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商剑眉一轩,正欲讲话,忽听帐篷外面传来军士的通禀声:“阿日汗首领、阿日汗首领,兰诺贵女来了!”
莫清商听到外面的喊话声,心中一动,感觉这一刻还真跟兰诺贵女有了些默契。自己这里才刚想要吓唬阿日汗,兰诺贵女就跑来配合自己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阿日汗听到外面的喊话,可是吓了一跳。莫清商跟他虚虚实实的说话,本来他是不相信兰诺贵女会与这个北境王爷有很深的渊源的,可是莫清商这边才说到“过命的交情”,那边兰诺贵女就来了。很显然是来要人的啊!这可怎么办?
阿日汗一转头,看到莫清商脸上那一抹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更觉得心里没底了。一时间,后面的话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更想不好要如何对待杀上门来的兰诺贵女了。
倒还是莫清商提醒了他,只听莫清商说:“阿日汗,兰诺贵女一定是来找我的。你不想让她见到我?”
“啊,不不,那怎么能够呢?兰诺贵女,也是我们苦水部落的贵人啊。”阿日汗说着才尴尬地站起来,却看着莫清商欲言又止,一只大手已经按在了腰刀上,却又踌躇着要不要拨刀出来。
莫清商把阿日汗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不在意地说:“你想让我在兰诺贵女面前怎么说?说你拿刀威胁我吗?不过,我还真有点担心,这刀,你能拨得出来吗?”
听着莫清商言语里浓浓的威胁和不屑,阿日汗现在真后悔,刚才没有把莫清商五花大绑给捆起来,更后悔没有狠狠打他一顿让他不能再嘴硬。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幸亏没有折辱莫清商,否则现在跟兰诺贵女怕就不好交待了。
这样想着,阿日汗愁肠百结,汗都下来了,身上的腌臜味道更盛,呛得莫清商不由得伸手捂了鼻子。他看了看阿日汗,突然平淡但不容置疑地说:“我知道跟兰诺贵女怎么说,不过,记住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合作可以,但是你要拿出诚意。”
阿日汗茫然地听着莫清商的话,待莫清商率先走出帐篷之后,才反应过来,莫清商这是竟然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吗?一时间,阿日汗真是将喜将疑,他连忙加快脚步,就紧跟着莫清商走了出去。
坐在阿日汗平日待客的大帐里的兰诺贵女和铁木尔,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一身布衣但气度雍然的一个北境人在前,一身皮裘但神情委琐的一个月然人在后,双双走了进来。后面那个黑脸大汉兰诺贵女认得,正是苦水部落的首领阿日汗,但前面那个形容俊逸有如天人、一双寒眸幽然如星的年轻人又是谁?
兰诺贵女的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从那人的服饰上,其实她已经能猜出,这个人应该就是商清。可是,这商清的容貌?这是她最绮丽的春梦中也梦不出来的完美的脸!
兰诺贵女的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好像不压着点什么,一颗心就会从腔子里跳出来一样!她一开口,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就是、就是商清?”
莫清商此时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他微微点了点头,之前有意收敛的气势一瞬间完全放了出来,如一柄寒玉雕就的宝剑般,凛然、清贵、挺拔、威严而又不带血腥之气。他冷冽的声音响起,“兰诺贵女,我们需要再认识一下,我是莫清商。”
兰诺贵女瞪大了眼睛,一张脸上不知是激动、是兴奋、是痴迷、还是恐惧,她的目光贪婪地在莫清商的脸上打着转,像梦呓般地说:“怪不得你站在那里,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原来,原来你就是北境国八王爷。”
莫清商看着兰诺贵女的样子,心底泛起一阵恶心,但此刻他不得不忍耐着说:“八王爷已死,现在,我就是个商人,商清。”
“好好,莫清商也好,商清也罢,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那快走吧,跟我回宫去!”兰诺贵女急切地说着,上来就想拉莫清商的手。
咳咳咳!一直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一幕的铁木尔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而刚刚一直站在莫清商身后的阿日汗也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挡住了正欲扑向莫清商的兰诺贵女,嘴里说着:“且慢且慢,兰诺贵女,这位八王爷,现在是我苦水部落的贵宾啊!”
兰诺贵女看到像个大黑熊似的阿日汗冲上来,拦在自己与莫清商之间,厌恶地皱起眉头,使了好大劲儿才收住脚步,没让自己撞进阿日汗的怀里。她气急败坏地叫道:“阿日汗,你想干什么?我还同有追究你私抓我的人的罪过,你还想扣住人不放吗?”
“嘿嘿嘿,兰诺贵女,误会,误会,我可没有那个意思。”阿日汗赔着笑脸说,“贵女好不容易来到我苦水部落的营帐,哪儿能来了就走,总得坐一坐,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嘛。”说着,阿日汗就用眼睛不断地扫着莫清商,希望莫清商兑现承诺,帮自己说几句话。
莫清商冷冷地看了阿日汗一眼,十分满意阿日汗此刻的态度,还有他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对自己的倚重。
想到这里,莫清商对兰诺贵女抱了抱拳说:“之前我对兰诺贵女多有隐瞒,实在也是不得己而为之。今天倒被阿日汗首领无意间揭开了我的真面目。既然如此,不如就大家坐下来,有些话,我就借这个机会,开诚布公地跟两位说一说吧。”
阿日汗一听,连连点头,“说得是、说得是,兰诺贵女本来就是我们部落的大贵人,现在莫八王爷也驾临于此,这真是我们苦水部落的荣幸,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我苦水部落设宴招待两位一回啊!”
说着,阿日汗就指手划脚地张罗起来,让人马上准备酒宴。匆忙刚来的穆勒和拉珠也搞不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阿日汗的羽林卫们果然行动果决迅速,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莫清商、兰诺贵女、阿日汗、穆勒、拉珠还有铁木尔,都已经团团围坐在帐篷里,俨然是在把酒言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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