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医院的走道上,突然间浑身发冷,我不敢相信,昨晚还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一条生命,突然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还是在我眼皮底下。
我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何咏棋死了。
她在车厢里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是江楚楚害她,曾经江楚楚还用车祸杀死了她的孩子。
我不信!
打死我也不信,江楚楚那样甜美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用这种狠毒的手段呢?
我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悲伤蔓延,无法抑制。
何咏棋虽然是我讨厌的情敌,可是那样一条生命在我面前消失我没办法无动于衷,最可怕的一点是我也差点和她死在一起,我想这也是我万分难过的主要原因。
“回去吧。”白牧野拉着我的手。
“嗯。”站起来随他往外走,有些事我需要弄清楚,所以现在也没时间悲伤。
白牧野将我送回家,不太放心,我解释了半天他才肯离开,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希望他过多地进入我的生活,这只会加大我的危险。
等白牧野离开,我就打车去了我妈家,我要当面问问唐金照片的事,如果不行,我可以给他钱,只希望他别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我真怕白牧野发起狠来弄死他。
可是当我敲开我租给我妈的房子里,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多岁,黑长直,我完全不认识。
“你是……”我看到她一怔,脑子里产生了最坏的猜测。
“我是这房子的租客,你找谁?”她的声音嘎蹦脆地问。
“租客?”我大惊,“你什么时候租的这个房子?原来这套房子的租客呢?”
“我今天才搬进来的,呶,正在收拾东西呢。”她一指身后,果然放了一堆大箱子。
从楼上浑浑噩噩地下来,我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我妈这是担心白牧野找上门所以急匆匆连夜搬家了?还是别的原因?
我打电话给我妈,她倒是接得很爽快,她那边有点吵。
“你们现在哪里?怎么搬走了?房租我可是交了三个月。”我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
然而我妈的口气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哼,我们难道一辈子租房住吗?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就在
“你们拿什么追求?”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故意派她。
“你以为你骗了我卖掉房子,我就买不了,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就在看房子,看到满意了今天就交钱。”我妈继续得瑟。
“你哪来的钱?”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你怕了吧?你活该!”我妈恶狠狠地说,我正想追问,这时手机里传来唐金得意洋洋的声音:“唐清,不怕你告诉我的钱的来源,你的好闺蜜给的,我把照片给她了,他给了我一百万,出手真是大方啊,我只是告诉她我知道白牧野的小三是谁,还有照片,开了一口价,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同意,早知道她这么爽快,我应该多要点,可惜了。”
“唐金!”我气得身体发抖,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把我给卖了,血浓于水在我们家都是屁话,“你会遭报应的!”
“你连闺蜜的男朋友都不放过,你还有脸骂我?呵呵,赶紧想想怎么跟你闺蜜解释去吧,我还要看房,不跟你废话了,挂了。”说完他就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深深的恐惧从骨子里往外冒,我终于明白江楚楚为什么请何咏棋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为什么没有生日宴上找何咏棋麻烦,为什么送我离开之后拉着我缅怀往事倾诉衷肠,因为她不要不咸不淡的打压和嘲弄,她想要何咏棋的命,她之所以和我临别时互诉衷肠,那是因为我也在她那天晚上杀害的名单之上,那一晚别后,我们在这个尘世的缘分就彻底结束了,看在六七年的感情上,她给了我最后怜悯,为我们的情谊做了最完美的总结。
是啊,我活该。
侥幸逃过一命,也是因为白牧野的庇护,那之后呢?江楚楚会放过我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江楚楚狠决的一面,以前她的天真可爱无忧无虑,好像是我和夏越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妹妹一样,可是我们却忘记了,商贾世家出来的她,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小女孩呢?从小见识了我们平常人家孩子没见过的世面,她不可能简单的。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主动找她摊牌?其实摊牌不摊牌有什么意义呢?主动权掌握在她手上,而我对不起她在先,又无钱也无势,我能怎样呢?
我思索再三,现在唯一能依赖的人就是白牧野,虽然他不愿意和我多说,但是从他昨晚及时救下我的举动中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他说他会保护我,我应该相信他。
晃晃悠悠地顺着马路往回走,我知道现在后悔也没用,我对白牧野的感情让我失去理智,可就算时光重来,我也一定会同样的选择,所以后悔没什么的都没有丝毫意义。
我看了看手机群,有一百多条消息,打开来,夏越的江楚楚就昨晚的生日宴会一事聊得很热烈,夏越八卦江楚楚收了多少价值连城的礼物,江楚楚说最喜欢的是一幅名画,是他爸爸的至交送的,市场价几百万,其他的都是衣服护肤品要首饰或一些限量版的包包啥的,没什么新鲜的。
这些消息有一部分是昨晚的,一部分是今天的,我看了看时间,那个时间我陪白牧野在警察局录口供,而何咏棋正在医院的抢救室里生死不知,想到这个我的心又颤了颤,她真是心大啊,人命关天的事她视若等闲,再次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
“想啥呢?叫你都没听见。”突然有人从后背拍我的肩膀,我吓一大跳,转头一看,是林景勋。
好久没和他联系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扯起笑容惊讶地问他。
“办事路过这里,看你一个人低着头,怕你撞电线杆上,所以下车来提醒下你。”林景勋指指身后不远处的车子,笑着说。
我不知道我和白牧野的事林景勋知道多少,他这人水很深,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告诉我,我在想我要不要借此机会和他聊聊,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一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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