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许看着手里的圣旨,一脑门子的问号。
这圣上是不是脑子不好使,魏赢查不到的案子,让罗炽去查。罗炽也就算了,好歹身上担着官职,天家皇恩让他去办差,没有不去的道理。
可她呢?官眷而已,古往今来,没听说过皇帝下旨,点名道姓,让官眷抛头露面去查案的。
“这是圣旨不假,可也未必全然是圣上的意思。宫里的水深,指不定什么人暗中布局一番,这旨意就变了味道。君心难测……”
陆知许了然,说不定天启帝就想看他们狗咬狗呢?
阿呸!
哪儿有说自己是狗的。
陆知许道:“那现在怎么办?”
“夫人觉得呢?”她是个有主意的人,定然已经有了想法。
陆知许将圣旨卷起来搁到桌上,颇有些意动,“我倒是愿意出力帮你的。扮成男装,别人又认不出我来,我也想知道,这个企图利用阿芙蓉动摇国本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眼里的光彩,好似世间最稀有的宝石,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去查案,我不反对,宝儿呢,怎么办?”
陆知许眼珠一转,凑近了一点才开口,“反正也没差几天,提前搬出去不行吗?”
罗炽鼻端传来淡淡的药香,那是陆知许身上特有的味道,和乱七八糟的香粉味儿有很大不同,他不由得恍惚起来,目光也变得有些深邃,只是陆知许没发现罢了。
没差几天?
他们成亲才半月有余,离一个月还差着十天呢!
罗炽微微勾了勾嘴角,“你的意思是?”他目光灼灼,盯着陆知许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同与以往的热切。
“咱们搬出去,然后府里上下就都是咱们的人了,宝儿在家里有叶妈妈和纪妈妈陪着,我也能放心些。”陆知许道:“这事儿只要国公爷同意了,姜氏就是反对也没有用。”
“你就这么笃定国公爷会同意。”
陆知许下巴微扬,伸手做了一个捻搓手指的动作,“只要这个到位了,国公爷一定会同意的。”
“你愿意把钱给他挥霍?”
陆知许失望地摇了摇头,“你的觉悟不高啊,这只是投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花些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些我花得心甘情愿啊。”
再说,国公爷虽然得到了这些钱,但钱真的就是他的吗?
未必。
“行,你说了算。”罗炽道:“我明天去就找他,有圣旨和财神爷开道,国公爷肯定会答应。”
陆知许听到罗炽这么说,顿时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最好不过了。”
说真的,把宝儿扔在这院子里,她还真有些不放心。尽管叶妈妈十分尽心,可是只要是人都有疏忽的时候。
查案这种事情,忙起来可能要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这府里不说危机四伏,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太平地方。
姜氏,陆知音,哪个也不是好东西,宝儿还小,能避则避。
要是搬出去的话,那可太好了。
府上的旧仆都是王家的老人,虽说不一定都是忠心的,但肯定比这边要好上许多。
那是他们的小家,罗炽也可以多安排一些护卫在府里。
陆知许越想越开心,在碧纱橱里滚来滚去的,直到后半夜才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罗炽拿上陆知许的孝心,带上圣旨去找国公爷了。
以前父子俩像仇人一样,没说上两句话就吵起来,国公爷喊得脸红脖子粗,废话说了一箩筐,但是往往罗炽用几个字就能把他怼回来。
两人关系越发冷淡。
陆知许嫁进来以后,罗谨忆倒是瞧罗炽顺眼了许多,好歹他算有本事,娶了个明理的媳妇。
手头宽裕了一些国公爷,态度自然也比往常好了不少。
“你不忙?”以前罗炽巡营,练兵,都扎在西山大营,两三个月不见人影,现在倒好,三天两头回府。
“有事。”
罗炽将天启帝的意图说了,又把圣旨拿给罗谨忆看。
罗谨忆眼皮子直跳,“你就这样把圣旨拿过来了?不怕被旁人看到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这个家里谁能干出这种事来,您应该心里有数。”罗炽冷冷地道:“要是不怕我报复,尽管试试。”
罗谨忆差点被他这话噎死,这可真是他的老大儿啊。
“既然圣上有旨,你们就遵旨办差便是了,还用得着问我吗?”
“我们得提前搬出去。”
罗谨忆冷笑一声,“你这是借着圣上的旨意跟老子玩心眼儿呢?你们才成亲多久,说好了一个月……”
“我们要去办案,宝儿一个人在府里,我不放心。”
罗谨忆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宝儿是我亲孙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府里还能有人害他不成?”
“我六岁那年,掉进湖里差点淹死。八岁,从假山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躺了三个月。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白猫,吃了我的鱼羹以后就吐沫子死了,还用我再接着说下去吗?”
“那些不过是意外罢了……”
罗炽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小盒子推了过去,成功地打断了罗谨忆后面的话。
罗谨忆眼皮子直跳,上次大儿媳妇给他‘孝敬’时,用的就是这样的盒子,这次莫非。
他在罗炽面前,故作深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了再说。”
罗谨忆的鼻头煽动了两下,仿佛已经闻到了金钱的香气。他打开盒子一瞧,果然瞧见了厚厚一沓的银票。
陆知许喜欢用五十两一张的银票,给罗谨忆的银票都是五十两的。
上次给了五百两,是十张,这次居然给了一千两。
二十张厚厚一沓,罗谨忆扫了两眼就估算出数额来了。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连忙将盒子盖好。
一千两,好大的手笔,不亏是南方商会的掌舵人。
罗谨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想着那日见到的女子,心跳也快了几分。
“国公爷怎么说?”
罗谨忆哪有不依的,他原本对这个儿子就没有多少感情,搬离了也好,要不然早晚得被他气死。
“丑话说在前头,分府别住不分家。”这样,中公就能多省出一份例钱,这一家子的吃吃喝喝,奴婢丫鬟,就不用府里开月钱了。
“自然。”
国公爷听到这里,哪里还会再反对,“什么时候搬?”
罗炽早就看透了他,两人仿佛是上下级关系一样,父子亲情早就是笑话了。
“当然是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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