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实说！老实说！我想引诱一个生灵进来，让进来的生灵，拿着虚空古镜，进入黑塔之内。”
吞天金蟾好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顾子青不语。
“以我的魂力，只能勉强打开黑塔大门，进入里面待上三息，无法带着虚空古镜进去，要是进来的生灵能飞的话，就可以在我打开黑塔时，拿着虚空古镜进入黑塔。”
“嗯。”顾子青冷漠道。
吞天金蟾心一跳，颤抖道：“这样做，这个生灵是必死的，不过，虚空古镜也能进入到黑塔之内。”
“所以，一开始你想让我做的事就是，拿着虚空古镜去黑塔送死。”顾子青道。
“上仙，您是上仙，我不敢这样做！不知者无罪，您是强大的上仙，金蟾再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求上仙原谅金蟾！”吞天金蟾求饶。
“你的脱困之法，依然是进黑塔，灭石像。”
顾子青语气缓和，心里开始相信吞天金蟾的话。
黑塔，应该没危险。
“是！”
“虚空古镜内有什么，你很清楚。”
“上仙既然知道虚空古镜，应该也很清楚。”
沉默了一下。
“我现在对你进行魂魄奴役，你不要反抗。”
吞天金蟾道：“请上仙出手，毁掉黑塔内的石像，只有这样，金蟾才愿意被您奴役。”
声音竟是出奇的平静，没有之前的忐忑、紧张、害怕或是绝望之意。
是的，它知道对方在进行抉择。
所以它变平静了。
它也在这句话中透露出自己的意思。
不会掉黑塔内的石像，还它自由，还不如让它去死。
顾子青飞到地上，拿着虚空古镜，在四周游走。
他没说话，吞天金蟾也没说话。
昏暗如末日般的世界，一个是龙玄大陆的顶尖生物古神兽，一个是拥有仙尊之魂的人族，两两沉默。
顾子青踏过一具人族尸骸。
这具尸骸散发出不弱于入道境的威压。
顾子青是仙尊之魂，不会受到威压的影响。
随着岁月流逝，这些尸骸的威压会逐渐变弱。
到此时，尸骸还能散发出入道境的威压，说明生前很强。
扫了眼地上的残缺武器。
是一把方天画戟，可惜已经彻底无用，脚轻轻一碰，方天画戟化作废渣。
微微摇头，继续往前走。
前方的焦黑土地上，掺杂着很多褐色的血，一块布满裂痕的石碑，斜斜地插在地面。
顾子青上前查看。
上面有字。
“不是龙玄大陆的文字。”
顾子青认出这是什么字。
赤霄语。
他道：“永不为奴！”
字很古朴，很苍凉，有血和岁月的气息在上面。
他继续往前走。
地上的尸骸很多，妖族人族的掺杂在一起。
不像是妖族与人族的对战，更像是共同联手，最后战死沙场。
脚步一踏，飞到空中，站在一条尸龙的爪子上。
上千米的尸龙，还有着神通境的威压。
即使死去，还能漂浮。
可见生前的实力之强，然而还是死了。
尸龙里的杀念侵入顾子青的脑袋，顾子青不反抗，任由它杀进来。
一幅末日决战的场景在他脑中重现。
巨龙怒吼，四周密密麻麻跟随着妖族大能，每一个都带着赴死的目光，用尽全部的力量和手段，杀向……吞天金蟾。
地面上和更远处的空中，无数的人族大军怒吼着，倾尽全力，杀向的，也是吞天金蟾。
画面到此结束。
顾子青望向吞天金蟾。
“上仙，别怪我！他们想杀我，我只能用魂魄灭杀他们！”吞天金蟾知道顾子青看过来的意思。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虚空古镜会在这里。”顾子青道。
“我可以对自己的道心发誓，当我被困于此时，我还不知道这里存在虚空古镜。可能，它在很久远之前，就落在我所困的地方了。”吞天金蟾道。
“死在这里的所有生灵，全是从虚空古镜里出来的，里面存在着一个世界。”顾子青幽幽道。
十万年前，龙玄大陆之外还存在另一个大陆。
这个大陆称之为赤霄大陆，与龙玄大陆隔着一处深渊海。
在十万年前的某一天，一场大浩劫来临，吞噬了赤霄大陆。
传说，赤霄大陆内有一个顶尖生灵为了保存赤霄大陆的种族血脉，以燃烧肉身与魂魄为代价，打造出一面虚空古镜，把残存的种族血脉，转移进虚空古镜之内。
虚空古镜不知什么原因，流入龙玄大陆。
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虚空古镜被世人评论为龙玄大陆的十大天宝。
当初，顾子青不清楚。
现在，也不清楚。
但是以他现在的目光断定，就算是以涅盘境强者的生命为代价，也无法打造出一个容纳一个世界的虚空古镜。
当初，他处在涅盘境时，认为可以，现在觉得，不行。
“打造出这面虚空古镜的生灵，是一位准仙。”顾子青抚摸着虚空古镜。
成仙，飞升仙界。
不成仙，就留在赤霄大陆。
这位准仙，选择留在赤霄大陆，以生命为代价，打造出虚空古镜，只为保全赤霄大陆的种族血脉。
吞天金蟾没打搅对方，心思寻思着对方是否要出手解救它。
“你想把虚空古镜放入黑塔之内，如果虚空古镜内的生灵再次出来，面对的不是你，而是黑塔内的一切，里面的石像，可能会被他们毁灭，你就能得到自由。”
顾子青一笑：“你的主意不错！比我用魂魄奴役你的方法还要好。”
“他们的魂力太弱小，能否在黑塔内待上一瞬间都是问题，更不用说毁灭石像，这只是我奢想的一次尝试，远没有上仙出手更稳妥。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打破虚空古镜的枷锁，需要一万年的时间。”
“每一万年出来一次。”顾子青的眉头一挑。
“距离他们下一次出来，还有一千年的时间。”吞天金蟾唯一能对时间产生观念的，就是虚空古镜内每一万年出来一次的生灵。
“那就让他们现在就出来！”顾子青伸出手，探向虚空古镜。
“上仙不可！他们与我有很大的误会，他们认为，是我故意堵住虚空古镜的出入口，永远把他们奴役在内。
他们第一次出来时，就与我产生误会。一万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把误会加深。所以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们不听，还是要杀我，我不得已灭了他们，从此之后，我与他们结下血海深仇，他们每隔一万年出来杀我一次。”
吞天金蟾苦笑。
一个世界与它为敌，就算是误会，也洗不脱仇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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