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诉那些暗卫,司璃那边的安全一定要盯紧了!有什么事情,一切以她安危为要,给他们自行定夺的权力。”莫清商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好的。”慕容漪应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哼,看看你,总是这么一副瞻前顾后的倒霉样子,想问什么,就问吧。”莫清商从榻上坐起了身子,望着慕容漪说,看样子,此刻他的心情应该还不错。
慕容漪大概是被莫清商骂惯了,也不分辩,只是问:“你早就知道乌尔雅给你下蛊了?”
莫清商冷笑一声,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么,你早就打算对付乌尔雅?”慕容漪不解地睁大了眼睛。”我要是有这种能掐会算的本事就好了。”莫清商自嘲地苦笑一声说:“我是在确认了喜阳并不是那个下蛊的人之后,才把怀疑锁定在乌尔雅身上的。能够接近我身边的,也只有她这么个人。”
“然后,你就安排了苦水部落去偷袭她?你这次病危难不成也是装出来的?”慕容漪难以置信地问。
“我是不是装出来的,你是医生啊,你应该更清楚才是。”莫清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你!你可真够狠的,你对自己狠也就罢了,你也忍心这样吓我,这样吓喜阳,这样吓司璃!她……”
慕容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清商给打断了。他不耐烦地说:“不要再提她了。”
“不提她?”慕容漪也有些火气上来了,”你不觉得,你使了这么多的手段,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吗?”
“慕容漪,乌尔雅说得没有错,你管得确实有点宽了!”莫清商的声音变得格外寒冷起来。
“呵呵呵,要是以前,我可能会怕你吧。但是现在,你就是一个强辞夺理的纸老虎!”慕容漪说:“从你娶司璃的时候起,你就存着利用她的念头。有很长一段时间,你就是拿她当耙子、当掩护,遇到麻烦,你就任她自生自灭。后来,是司璃一次又一次证明,她很聪明,她很强,你觉得她有利用的价值,才开始让她接近你身边。”
慕容漪喘了口气,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的莫清商,继续说:“后来,你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才对她动了情。说来也是,她又能干,又那么漂亮,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这么说,你也很喜欢她了?”莫清商的声音冷得像冰碴。
不过,这一次,慕容漪却没有害怕,他气哼哼地说:“你不用故意转移话题,我不怕你!你这个人,若是爱就大大方方地爱,若是不爱就放她离开。可是你呢?你想把她拴在你身边,却又怕她不服你管束。你为了你的王图霸业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又怕她说你心狠手辣!”
慕容漪说着,脸上露出恨其不争的表情,“莫清商,你真糊涂啊!如果司璃她真的爱你,那她就不会嫌弃你手上染过的鲜血。如果你真的每一件事都做得光明磊落,你又何必担心她会看不起你呢?还有,有些事情,你同她商量一下不行吗?一定要把她蒙在鼓里吗?你该不会是担心你做出的决定不够高明,怕她给你挑毛病吧?那又何妨,如果她有更好的办法,你听她的就是了,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呢?”
“我不自信?”莫清商吸了口气,好像慕容漪在说着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莫清商十岁从军,十二岁统兵,多少生死战阵都走过来了,我会不自信?”
“哼,自信可不是谁说话声音大,谁脸子拉得长,谁眼光更凛烈狠毒。自信不自信,在于胸怀,我看,你就不如司璃自信呢。”
慕容漪话音未落,只得一阵风声直奔面门而来,他下意识地一躬身,“唰”地一下,一股水箭自他眼光激射而过。原来,莫清商听不下去,把手里的一碗牛奶直直地泼了过来。
慕容漪身手不够好,虽然已经拼尽全力躲闪,但也只把脸给闪过去了,牛奶还是泼了他一身。他惊愕地望着自己的袍服,大叫一声,掀开帘子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说:“莫清商,你恼羞成怒也没有用。这一次,我必须为司璃说两句公道话。”
“哪个要你说公道话?”莫清商冷哼一声,一只手撑着身体,重新又在矮榻上躺了下来。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慕容漪的一番话却在他的心中激起了波澜。
莫清商知道,慕容漪说得很中肯,甚至有些话已经触及他心中隐秘的角度。他承认,当年他对司璃并不怎么好,他也承认,他存过利用司璃的心。可是,司璃何尝不是想要利用他呢?
不过,慕容漪有一句话说得对,他怕司璃看到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他觉得司璃是那么一个纯净明朗的女人,他不想让她的生活中有阴影。司璃话里话外,总是怪自己不相信她、不愿与她同甘共苦,总是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可是,莫清商真的只是想要保护她,不让那些黑暗的、肮脏的东西接触到她罢了。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知道在黑暗中沉思了多久,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掀开了帐篷帘。莫清商凝眸一看,原来是喜阳。
喜阳一只手放在背后,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莫清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低声道:“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喜阳坐在矮榻边,两只眼睛热烈地在莫清商的脸上逡巡了一番,见莫清商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终于泄气了。她把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来,原来,那只手上挽着个小包袱。
“莫清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回南诏国去了。”喜阳的声音很稳定,但是莫清商却能听出她强自压抑着的哭腔。
“为什么啊?怎么这么突然?”莫清商沉声说。
“难道你还不清楚,我是为了什么吗?我是药王谷唯一的传人,一个医者。我自忖没有什么配不上你的地方。”喜阳叹了口气说。
“我知道。”莫清商的声音小了几分。
“可是,我这么优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喜阳目光灼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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