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里,无双问芸娘:“瑞儿今天饿坏了,他哭了吗,怎么没去找我啊?”
芸娘赧然,呐呐道:“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认奶,抱给奶娘,好半响不吃,将乳头塞到他的嘴里,他也用小舌头给顶了出来,还扭过脸去,看也不看奶娘一眼,我以为他不饿。接过来后,拍了拍他,他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午时,换了尿片,再抱给奶娘时,他还是不吃,我喂了他一点水,他喝了后继续睡觉,这一觉又睡到了未时,醒来后,再换了尿片,然后抱给奶娘,还是不吃,娘才知道,他这是认奶,只吃你一个人的奶。”
“这倒奇了,他两次睡醒都没有哭啼?”无双问到。
“没有呢,所以,才拖到了现在,本来在未时醒来后不吃奶娘的奶水,我知道是认奶之后,打算抱他去找你的,正好太极殿传消息过来,说你快要下朝了,一会就回来,所以,就没去打扰你”芸娘说着说着,感觉有点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无双明了,其实芸娘大大咧咧的,自己小时候,也是奶娘喂奶,芸娘对带孩子的经验其实不足,加上林瑞从不哭泣的特点,这才让林瑞今天受了莫大的委屈,堂堂南燕二皇子,无双门的继承人居然被饿了整整一天。
“瑞儿呀,下次要哭,肚子饿了,不舒服了,不开心了,都要哭出来,你哭出来了,大家才知道你的要求,才能满足你啊,听到了吗?”无双对边吃奶,边用乌溜溜眼眸看着自己的李瑞教导着。
芸娘面色更红,头低了下来,秋云和秋凤对视一眼,虽然觉得皇后娘娘说的对,可是,听起来却那么的别扭,这世上,有教导孩子哭的母亲吗?不过,二皇子真是奇特呢,从不见他哭,若不是有时候他睁着眼睛,众人常常会忽视他的,远没有南宫傲活泼活跃。
一连数日,在无双上朝后,李承允就离开了冷月宫,而在吃晚膳的时候,也定会再看到李承允的身影,无双的床榻之上,始终是双枕,那日之后,李承允做起了夜夜新娘,而无双就是那日日新娘,生活似乎甜美如蜜。
这一日,无双坐在朝堂之上,听着众臣们说着工作中的琐事,百里追已经从南海沿城的排涝工程中抽出了身子,回到朝廷,继续就职,而那排涝工程也依然有序的在进行。
单手支着下巴,有一搭无一搭的插着话,无双觉得瞌睡虫正向自己袭来,这连续多日,虽然林瑞一直跟着父亲母亲在睡,可是,那个缠人的李承允,似这二十多年都没见过女人一般,夜夜索取,这让无双白天很是没有精力。
“皇后娘娘,神通教提出要买慕容府!”身兼数职的户部尚书司马云忽然抛出一个炸雷,将无双的瞌睡虫全部轰走,一条不留。
“你确定是神通教提出的?”无双蹙眉。这慕容府崛起在两百年之前,有南宫皇室的先祖皇帝赐给当日沙场上救了他一命的慕容侍郎,回京后更是荣升他为大将军,从那以后,慕容世家的势力就不断的壮大,历代皇后更是出自慕容世家,隆昌数世,这幕府府更是不断的翻修扩大,时至今日,已经成了除皇宫外最大的府邸,就是皇室的成员,也没有哪一家有慕容府一半的规模之大。
“是的,一开始,是一位陌生的儒士出面购买慕容府,微臣详细询问后,他自己承认,是神通教的大使,还出具了神通教的信物。”司马云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大秦的皇帝李承允才是神通教的主人,不过,他知道胡劲松,也知道百里追也出自神通教。
无双沉吟,李承允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那日自己的驱逐还是伤了他的自尊,想在南燕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府邸,再被驱逐的时候,也好有个落脚的根地。
“神通教想买可以,在原价上加上一层!不然免谈!”无双狠狠的下了令,终于找到机会可以狠削李承允一把。
司马云和百里追都抬头望向无双,虽然听上去加一层并不算多,可是,要知道慕容府的低价可不低,这再加一层,似乎可以买下三座大城池了。
惦记着冷月殿内的两个宝贝,见无人再说话,手一摆,无双宣布退朝。自从那日林瑞被饿了一天之后,无双很是注意,若实在事多,中午也是乘坐凤銮,先回去喂饱林瑞,自己也在冷月宫用过膳后再回来参加议政,不过,无双已经可喜的发现,随着法制的完善,现在需要她拍板的事情越来越少,众人已经做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
回到冷月宫里,李承允的身子依然没有出现,最近好几天了,李承允似乎越来越忙,从芸娘口中得知,每日无双上朝之时,就是李承允离开之时,而现在,更是告诉芸娘,他晚上不回来用膳,不过,即使再迟,午夜时分,还是会出现在无双的大床上,若是无双熟睡,李承允便不会再骚扰无双,早上起来,无双会有一种错觉,李承允最近,似乎比要喂孩子,还要上朝的无双还要辛苦,还要劳累。
既然没有回来,无双也就没有和人谈论神通教买慕容府的兴头,这慕容府挂价朝外卖,也是最近才有的事情,自从慕容府被满门抄斩之后,这慕容府就成了皇室的产业,多少大臣眼红幕府府的豪华和壮观,期待无双能赏赐给他们,当然,也有人忌讳,那里的结局可是满门抄斩,大凶着呢。
收回慕容府后,修缮和管理都成了皇室一笔很大的开支,一笔账算下来,自然让生意人的无双心疼无比,这皇宫就够宏伟壮大,而从太上皇南宫函那一代起,后宫的嫔妃就不多,偌大的皇宫也只有冷月宫人数众多,其他宫都冷冷清清,甚至很多是空殿。
怎么想要幕府府都没用,无双先是做出了拍卖之举,怎奈要价过高,居然没有人来揭拍,没法,无双就挂上价格,一直放在那里放着,本来,神通教能愿意买,等于是接手了无双的烫手芋头,可是,正因为是神通教买,本娘娘不爽,无双才诚心的加了一层价格上去。
一夜无话,李承允回来的时候,无双早已睡着,早上的时光最为宝贵,无双要洗漱,还给林瑞喂奶,自己还要用膳,这些事情还没做完,上朝的时辰又到了,赵逸凡已经准时的出现在冷月宫殿门边。无双自然没有时间再和李承允谈,而是和两个儿子打过招呼之后,匆匆的上朝去了。
李承允噙笑望着无双的背影,也对三位老人打了声招呼,便自离去。
芸娘抱着林瑞,含笑望着无双和李承允双双的离开,感受着浓浓的家庭气氛,多好的生活,自己和林世勋含饴弄孙,儿女早上去辛勤工作,晚上一家人在团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是多少人向往的生活啊!
朝堂之上,无双没打算提神通教购买慕容府一事,昨日那个价格出的,怎么也要思考几天吧。无双有的是耐心,一个字:“等”看李承允究竟想做什么。
可惜,司马云没有满足无双“等”的心愿,第一件上奏之事,就是神通教接受了无双提出的价格,买下了慕容府,若是皇后娘娘没有异议,今天就要办交接手续!
无双咬了咬下唇,本想挫挫李承允的锐气,让他来和自己讨价还价的,没想到,他居然二话不说买了下来,生意人讲的是诚信二字,做为南燕的掌权,诚信也同样要摆在前面。
“给他办!”无双没有发觉,自己说这几个字说的有多么的咬牙切齿,让百官们侧目。
下朝后,无双决定,今晚无论多久,都等李承允回来,要亲自问问他,究竟在做什么。
李承允再次出人意料的没有让无双等待,刚跨入冷月宫,无双就见到李承允欣长的身材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小儿,在冷月宫内转悠,而天绝和林世勋却一边一个围两个小儿逗弄着。
见无双回来,老少几代五个男人一起迎了上来,南宫傲已经迫不及待的对无双伸出小手,林瑞却安静的瞅着自己的娘亲。
殿外传来子轩的声音,刚接过南宫傲,子轩就跨步进来:“接到大秦睿王的来信,是写给老爷的。”
无双抱着已五个月大的南宫傲,也没忘和林瑞打了招呼:“嗨,瑞儿,娘亲回来了,有没有想娘亲啊?”
林瑞依然静静瞅着无双,小脸无波,南宫傲却小脸凑到了无双的脸上,用湿答答的小嘴巴对着无双“吧唧”亲了一口。
欢喜的回亲了下南宫傲,无双也没有忘记林瑞,自从那日饿了林瑞一天之后,无双的内心悄悄发生着变化,对林瑞的关注也越来越多了,她发现,这个孩子安静的不像婴孩。回想着自己是穿越而来,无双很有理由怀疑,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不是也背负着使命,从某个星空穿越而来。
“怎么会这样?”林世勋的喃喃自语拉过几道视线,有无双的李承允的芸娘的和天绝的。
“怎么啦?”见林世勋轻蹙眉头,无双关心问道。
“你妹妹惊华怀孕了,反应厉害,睿王希望我能回去看看她陪陪她。”抖着家信,林世勋满脸的担忧。
“这么快,惊华都怀孕了啊!”无双有点吃惊。
“这有什么奇怪的,算起来,她成亲也有三个多月了,怀孕很正常啊!”芸娘白了无双一眼。
回想起第一次和李承允在一起,自己就怀上了林瑞,无双不由噤了声。
芸娘望向林世勋:“那你打算怎么办,回去陪她吗?”
内疚的回望着芸娘,林世勋半响后回答:“我回去看看,等她好些了就回来。”
芸娘低声道:“那好吧,晚上我帮你收拾收拾,明日你就出发吧。”
感激的望向芸娘,林世勋用眼神投递自己的内疚和歉意,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五十岁才有无双和惊华,自小无双不在身边,惊华却也没有陪伴身边,林世勋独自上了战场,芸娘却是女扮男装跟随在身边的,只是,两个孩子都不曾承欢膝下。
“是睿王所写,睿王妃没有附信吗?”一直沉默的李承允忽然出声,问了一个大家都忽略的问题。
抖动着信封,林世勋又翻看了一遍:“没有呢,睿王说的很清楚,惊华妊娠反应强烈,几乎都吃不下饭,身体堪忧!”林世勋那焦急的模样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停留,立马飞到大秦惊华的身边,看看惊华究竟怎么样了。
无双垂眸,打心里她是不希望自己父亲舟车劳顿的辛苦,可是,惊华和自己是一样的身份,同是父亲的女儿,若是挽留住父亲,没有看到惊华的实况,只会让林世勋更加担心。
“睿王的信能给我看看吗?”李承允眼眸诚恳的望向林世勋。
“喏,给。”虽然感觉李承允的要求有些突兀,林世勋还是递上了睿王的家书。
李承允瞄了几眼后并没有将家书还给林世勋,而是递给了无双,莫欢见南宫傲和无双争那家信,忙将南宫傲给接了过来,好让无双专心看信。
没有了南宫傲的捣乱,无双这才明白为什么李承允仅仅瞄了几眼就递给了自己,家信很短,但是,寥寥几句却重重的描绘了惊华的身体有多么的羸弱,对父亲的思念有多么的深切,总之,好像只有林世勋回去,才能迎刃而解。
蹙眉将家信递给父亲,无双和李承允对视一眼,这里面好像有问题呢。
知女莫若母,芸娘瞧无双的神色不对,直接问道:“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按说惊华这般的思念父亲,身体再羸弱,写上几句话应该还是无妨的吧?”无双说出了自己心中疑虑之一。
“这样啊!”芸娘没有接信看,但是,对无双的敏感却是深信不移,忽然,芸娘坚定的说:“我陪你一起回去,若惊华身子真的不好,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无双从李承允手中接过林瑞,芸娘的话让她的眉头蹙的更紧。
“能有什么事啊,双儿这里也离不开人,你还是在这里帮忙带瑞儿吧。”林世勋心中虽然感动,表面却打着哈哈,拒绝芸娘同行。
无双忽然明白,早熟透官场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的父亲怎么能看不出这信的古怪,但是,惊华却是他的亲生骨肉,若真是遭到挟持或者其他想象不到的处境,林世勋又怎能置之不理?
“我也出来几个月了,也该回去看看老母亲了,好了,就这样决定了,都饿了吧,该吃饭了。”一挥大掌,林世勋宣令吃饭,此时的林世勋不是那个和天绝抢孙子的老人了,一代战神的风范回到了林世勋的身上。
无双低头,林瑞正安静的瞅着她,无双的心顿时柔化,这一打岔,回来后还没给林瑞吃奶呢。
“你们先吃,我来给瑞儿喂奶。”无双打声招呼抱着林瑞进了内殿。
“你们先吃,我等会和双儿一起吃。”李承允对着大家一抱拳,跟随无双母子进了内殿。
桌上还剩下天绝,莫欢芸娘和林世勋。天绝微微叹息一声:“要不等一会吧,用不了多久的。”
莫欢对着秋凤秋云摆了摆手,让她们等会再上菜。
芸娘瞅着莫欢,一时间心事重重,当初莫欢是怎么都不愿意上餐桌和大家一起用餐,后了在无双的坚持下,天绝也下了命令,才诺诺的坐到了桌子上,却坚持坐到了最尾端。
芸娘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林世勋,可是,陪林世勋走的话,又放心不下林瑞,这孩子虽然安静,却挑剔的很,芸娘明显感受到,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每次莫欢抱他的时候,虽然不哭,眼眸却不愿意瞅着莫欢,而是跟随着自己的身影转悠,直到自己重新抱回,他的精神仿若才松懈下来。
至于秋云和秋凤,这孩子也是同样,虽然不用哭闹表示,身形却扭动不已,直到自己或者林世勋抱到怀里,他才能安静下来。
想了再想,欲张的嘴巴又闭了起来,不行,莫欢不能托付,再说了,一个南宫傲就够莫欢辛劳的了,再加上林瑞,莫欢身子也受不了啊。
至于奶娘,芸娘更是没得指望,若说林瑞不喜莫欢秋云秋凤的接触,对于奶娘,林瑞根本就是讨厌了,芸娘甚至看到过林瑞在奶娘怀里闭目皱眉的模样,有谁能相信,三个月大的孩子,居然能表现出坚忍的模样来?
寝宫里,无双解开胸襟,秋凤秋云拧了热棉巾给无双擦了胸脯后,在李承允的挥手中退了出去,李承允坐在无双的身边,看着林瑞安静吃奶的模样,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要回来早点,多点时间陪无双和瑞儿。
“这个事情你怎么看?“无双率先开口,询问李承允对睿王这份家信的看法。
沉吟了下,李承允决定以实相告:“双儿,这段时间,一直以飞鸽传书处理着秦国政事,尤其在你大阅兵之后,我更加感受到了强兵的重要性,不过,真的有些不便,部分大臣提议,可以在南燕建立一个小的朝堂,于是,我就慕容府给买了下来,而大秦的六部尚书早已启程,预计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抵达南燕,至于大理寺,钦天监这些部门均留在大秦,由父皇作政。”
无双抬头望向李承允,李承允的眸子透着坦诚,无双微微一笑:“你说这些和睿王有什么关系?”
无双的表情让李承允恍然,以无双门的通讯,定然在六部启程之时,无双便得以消息,只是,自己没提,无双就没有问自己而已。
“你知道的,我六部的任命名单,吏部是端王,户部是刘澈,礼部是景王,兵部是韩非,刑部是睿王,工部是胡劲松,再接受到命令之后,其他五部都整装出发,只有睿王拒绝了,理由就是睿王妃有孕,身体不堪远行。”李承允对无双做了详细解释。
无双低头看向林瑞,吃饱了后含着乳头睡觉了。
将林瑞放在肩头,轻拍让其打饱嗝后,顺手将林瑞放到自己的大床之上:“走吧,我们出去用膳。”
“好。”李承允和无双相谐走出内殿,门口处的秋凤进来看护着二皇子。
走到桌前,二人才发现,大家居然都在等着他们,谁也没有动筷子。
“饿坏了吧,赶紧吃吧。”无双向大家打着招呼。宫女们开始上菜。
“来来来,安乐侯,老夫敬你一杯,为你践行!”端起酒杯,天绝开口。这林世勋一走,没人和自己抢两个宝贝,还真是有点无趣了。
似看透了天绝的想法,林世勋笑着举杯,跟着无双喊起了老头子:“老头子,你可要多尽心将本侯的两位孙子给看好了。”
“哼,哼!老夫可不是为了你孙子,而是为了老夫自己的徒孙!”天绝鼻子直哼,两位老人的对话冲淡了膳桌上浓浓的离别之苦。
膳后,林世勋坚持要芸娘从无双的床上抱回林瑞,不让芸娘明日跟自己一起回大秦,芸娘无奈,只得听从林世勋的安排。
“父亲,还是让娘亲和您一块去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再说娘亲医术甚高,也能为妹妹调养下身体。”无双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不用了,身为睿王妃,还怕没有太医照看啊。”林世勋断然拒绝芸娘母女的好意。
“算了,让他自己去吧,我正好还舍不得林瑞呢。”芸娘赌气的道,转身到无双的房中去抱林瑞,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去睡。
“父亲,娘亲伤心了。”无双提醒着林世勋。
见芸娘离开,林世勋忽然用凝重的口吻对无双道:“双儿,林瑞这孩子有些特别,更是我林世勋传承的后人,为父希望你能多关注他一些!”
无双心一凝,一直处于对南宫月的内疚中,对南宫傲自然是格外相看,虽然最近自己也发现了林瑞很多方面的异于常人,相比较之下,还是拿南宫傲重于林瑞。今日父亲的提醒,让无双心生忏愧,林瑞不仅是自己的亲子,更是林氏的传人啊,自己的无心之举,很可能是伤了父亲和林瑞两代人的心。
点了点头,无双也郑重道:“父亲放心,我会一碗水端平的,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而已。”
此刻的无双彻底明白了父亲的感觉,鼓励林世勋道:“妹妹那里,您放心,娘亲若是不能去,我就让一直休养在南燕的姬先生和父亲同往。”
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双,林世勋欣慰道:“双儿安排事情一直都周详,血浓于于水,骨亲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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