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司璃想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莫清商已经从她身边站了起来,他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说:“时候不早,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要去见赫里赫了。苦水部落的事情,得尽快有个决断。”
司璃正胡思乱想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她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做,当真要帮着赫里赫去攻打苦水部落吗?”
莫清商偏过头看了看司璃,眼睛里有特别复杂的内容,看得司璃心里毛毛的。莫清商的嘴动了动,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半个字,又过了片刻才说:“总之这件事,我已有计划。你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自己,一定要吃好睡好,把精神养得足足的。等我离开这里,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
“你要走?什么时候?”司璃皱了皱眉。
“随时吧。”莫清商轻轻叹了一声,“总之要记住,任何时候,先保护好你自己。等我回来。”莫清商说完,便大踏步向帐篷外走去。
那一天,莫清商果真没有再回帐篷。听外面守卫的卫兵们说,莫清商到了赫里赫的御帐,两个人关起门来商议了半天。之后,赫里赫就在龙帐里调兵遣将,封了他的大皇子赫托为先锋,莫清商为军师,两个人即刻点起了兵马,就向200里外的流沙谷去了。据兵士们说,快则两天,迟则五天,苦水那边的事情就会有个眉目了。
司璃虽然觉得莫清商向来谋而后动,但这次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踏实。司璃安慰自己,也许是以前自己并不关心莫清商的正事儿吧,现在与莫清商一起沦为赫里赫的阶下囚,关心则乱,所以才觉得心慌。
第一天、第二天,莫清商和赫托的人马没有动静。第三天,皇宫里忽然响起一阵喧嚣的人声和急促的马蹄声,再然后不久,就觉得有更多的人喊马嘶的声音。司璃问门外的卫兵发生了什么事,卫兵却不肯说。
不过,自从莫清商出征之后便不再露面的喜阳来了。神情紧张地说,她刚刚躲在药局里,看到大批全副武装的将军,簇拥着赫里赫出宫去了。她悄悄跑到皇宫中最高的后山上,向远处看,只见大队人马旌旗招展地奔着城外去了,黄烟蔽日直向远方。
“司璃,你说,会不会是莫清商带人攻打苦水部落,出了什么意外,赫里赫去增援了?”喜阳担忧地说。
司璃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焦灼后的奇怪地平静,她淡淡望了喜阳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将暮未暮的天边,仿佛能够看到赫里赫的大军似的。过了许久,喜阳都等不及了,又来问司璃,司璃才说:“我觉得莫清商不会有事。不过,你今天晚上不要去药室过夜了。就跟我一起在这里。你手里还有什么用得上的药,都备好。我这里的致幻剂,怕是不够用了。”
喜阳虽然于世事比较懵懂,但聪明非常。她神情大变,望着司璃说:“你是认为,月然国都要出事?宫里要出事?你知道了什么?”
司璃心中忽然有点悲哀。她想起了莫清商临走的时候,反反复复跟自己说的话——要体重身体,要警惕,一事当前,务必先保住自己……
司璃向着喜阳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比你知道得多任何一点。不过,我的直觉一向是比较准的。我能感觉到危险就在身边。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只能靠自己。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顾着自己保住性命吧。”#@$&
喜阳见司璃的表情十分严肃,当下也不再多说。她左右看了看说:“我也不知你这里都有什么准备。我倒是在药室那边收罗了一些好东西。我现在就都去搬过来。有用的药,我没准备多少。不过,如果还有时间,我多拿些原料来,你在这里也可以配药吧?”
司璃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传统而言,医生是不愿意让另一个医生在旁边看着自己制药的。因为手里的方子,大都是祖传的秘方。但司璃从现代穿越而来,并没有那么多的门户之见。况且,她现在直觉很危险,大敌当前,她还希望喜阳能够与她一起多制些药剂来保命呢。
喜阳见司璃爽快地答应了,心里也很喜欢。她转身就走了,没用多久,又带了个大包袱回来。门外的卫兵倒是看到了,问是怎么回事,司璃搬出赫里赫来,说那都是赫里赫赏给她和莫清商的补药,卫兵也就没有再问。
进了帐篷,安顿好了药材,司璃迅速找出几样用得上的原料,就开始配制致幻剂。不过,喜阳并没打算偷她的方子,而是自己在角落里又鼓捣起另一种药来。大约一个半时辰,两个人都不出手,但是手底下都是忙碌地飞快,一个个装满了药粉、药水的小瓷瓶在两个人的脚边越摆越多。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司璃长嘘了一口气,向着喜阳说:“我这边差不多了。这些药,最少可以毒翻数百人。只要我们在帐篷周围洒上,估计没有人能进得我们的帐篷。”%&(&
喜阳也停了手,拢了拢额前的散发说:“我这里也差不多了。我配的是毒药,见血封喉。虽然没有你那种沾上一滴就会皮穿肉烂的药厉害,但是好在发作快,如果不事先服下解药,沾上了就没得救。”
司璃心中一凛,犹豫着说:“这个药,有点太霸道了吧?”
喜阳却说:“若无害我之意,我当然不会轻易用这药。如果都杀进我们的帐篷里来了,那还有什么好仁慈的?”
司璃想想也是,就点点头,把致幻剂的解药先给了喜阳,两个人服下后,司璃就把药粉细细地洒在了帐篷的四周。洒完了药,司璃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根木棍,对喜阳说:“现在,药力只在帐篷内释放,你我服了药,没关系。如果外面出了什么动静,我们就把帐篷的四边挑开,药力就会迅速向外扩散,迷倒外面的人。当然,如果有人迅速冲进来……”
说到这里,司璃冷冷一笑,喜阳立即接上去说:“那他们就是撞到剑尖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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