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良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个价格,不但不会赔钱,反而会让他小小地赚一笔。
不赔就是赚,更何况还真的有的赚!
钱良豪兴奋地搓了搓手,“七爷,这生意我做。”
管家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老爷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平民百姓可得罪不起郡主,那可是皇家的人。”钱良豪道:“他们派人监视我,要是万一发现我把粮食卖给你,恐怕后患无穷啊。”
对方既然敢堂而皇之地找上门来,相信一定有解决之道,说不定他还能省下一笔搬运钱。
“钱老板,你家的粮食,都放在广茂街丁字号仓库里,对吧?”
钱良豪的冷汗都下来了,对方不会是想黑吃黑吧?
不对,这种事情,只要想查,根本瞒不住。“
“你的意思是……”
“你的粮食不是被人买走的。”七爷微微一笑,“那粮食啊,是被人偷走的,一夜之间,偷得颗粒不剩,明白吗?”
钱良豪看着他那似有所指的眼神,一下子就顿悟了,“这个说法能交差吗?顺德郡主可不是一般人,她会相信?”
七爷只笑着说了两个字,“济县。”
“高,实在是高。”济县的库房就是被人连夜搬空的,据说谁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但是被单丁白贪下的粮食,银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有了济县个前车,他说粮食被偷了,那就是被偷了。
“七爷好本事,不知道是吃哪碗饭的?”钱良豪有心结交这位少年,猜测济县之案,八成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案子那么大,干得那么漂亮,绝非一人之力。这位七爷背后,定然有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
少年长刀一挥,砸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整间屋子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钱良豪咽了咽唾沫,这也太吓人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像七爷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家是用得着他,才来找他,否则以他的地位,只怕连人家的边都摸不着。
所以,七爷的对头就是顺德郡主?
正想着,却见自称七爷的少年,将一沓银票拍在了桌上,“这是定金,剩下的银钱,我会直接让人送到府上,你们等着收就是了。”
“啊?”钱良豪大叫一声,“这,这赊账啊?没这个规矩吧?”
少年轻蔑一笑,喊出了那句后世著名的台词,“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钱良豪被吓得打了个激灵,他轻轻地瞄了一眼地上的长刀,心在滴血,“是是是,您说了算。”
“今晚子时,我去仓库取粮,让你的人早点离开。子时一过会有人来给你送钱,等着吧。”
没有人敢拦他,七爷扛着刀,出了钱府。
“老爷,他,他会给钱吗?”
“我哪知道。”钱良豪明白,这样的人想要杀他,比顺德郡主杀他还要容易,就算一个大子都不给他,他也只能咬牙挺着。
“等吧!”听天由命,才是最绝望的。
钱府中发生的事,不断地在其他商会主事人的府中继续上演着。
不用怀疑,自称七爷的少年,除了陆知许还能是谁。
她知道了顺德郡主的秘密,自然不可能让顺德郡主称心如意,顺德不是要买粮赈灾,替自己挽回声誉吗?那自己偏偏不让她如意。
要知道,当初从济县仓库里搜刮来的粮食还在她空间里放着呢!她有现成的粮食,用得着郡主去赈灾吗?
不过,坑她,一手怎么够?
得多来几手!
陆知许利用七爷的身份,如法炮制将商会各主事人的存粮全部搞到手后,又分批次将余款结了。
子时刚过,整座城静得只能听见梆子声,钱良豪坐在堂屋中,心拔凉拔凉的。
他被骗了,这会儿粮食被搬走了,可是钱呢?钱呢?
正在这时,他听见院里咣当几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了进来似的。
那声音又重又闷,听着让人好生害怕。
“老爷,老爷?”管家的声音拔高,似是担心,又似是惊喜。
钱良豪连忙推门走了出去,发现院子里堆着好几个大麻袋,装得鼓鼓的,像是要把麻袋撑破了一样。
“快,打开。”他像做贼似的,让管家把麻袋打开。
火把照了过来,麻袋也打开了。
袋子里的东西亮晃晃的,差点闪瞎钱良豪的眼睛。
“银子。”
麻袋里装的有银子,也有窜成串的铜钱。
钱良豪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痛快,“快,清点入库。”
账房的人连夜动了起来,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两个时辰之后,管家捧着账本来了。
“老爷,钱都入账了,只是,少了一些。”
钱良豪皱眉,“少了多少?”
管家哭笑不得,“少了搬运的工钱,好像被对方自动扣除了。”
钱良豪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笑得高深莫测,让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顺德郡主,这次是踢到铁板了。都散了吧,快点回去睡觉,天一亮,咱们还得演戏呢!”
“演戏?”没听说还有这么一出啊。
“顺德郡主那里我们总得有个交代吧?这么大的案子,十几万斤粮食啊全都不见了,哎哟,想想老爷我就心疼,不行,我先睡会儿。”
管家明白过来,转身朝众人叮嘱几句,这才让大伙散了。
第二天孙寅是被府中下人惊醒的。
他原本想要拿乔,趁机好好羞辱一下这些商人,让他们求着自己,把粮食低价卖给自己,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下折辱人的快乐。
谁知道等来的不是那些商人,而是一道惊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粮食被,被偷了,商会那些粮食,都被偷了。”
孙寅暴怒,“这怎么可能?”他连外衣也没披,下床趿鞋,怒声质问,“那些人不知死活,把粮食藏起来,不肯卖给我们是不是?他们知道不知道,这是在和郡主作对!”
“不是的。”报信的人喘着大气道:“十几万斤粮食,就算想要运走藏起来,也不可能不惊动人吧?车马连夜往外拉,也得拉一宿,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孙寅脸色苍白的可怕,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我已经打听过城中的逻防队和更夫了,昨天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更没有见到车马队伍。那么多粮食能拉到哪儿去?想出城也出不去啊。”
孙寅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掌柜的。”
孙寅咬牙切齿地道:“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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