱盖。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箱子里,满满的,都是一些金银细软。有些瓷器、玉器,被公孙羽这么一摔,都碎了……
公孙羽的脸色此时就像死人一样白。他不甘心地冲了上去,又用手拨了拨。除了细软,还是细软。
司璃这时候说话了,声音比三九天的寒冰还要冰冷,“公孙大人,你还想找什么?”
“我想找……啊!啊不,我不找什么。”公孙羽嘴都说不利索了。
“不找什么是吗?那好,你们都看清楚了?今天这口恶气本王妃是绝对不会咽下去的。公孙羽,你好自为之!”
司璃说罢扬长而去。白芷看了看周围左近一群面面相觑的人群,犹豫了一下,冲着几个抬箱子的小太监说:“还不快把箱子收拾好,跟上。”
说着,她自己先一溜小跑地追着司璃去了。几个小太监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了,敢情人家八王妃这箱里没毛病,这个公孙羽硬要打开看了,现在完了,以下犯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这几个小太监恨不得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连忙把箱子重新又收拾好。那些摔碎了的也依旧放在箱子里,抬着就往回跑了。
公孙羽呆呆地站在宫门前,觉得满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直响,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看看周围站着的守门的太监和御林军,“你们……”
他想说,你们都是知道皇后命令的,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主张。
但是,周围众人竟然没有一个让他把话说出口,就纷纷指责起来,这个说他弄权,那个说他不敬,公孙羽气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可是没有人肯帮他说话。他一咬牙,只得转身回宫,向夜沫告状去了。
司璃领着白芷等人回到宫里,等到箱子搬进自己的寝殿,就轰地一声锁死了大门。
几个小太监认为司璃是恼羞成怒,也不敢多说,只得派了一个有些体面地去跟司袖报信。
司袖听了呵呵冷笑,这个司璃,今天终于让人给收拾了,她有些兴灾乐祸。但又一想,御前侍卫知道司璃是谁?如此刁难其实就是不给她司袖面子啊。于是,她收拾了一下妆容,就跑去找莫行之哭诉去了。
司璃的寝殿里如今只有司璃和白芷两个人了,她们对视一眼,飞快地把大箱子拖进了屋里,把箱子里装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进了床下事先挖好的坑里,又把还昏迷着的飘飞从床下拖出来,塞到了箱子里。
原来,昨天晚上,司璃定下把飘飞偷带出去的计划后,又与白芷细细斟酌了一番。觉得直接带飘飞出去太冒险,夜沫十有八九会派人严查。于是,两个人就设计了这出去而复返的戏,她们赌的就是夜沫的人会强行搜查,所以一直在有意激怒公孙羽,现在看起来,这一招还真的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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