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竞拿健身房钥匙的时候,声音并不轻,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的,反正苏姜的的确确是被他给吵醒了。
两个人恰好来了个对视。
苏姜:“……”
有点意外他竟然会起的这么早,在她眼里,钟竞这样的人,应该更加随心所欲,不会委屈自己。
不过或许他就是这样早起的人,算不得委屈。
等钟竞移开视线,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昨天的行为算是私闯民宅,他要是狠些,完全有足够的理由让她去局里呆个几天。
想到这儿,苏姜没有再躺下去,翻身起来,朝钟竞走过去。
他正在开冰箱的门,见她过来,扫她一眼道:“早。”
“……”苏姜整个人紧紧踩在地毯上,说,“抱歉,我这就走。”
钟竞却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反问她:“要牛奶还是要橙汁?”
苏姜一顿,说:“牛奶。”
这个回答又惹得钟竞看了她一眼,她后知后觉才想起,在一个异性面前提这么个具有歧义的词语,不太合适。
但她不知道钟竞那一眼是不是因为,他以为她在暗示他什么。
偏偏这种话也没有人会直接问出口,不然她大可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她什么意思都没有。
苏姜手上的牛奶还没有开始喝,钟竞便道:“过来。”
她这会儿“寄人篱下”,自然不会反抗她,跟着他走到地下室,看着钟竞打开了一扇门,才发现那是个健身房。
苏姜皱着眉说:“我并没有运动的习惯。”
“所以你容易喘。”他淡淡道,声音像是在压抑某些东西。
苏姜怎么也没想到,钟竞那句“容易喘”,说得是某些不可描述的场合下发生的事。
“如果你是来让我运动的话,真没那个必要。”苏姜有些冷淡的说。
钟竞掀了掀眼皮:“我没这个打算。”
他的语气跟他平时冷漠的样子相比,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按理说钟竞今天发现她偷偷溜进他家时,应该是冷漠气愤的,而不是像现在,声音里会有那么一丝不明显但是确实存在的讨好。
——不然钟竞没事,可不会问她要不要喝牛奶。
苏姜最后还是跟钟竞进了健身房。
她坐在一块仰卧板上,慢慢喝着牛奶。
至于钟竞,他开了跑步机。
当她喝完牛奶并且把被子放在地面上时,钟竞正好回过头来看她,然后眸色暗了暗。
苏姜不自在,站起来,走到一旁的镜子面前,才发现嘴边沾了些牛奶。
难怪钟竞会有那样的眼神。
她伸手把这点奶渍擦了,不过在镜子里,她发现钟竞正往她这边走过来。
苏姜急忙回头,却见钟竞不动声色的朝她递过来一张纸。
她接过来,擦了擦手,说了声谢谢。
“如果你要道谢的话,不如换一种我比较喜欢的方式。”钟竞的声音跟以往比起来,低沉了不少。
傻子都能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苏姜微愣片刻,结果看见的是钟竞充满xx的眼神。
赤、裸、裸而肆无忌惮。
苏姜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不料钟竞却跟上来,很快她就被他抵在了冰冷坚硬的镜面上。
她的声音又轻又充满了不可思议:“钟竞……”
这两个字在钟竞心里挠了挠,让他有些痒,钟竞想也没想就亲了上去。
钟竞的吻蛮横而又霸道,苏姜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吻结束,他冰冷的叮嘱她:“下次别这么叫我。”
不得不说,健身房是个不错的场合,宽敞,正前方还有一面跟墙一样大的镜子,这些都足以让人更加血气翻腾。
苏姜和钟竞的这次,她十分难受,钟竞是半点心软都没有。
但显然后者正跟她相反。
她知道钟竞刚才说让她别那么叫他的原因是什么了。
苏姜摸了摸自己磨破皮的膝盖,心情不是很好。
钟竞不仅是个人渣,而且怜香惜玉她也不会。
她支撑着站起来,声音稍显冷漠,问他说:“浴室在哪?”
钟竞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我房间。”
“我怎么知道你浴室在哪?”
“我带你去。”他好说话极了。
……
苏姜洗澡的功夫,钟竞就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助理传过来的公司这个极度的报表。
只到他听见一声开门声响起。
钟竞淡道:“既然醒了,等会儿我会让我助理送你回……”
话没说完,顿住。
他的视线流连在苏姜身上没动。
她此刻正穿着他的衬衫,纯白色沾了点水珠,稍微有些透,而这衬衫穿在她身上很宽大,堪堪只能遮住大腿根。
苏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钟竞拉住,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苏姜累得直喘气,说:“钟竞,你放开!”
但钟竞要是听她的话,那就不叫钟竞了。
于是事情的结果演变成,苏姜不停的躲,而钟竞则是不停的追逐,但从始至终,她都被他牢牢掌控着。
可她的反抗并不是欲擒故纵,钟竞也不是有耐心的人,很快他就采取了比较粗暴的手段。
苏姜的声音一冷再冷:“钟竞,你敢不敢再没品一点?”
“你有资格跟我提人品?”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收敛,“苏姜,做人要识趣,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到第二次再来装纯,就没有意思了。”
他以为她这是装的?
苏姜恨不得送两记白眼给他,钟竞在她心里的形象是一差再差,人渣本渣无疑。
她深呼吸一口,最后聚力,一把推开钟竞。
这一推,终于让钟竞精、虫收敛,他冷淡看她,谈吐冷静:“说吧,你的条件。”
苏姜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脸色一冷再冷:“房子,别墅,要不然这两个我都要?还是说你能给我什么?!”
她看着他脸上讽刺的表情,高傲的抬了抬脸:“可是这些我都有,你还能给我什么我没有的?”
钟竞直起身子,扯了下嘴角,虽然不易察觉,但是还是被苏姜给看见了。
她对钟竞这具身体太过了解,一颦一笑哪怕再细微,也逃离不了她的眼。
她此刻甚至还能够猜出钟竞的心理,她的别墅和钱,在钟竞眼里,或许同样是别的男人送给她的,跟他自己给她提条件并没有任何区别。
钟竞睡她,或许跟睡外边的小姐一个样。她与钟竞而言,不过就是只鸡。
这个想法让苏姜有些心惊,更多的是凉。
她这么段时间来的努力,想不到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苏姜脸色有些难看。
然后她笑了:“钟竞,你为什么要选择跟我做?”
钟竞顿一秒,散漫的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我替你说吧,只是因为舒服,而且凑巧刚好我在你身边,是不是?”苏姜舔了舔因为空调的冷风而变得有些干燥的嘴唇,表情里闪过一瞬间的痛苦,立刻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你只是因为刚好是我,却并不是非我不可。”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却并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
钟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否认。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睡苏姜这样的女人,她反正随便,了事后没有后顾之忧。
苏姜有很多话想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人就是这么的奇怪,一旦给人定下了第一印象,哪怕这个印象是错的,就很难改过来。
就像她,她一直觉得钟竞就是钟显,所以他对她绝对不会坏到哪里去,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直到前一刻钟竞问她条件,她才清楚,在他心里,两人之间的事不过是桩买卖,尽管他什么都没有给过她。
苏姜控制住情绪,弯弯眼角:“你身上倒真有件东西是我想要的。”
钟竞掀了掀眼皮,这是在等她开口呢。
苏姜吐出一个字来:“你。”
——想要交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条件是,拿你来换。
钟竞眼底骤寒。
他看她的眼神中带了压迫,可苏姜也不甘示弱的回视他。
她笑:“钟竞,拿你自己来换,你敢不敢?”
两人对峙,直到钟竞的电话响了。
苏姜一眼就扫到了一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是张玥呢。
苏姜又一笑,说:“不接么,要不要我帮你?”
她伸手就要过去拿手机,却被钟竞抢先一步。
苏姜半开玩笑道:“怕你未婚妻知道你乱来呢?”
钟竞没答,转过身去接电话。
张玥声音不小,哪怕钟竞没有开免提,苏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听见她问钟竞,婚礼要不要提前。
此刻钟竞依旧背对着苏姜,他淡淡问张玥:“你跟你父母商量过这件事?”
“他们知道,都同意了。”
“那就提前吧。”钟竞道。
苏姜闭了闭眼睛,手一直在颤,喉咙里像卡了块口香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她看见冷漠的脸时,终于忍不住蹲在了地上。
其实刚开始在健身房还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点时间就变得这么遭。
苏姜以为钟竞完全不看重张玥,现在证明原来是她想多。
她在地上蹲了差不多有五分钟,钟竞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不言不语,冷眼旁观。
“钟竞,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喝酒么?”
苏姜没有等他回答,又添了一句:“昨天是我不该进来,抱歉。”
钟竞这才拿正眼瞧了她一眼。
……
苏姜那个问题的答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为什么喝酒呢?”
人在难过的时候就会喝酒啊,借酒消愁。
——可是难过什么?
没在难过什么。
只是有点委屈,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
苏姜在门口站了半天,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徐梦婷。
她等苏姜上车的空子,欣赏了面前的这栋豪宅好一会儿。
最后得出的只有一个结论:钟竞可真豪。
直到她发动车子时,才发现楼上的一间卧室里窗帘正被慢慢拉上。
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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