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华在魏府门前大吵大闹,整条胡同都被看热闹的人堵得严严实实。
吃瓜群众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魏家未免太过无情,好歹养了十几年,别说养个大活人,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这么多年下来,也有割舍不掉的感情了。
也有人说魏家做得对,养女在魏家享受了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可亲生的女儿却流落在外,给一个庄户人家当了十几年女儿。
原本的千金小姐,变成了农女,也不怪魏家做出不认养女的事情。
再说了,魏锦华出嫁的排场,大伙还历历在目,虽不是十里红妆,但是魏家给的嫁妆可是不少,那一抬一抬的嫁妆总不是假的吧?
这么算下来,魏家对她也算是不错了。
更何况谁都知道严家那位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家的女儿,谁会上赶着嫁他?
有了首尾不说,还把手伸到魏大人的公事上去了,满京城都知道五城兵马司是管什么的,事关重大,一个养女就敢如此行事,也不怪魏家不要他。
真可真是大热闹啊,怪不得夫人说有热闹看。
新梅把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一字不差地告诉了陆知许,陆知许也就笑笑。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断不干净,还有的闹呢。”陆知许轻轻吹了吹茶碗上的浮叶,轻呷一口才道:“就算魏大姑娘不想闹,不是还有严松嘛。”
新梅深以为然,夫人说的事情,就没出过岔子。
当天晚上,魏锦华像个泼妇一样在魏府门前闹了半晌,魏家大门紧闭,关门谢客,似乎在维持着最后的一丝体面。
围观群众看魏锦华等人的目光都是鄙夷,就没见过这样的大家世女,果然假的就是假的,养得再好,骨子里的低贱也是改变不了的。
严松嫌弃丢人,自己先回去了,魏锦华又气又恼,也只能先回魏家。
没过两天,魏锦华又去魏家闹了。
这次,她说魏家克扣她的嫁妆。
表面上看,嫁妆都是好的,实则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原本说好的铺子,田产都没有了,只有一千两银票,几样破首饰,几床被子,简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魏家早就安排好的人,听了魏锦华的哭诉,立刻就跳了出来。
“好家伙,你一个冒牌货,还想要什么东西?一千两还少啊,要我说一文钱都不该给她。”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感恩,反而还来魏家闹,真是好大的脸啊。她也不想想,要不是那个作恶的老妈子把她换进府来,她能过上穿金戴银的生活吗?”
“就是,我听说啊,这魏大姑娘被抱过来的时候,体弱,放在农家肯定是活不成的。只有像魏家这样的人家,好汤好药的伺候着,才算把她养大了,这可是救命之恩。”
“那她不就是白眼狼吗,被人救了,反咬一口,哎。”
这些声音传到魏锦华耳朵里,差点把她气疯。
她是心血来潮想要看看自己的嫁妆,结果被里面的东西震惊到了。之前她看过的那些好物件都没了,原本装得满满当当的六个大妆奁匣子也都不见了。
她想起回门那天的事,气得脑袋嗡嗡的,什么都没想就跑过来了,想让魏家给她一个说法。
街上那都是什么人啊,不但不同情她,反而骂她!
她不是魏家亲生的,可好歹叫了魏赢夫妻十几年的爹娘,她们给自己点好东西怎么了。
魏锦华越想越气,干脆扑到门前,用力砸门,“开门啊,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她越闹,杜氏的心就越硬。
没一会儿,府门大开,魏锦华还以为杜氏终于同意她回家了,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说话法这脑子的毛病又犯了。
“你们早该这样了,我才是魏家的大姑娘,那个什么亲生的,从小在乡下长大,大字不识一个,就是认回来只怕也只能给魏家丢脸。说不定啊,她早就嫁人了,嫁给土里刨食的小子,哪儿能和我比。”
这话说得真是无耻。
只不过,魏府开门,可不是要认她回来的。
家丁们拿着大扫把,气势汹汹地站在府门前。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魏锦华眼珠子乱转,害怕地缩起了肩膀,身上没有半分世家女的气质,反而像一个偷了华服美饰的小偷一样,给人感觉不伦不类。
“严二奶奶,我家夫人说了,咱们两家以后没有必要来往了,既然您自己选择了严家,那么以后您的事,与魏家再无半点关系。”管家一甩手里的信,“族里已经把您除名了,从此以后,你与魏家再无半点瓜葛。”
他又拱手,朝着府门前看热闹的人群道:“还请父老乡亲在此做个见证。”
“你,你们欺人太甚。”
管家只冷冷地看她,“严二奶奶请吧,否则的话,可别说我们魏家不给您留脸面。”
家丁举起手里的扫把,看样子是要把她打出去。
魏锦华大哭,带着下人往马车上跑,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事儿自然又一字不差地落入陆知许的耳中,她只道:“这位严二奶奶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娘家没了,严松对她本就不好,现在她的利用价值一文不剩,只怕严松再也不愿意哄着她了。”
果然,当天晚上魏锦华就挨了打,严家请了大夫,说是打个半死,点差把脸打花。
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就被送到了杜氏面前。
杜氏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息一声,不知道是怜悯她,还是别的什么。
又过了几日,杜氏把她亲生的女儿找了回来。
魏锦华这个名字太晦气,杜氏和魏赢左思右想,给她取名魏锦宁。
锦秀安宁。
趁着严家二奶奶的伤还没好,魏家办了一场隆重的认亲宴。
真千金魏大姑娘,生得与杜氏有四五分相像,性子倒是和杜氏一样的爽利。
只是十几年乡下生活,到底让她不如京中女子那般娇软。
陆知许见过之后,只对杜氏道:“你算是苦尽甘来了。”
原来的魏大姑娘是个浑的,怎么教也教不好,魏锦宁与她截然不同。她的礼仪很好,想来是用心学过的,虽然和京城中的女眷还有些区别,但是慢慢来。
一切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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