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以及肯定,如果我实施这个方法,从此唐清和白牧野再也不可能心无芥蒂地在一起了,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想到这个计划带来的结果,我就兴奋得无法自已,人啊,本来就是欲望的奴隶,欲望一怂恿,就再也没办法淡定了。
我没回家,直接去了承南市行政中心,在行政中心附近的街道绕了一圈,察看一下环境,然后就去了行政大楼。
我的车子刚停下就发现白牧野从行政大楼中走出来,身后跟着白震霆,父子两人走到远一点的空地上开始交谈,白牧野明显脸色很差劲,说着说着就激动了,白震霆也是一脸严肃,那模样应该是在给白牧野讲道理,父子俩你言我语一阵交锋,最后白牧野气得差点跳脚,扔下白震霆爬上自己的车子一踩油门就飞速离开了,留下白震霆叉着腰在原地来回打了几个转,看样子也是气得不轻。
我心想,不会是白牧野知道了白震霆去韩家给他提亲的事所以生气吧?太有可能了,于是我给白牧野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干嘛,他没回,刚想下车去找白震霆,这时他的电话打进来了。
“喂。”我接起来。
“你在哪里?”白牧野的声音一听就是心情不好。
“我在外面有事呢。”
他停顿了几秒钟,有些失望:“没事了,你忙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看着他的电话,心想,这是在他爹那里受了刺激,想找我寻求点心灵上的安慰吧,不过一想我是夏越不是唐清,他那个心思又幻灭了。
本来还以为他会主动和我说点什么,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他心里很提防我。
我看向白震霆,他情绪已经舒缓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我赶紧下车,向他小跑过去。
广场很空旷,他一侧头就看见了我,于是停下脚步。
在距离他十几米的位置,我放慢脚步,笑着打招呼:“白先生。”
他的眼神十分不友好,冷冷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呀。”我在他面前站定。
不得不承认,白震霆真的是一位帅气的大叔,白牧野的美貌有很多一部分遗传于他,尤其是脸型,棱角分明,但绝对不会看起来很坚硬,线条流畅,却不会过分阴柔,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身材更不用说,高,挺拔,加上威严凛冽的气质,往那一站就是鹤立鸡群的男神范儿,白大叔要是不当官,在娱乐圈肯定能圈下半壁河山的女粉。
我对他的颜值非常满意,笑容不由更甜美了。
他被我的笑搞得有点懵逼:“找我?什么事?”
我看向白牧野车子离去的方向,笑问:“很头疼吧?”
可能以为我是来挑衅的,眼睛眯了眯,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戾气:“还不是拜唐小姐所赐!”
“别动气嘛,我今天来就是为你排忧解难来了。”说真的,白震霆这身官威挺唬人的,我看他这样子心里直打鼓,不过我今天可是来谈合作的,不能怵,于是笑得更甜,有点无赖味儿。
“你把我儿子勾得五迷三道的,现在又来送人情,唐小姐这出戏倒让我看不懂了。”
“咱俩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你有没有时间,我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聊。”我一看天色,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想想和白大叔共进一个晚餐也不错。
估计是唐清以前的性格太内向胆怯,现在看我落落大方地邀请他一起吃晚饭,看我的眼神越发迷离,不过没说什么,让我先去找个餐厅,给他打电话,他上去处理点事很快就到。
估计是怕别人看到嚼舌根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好吧,我理解,满口答应,他留下电话号码就上去了。
我找了一个环境优雅气氛浪漫的西餐厅,座位之间垂着丝绒挂帘,外面人看不到里面,就像是一个单独的包间,坐下来,我想了想等下怎么跟白震霆谈才能让他同意我的计划,对我来说是百利无害,但是对白震霆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会不会接受,我真的不敢保证。
把地址发给白震霆,坐了大约十分钟不到,他就到了,拎着公文包,外面加套了一件黑色长风衣,看起来更潮更养眼,我朝他一笑,由衷地赞:“白先生,你真是政客中最帅的。”
较比刚才,他神色缓和多了,将公文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脱掉外套挂在旁边的挂架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优雅地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别绕弯子了,说正事吧。”
“别急嘛,时间早呢。”我装模作样地往他并不缺水的杯子里添了点水。
白震霆却看看表说:“不能太晚了,老婆在家等着呢。”
他脸上的线条无形中就变得柔和多了,我笑:“听了你这句话,我突然相信忠诚帅气温柔又有钱有势的好男人是真的存在的。”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牧野是个情种了。
身为女人,我真的很羡慕谭倩和唐清,有那么一瞬间,我出现了犹豫。
白震霆终于露出一抹毫无芥蒂的微笑:“男人努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吸引自己爱的人目光吗?没有女人没有家,男人就失去了根,像浮萍一样,每一个聪明的男人都会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您真是个好男人!”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想起上天白牧野说他最近和谭倩争吵得不厉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把谭倩放在心里,这就难能可贵了,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是看他平时对你有多好,而是看他和你吵架时怎么做,毕竟好的时候大家都很温柔,心里的魔鬼冲出来的时候才是最具考验的时刻。
一番灵魂交流,我们之间的气氛融洽多了,于是点菜,他比较绅士,直接让我先点些爱吃的,自己只点了一份牛扒。
“今天白牧野找你争吵,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你找韩家提亲的事?”我开门见山主动问。
他微怔:“你也知道了?”
“你去提亲那天我就在韩家,听完了全过程。”
“有点意外,不过韩谦对你倒是真不错。”他看着我,语气里略有试探。
“韩熠是我的心理咨询师,你知道的,自从我的孩子死了之后,我就得抑郁症了,到现在都没好,韩先生宅心仁厚,见我爹妈不疼舅舅不爱的,就很可怜我。”我手臂支在桌子,手托着腮对他笑,反正我有人格分裂症这个事除了韩熠白牧野林景勋还有韩谦夫妇外,别人都不知道。
我主要是想麻痹他,千万千万别认为韩谦对我很好就改变主意,一定一定要让白牧野娶唐元!不娶就吊在梁头揍,揍服为止!
“那支持你跟牧野,应该也是出于同情了。”
“对,就是同情!”
“你刚才说要为我排忧解难是什么意思?”终于他问到了正题上。
我假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白先生,你知道的,这人啊,一旦历经生死体验,很多事都会看透看淡了,不瞒你说,我自杀了一次回来后,很多想法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境界是真的升华了。”
他盯着我的脸,好像是在试图分辩我的话和真假,我也不管他信不信,继续说:“你想啊,在这之前,白牧野给了我多少委屈?我就是他养的一个小三儿啊,要不是他,我会跟江楚楚闹翻吗?不会吧,江楚楚可是我交往了六年多的闺蜜,我们最美好的时光全是一起度过的,这种感情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描述的,还有薛照,说不定我跟他现在还好好的,他父母不同意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恋爱暂时不结婚啊,反正薛照身体不好,这个事已经闹开了,没有哪个优秀家庭会把女儿嫁给他吧?时间长了,薛家看到我对薛照忠贞不渝不离不弃,最后肯定会同意的,可是这一切全被白牧野给毁了,最后连我的孩子都死了,我觉得这个事肯定是被白牧野拖累的,不然谁会平白无故害我的孩子呢?最后还害得我想不开跑去自杀,唉,幸好我命大,没死成。”
“你想明白了什么?”白震霆听了,脸上毫无波澜,不知道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跟白牧野不是一路人,这种跨阶级的感情是不可能有善终的,以前我不信这个邪,经过了这么多事儿,我终于信了,我跟他之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白先生,我现在不想跟白牧野在一起了,真的,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摆脱他,你能帮我吗?”我眼神真挚地看着他,含着哀求之色。
白震霆显然没料到我找他是这个原因,有点不敢相信,“你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是,不想了!一点也不想!”我狠狠地摇头。
“那你回来后还跟他纠缠了很久?”
“主要是我太心软了,我听说我失踪的那二十多天里,他过得很痛苦,丢了半条命似的,毕竟爱过,我不忍心见他那样消沉,他真的非常优秀,我不希望他毁在感情上,所以才有了一段时间的纠缠。”我都佩服自己了,谎言张嘴就来,瞧,编得多完美啊,生怕他不信,我又加了一句,“上天在唐元的认亲宴上,你当时不同意,我不也就趁机拒绝了他嘛,对吧?”
那天白牧野把我介绍给他父母,白震霆说这个事以后再说,其实就是变相地不同意,当时唐清出现了才发生她跟白牧野激情相拥的一幕,后来唐清走了,我就清醒了,所以就拒绝他说,我希望能得到父母的祝福,否则不会幸福的,等白先生同意了再说,白牧野也没有坚持。
白震霆想起了那天的事,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我的话,“你现在只要坚决拒绝他,不要再见他就好了,等过些日子,他就想明白了。”
“我要是拒绝他有用,我怎么还会来求助你呢?”我这个人格拒绝有毛用,还有唐清这个人格会上台执政,而且白牧野知道我是夏越人格,我的拒绝不能代替唐清,屁用没有,所以我才绝望。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白震霆问。
“白先生,你想让白牧野娶唐元,是想得到韩谦的支持,对不对?你不要急着否定,我理解你,所以呢,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我现在被白牧野纠缠,这事对我的生活其实并没什么影响,话说回来,有一个像白牧野这样又帅又爱我还给我钱花的男人,别的女人不知道有多羡慕呢,但你不一样,你要是得到了韩谦的支持,你以后的前途可就不可限量了,你走上人生巅峰那也是指日可待,我说得对吧?”
“你倒是什么都明白。”白震霆只淡淡地点评一句,然后继续等我的下文。
这时,服务生开始上菜,我停了嘴,等服务上完菜离开,我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你给我一个痛快话,是不是为了得到韩谦的支持,让你付出任何代价都愿意?”
白震霆身子不由挺直了一些,我知道这种肢体语言代表着他想装高大上了,我不给他机会表演:“白先生,我是想和你合作,合作可是需要诚意的,如果你连一句真话都不愿意跟我说,那我觉得我今天找你是找错了。”
我笃定我对他的判断没错,我听白牧野给我讲了这一路走来发生过的事,当初他为了不得罪薛家,不惜将唐清送给薛照泄愤,后来因为薛照又一次次地坑白牧野,这都说明白震霆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近人情的人,尤其是唐清出身卑微而韩谦这种世界级大财团的力量足够诱人的情况下,我不信白震霆还讲什么亲情和原则。
“你先说说,你要怎样和我合作。”
我唾沫星子飞溅半天,连他一句痛快话都换不到,果然是政客,精明!
“当初我和薛照在一起,并不是很清白的,虽然他身体不行,但是他是男人,也是有生理需要的,而且我前段时间还跟林景勋住在一起那么久,你觉得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即使这种情况下,白牧野依然愿意跟我在一起,一点也不嫌弃,所以我才头疼。”
当然这些都是我瞎编的,我跟他们都很清白,重点是别人肯定不这样想,那就好办了,当然我也旨在告诉白震霆,他想强按白牧野的牛头喝下韩家的水有多难,当初在江家一事上,白牧野就没退却过,现在江家改韩家,换汤没换药,不过把历史重演一遍,白震霆深知此中的艰难,我想我的到来,一定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不然他也不可能跟我出来吃饭,还这么有耐心坐在这里听我瞎叨叨半天。
白震霆听到这里,那张无波澜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可能为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世界那么大,什么样的花花草草没有,自己儿子偏要跟一个作风不良的花瓶死磕,是个爹都得气吐血。
我知道他的内心起了波动,趁热打铁说:“我现在想到一个办法能让白牧野知道难而退,这需要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他问。
你看,我对他所有的判断全没错,我一说有办法,他立马就暴露了需求。
我把我的方法说了一遍,他听得眼睛都直了,连气息都变得不稳定,但是并没有打断我,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否决,说完后我盯着他纠结不定的眼睛,体会着他内心强烈的挣扎。
“这个方法肯定可以让白牧野知难而退,你怎么决定?这可是我目前能想到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他握刀叉的手臂上暴起了青筋,目光在食物上慌乱地游离着,半晌没说话。
我也不催他,拿起刀叉,慢悠悠地切着牛扒,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等待着他的思想斗争结束。
一时间,这方空间里除了我的偶尔切牛扒出现轻微的响动外,安静得让人窒息。
“白先生,先吃点东西,慢慢想,不急,时间还早。”我笑咪咪地端起红酒,和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端起杯子也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在桌上,手指半天没离开。
我继续笑:“红酒味道不错吧?这家餐厅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没想到环境这么好,东西也正宗,呶,你再尝尝这个炸猪排,味道也不错。”
他顺从地夹了一块我切好的猪排放在嘴里,目光有些呆,看样子根本没认真听我说的话,还在想刚才的事情,猪排入口,他有点食不知味的嚼了起来,明显能看出来心思并不在食物上。
我低头吃着东西,再没打破平静,心里却想,如果他不同意,我该怎么继续说服他,能说的我全说了,利益的诱惑和白牧野的执著,我无一遗漏,正常情况下,他真的另无选择。
就在我心里也在七上八下的时候,白震霆把手上的刀具放下来,拿了纸巾擦擦嘴,似是下了狠心说:“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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