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
太子东宫内,萧权与东离鉴两人坐在桌前品茶,猜到萧权找自己定然是有大事,所以支开了所有宫女太监,只两人待在了殿内。
在听闻萧权和烈相国进宫的目的后,东离鉴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疑惑不解地望向他;“你们怎么突然想要见周齐?”
“不瞒你说,瑶儿宫宴那日,恰巧遇到小王爷在挖埋在假山脚处的一瓶药。”萧权将茶杯放下,又缓缓开口;“那瓶药是断心散,是你们翰北的禁药吧。”
“没错,可宫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东离鉴愣了好一会儿,断心散这种毒在翰北几乎是找不到了的,就连药铺如有偷偷制作的一律按翰北律法当诛,可怎么会在埋在王宫里头?
“宝月楼那个花魁轻雪,昨夜死了,死因正是中了断心散的毒。”
“什么?”东离鉴一怔,茶都差点给倒了出来,轻雪在刑伺部,刑伺部看守森严,而且又是归烈相国掌管,怎么会突然死了?他冷静下来,站起身走到一旁沉思,忽然开口;“我知道了,你是怀疑,轻雪的死很有可能跟宫里的人有关?”
“目前相国正在暗查宫里的御医坊,况且,断心散这种毒被能够被埋在宫里头,只能说明一个原因,这种毒当初出现在过这宫里,至于是被什么人用过,又为何埋在假山脚下,而且小王爷为何会知道,只要能够见到小王爷,或许,就有答案了吧。”萧权淡淡品了口茶,在宫里头挖出来的断心散,和轻雪所中的断心散,能够私藏这种禁药且还不会被人察觉的人,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东离鉴又走回位置上坐下,叹了口气;“周齐是周贵妃的侄子,而且周贵妃一直以保护他的理由不让他接触外人,说实话,我在宫里到离开翰北那段时间,就只见过他一面,而且那还是他婴儿的时候。”
“不接触任何人,不代表他不能够见任何人。”
“还真是,不能够见任何人。”东离鉴笑道。
“包括你父王么?”萧权眼眸轻抬,语气清淡,东离鉴愣了愣,伸手指了指番欲言又止,最终无奈摇头笑道;“行,见小王爷这件事,还是得请我父王他老人家出马啊。”
后花园。
数十个宫娥在花园中往来的身影给这花园的景致又平添了几道春色,大多数宫娥都是奔着东离鉴和萧权两人来的,差点把这后花园给堵得水泄不通,好在有士兵看守,镇住了现场。
萧权的目光至始至终从未落向外头那些宫娥身上,而是孤身坐在亭中饮酒等候,他一袭紫袍在这万花丛中,也是显得耀目出众。
不一会儿,东离鉴出现后,跟在他身后的便就是一个九岁大的小男孩,而他身后还紧跟着两名宫女。周齐很谨慎地看着身旁人,就连看萧权的神情都小心翼翼。
他忽然拉住东离鉴的手,问;“太子堂哥,您不是说是皇叔伯找我吗?皇叔伯呢?”
东离鉴蹲下身与他平视,抓着他的肩膀笑着;“你皇叔伯要一会儿才来,这位是堂哥我的朋友,你应该听说过的,他是南晋的摄政王爷。”
周齐看向萧权,点头;“那我知道了。”说罢,忽然走到萧权面前,很懂事地双手抱拳行礼;“晚辈见过权王爷。”
“小王爷就不用行礼了。”萧权淡淡一笑,周贤王虽然他油石有幸跟他父皇见过一面,那时周贤王也还健在,周齐的眼神也是像极了当初的周贤王。
东离鉴忽然对周齐身后那两个宫女说道;“你们在外头等候吧。”
“是。”那两个宫女便退到了亭子外,萧权让周齐坐在他身旁,缓缓问道;“你告诉本王,在宫宴那天你在假山那里是不是见过一个穿蓝衣服的姑娘?”
周齐一怔,点点头。
“那你能告诉本王,你那日在挖什么吗?”萧权这一问,让周齐不由低下了头,手指不安地扣着,没有说话。东离鉴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慰道;“别怕,我们不会告诉你那位姑姑的,况且,等会你皇叔伯就过来了,有你皇叔伯在,你姑姑断然不敢责罚你。”
听到东离鉴这么说,周齐便就开口了;“我在挖一瓶药。”
“为什么要挖一瓶药?那瓶药为何会埋在那个地方?”萧权语气清淡。周齐噘着嘴,神情流露出悲哀,回答;“因为那瓶药害死了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先是奶娘,后是我鸢姐姐!她们两个一直对我很好,都是我最亲的人。”
“你奶娘死了?”东离鉴有些惊讶,抚养周齐的奶娘也曾是东离绪的奶娘,那个奶娘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死的?
“嗯,我父亲和母亲死后,姑姑就把我接进宫里,让奶娘抚养我,就在一年前,奶娘做错了事,被姑姑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东离鉴和萧权没有开口,而是听他继续说完;“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去寻奶娘时看到了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抬着什么,我悄悄地跟了过去,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他们抬的是奶娘的尸体。”
周齐显然还是被一年前那一幕给吓到,毕竟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奶娘突然死了,他是伤心的。
“你奶娘是被下了毒?”
周齐摇摇头,回答;“不是,有一个人将一种药倒在了奶娘的尸体上,奶娘的尸体就开始冒烟,后来他们将奶娘的尸体沉入了池子中,然后我跟着那个人来到了假山,看到他把药埋在了那里头。”
“那你有没有告诉过你皇叔伯?”东离鉴问着,难怪那个奶娘在宫里就消失匿迹了,更有传闻她是回了老家。一个奶娘的失踪,似乎并没有引起宫里人的关注,而且一年前东离鉴早就离开翰北不知道多少年了,但他回来之后,却也没有听闻过此事。
周齐还是摇头,抿着嘴回答;“鸢姐姐不让我告诉皇叔伯,她说如果我告诉皇叔伯,姑姑就不能留我性命了。”
“你那位鸢姐姐是什么人?”东离鉴疑惑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她不让你告诉王上?”萧权支着下巴,蹙着眉。
周齐也没有掩饰,而是告诉了他们。鸢姐姐是翰北王后宫的一个美人,是一年前周贵妃给翰北王挑选的一位美人,后来被封了鸢美人,鸢美人虽然是周贵妃挑选的美人之一,但她却与另外几个美人不同,她不喜欢争宠,而且也不会讨君王的欢心,也不喜欢与人接触。
奶妈死后,鸢美人也是小王爷随意肯接近的人,所以小王爷就把那件事告诉了鸢美人,鸢美人才会劝他不要告诉翰北王,甚至这件事他也不能去问周贵妃。
鸢美人这么为小王爷着想,想必也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毕竟,如果当初小王爷去跟翰北王揭发,以翰北王当时对周贵妃的信任,定然不会相信小王爷的话,甚至这件事很有可能会给小王爷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那鸢美人是怎么死的?”萧权又问。
周齐表情难过,回答;“跟奶妈一样,鸢姐姐是被姑姑害死的,鸢姐姐死后,姑姑就下令禁足我,再也不让我踏出宫门半步。”
东离鉴与萧权对视了一眼,周贵妃禁足周齐,莫非是因为知道鸢美人知道了她杀死奶娘的事?
周齐突然开口;“太子堂哥,那个姑姑已经不是我姑姑了,她是杀人凶手,是她害死了奶娘和鸢姐姐!”
“小堂弟啊,你姑姑她……”东离鉴还没说完,周贵妃便突然出现在了亭外,周齐看见她时脸色都变了,慌忙起身躲到了东离鉴身后。
周贵妃笑意盈盈地走进了亭中,说;“本宫听闻皇上召见齐侄儿,所以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太子和权王爷都在呢?”
“是啊,我回翰北都数天了,从未能够与小堂弟叙叙旧,所以就让父皇下旨令我前去接小堂弟出来聊聊天,小堂弟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一直在屋中闷着吧?”东离鉴笑了笑,从容淡定的回答。
周贵妃将视线落在了脸色苍白的周齐身上,仍旧微笑着;“是嘛?齐侄儿身体不大好,本宫不让他出来也是为了他的安康着想,他若是病了,本宫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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