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想好了?”慕容有道意有所指:“太后的旨意已经下了,这选妃很快就要来了。”
金御麒一皱眉头,说道:“岳父大人,开心之时还是别说这种扫兴的事,我心里有数。”他无限柔情得看着倾城:“就算有一百个一千个美人放在我面前,我都不为所动。”
庞玲珑偷笑。
“玲珑,你笑什么?”尚磊问爱妻。
“我笑我们金鎏国的皇帝原来也是个痴情种子。”庞玲珑说道:“皇上,您说我说得对吗?”
尚磊睨了妻子一眼,说道:“皇上,您别往心里去,内人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其实,嫂子这话说得我爱听。”金御麒宽慰一笑,说道:“今生能有倾城相陪,此生足矣!”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番话,需要很大的勇气,金御麒却脸不红心不跳,他意味深长看着倾城,说道:“只是,还请慕容家的人体谅身为皇族的无奈。”
“那是,那是。”慕容有道说道:“我等都是官场中人,个中滋味自然都知晓,皇上不用在意,您对嫣儿的好我们都深感五内。”
众人又客套了一番。
“嫣儿,想回自己的房间看看吗?兴许能记起些什么。”高氏说道:“娘亲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准备一顿你喜欢的美味。”
“那就有劳岳母大人了。”金御麒客气道。
“来者是客,况且你们身份尊贵,又是女儿女婿,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瀚海。”慕容有道谦虚说道:“皇上若是客气,那我们就更加无所适从了。”
“好,客随主便。”金御麒索性说道:“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他起身,走到倾城面前:“晚上我们住在你的闺房可好?”
三个嫂子不约而同轻笑起来。
“你、你说什么呢。”倾城露出娇羞状。
高氏却迟疑:“这个怕是不妥。”
金御麒与倾城同时看着她,不明所以。
“哦,是这样的,嫣儿的房间很久没人住,前段时间下雪又大,压垮了屋顶,这几天正赶着修缮呢。”慕容有道解释。
金御麒想了想,说道:“岳父,我想起几年前父皇曾赏赐过别院给慕容家,距离此处应该不远吧?”
慕容有道眼前一亮,说道:“对啊,你们可以到别院小住,那儿不久前刚打扫过,又清静,离这儿的脚程也不远。你们两主四仆住得宽敞也好些。”
“行,那就这么定了。”金御麒拉起倾城:“走,我们各处逛逛,最好你能喜欢这里,若是想起什么就更好了。”
倾城没有反对,几个嫂子也跟了出去,还有几个孩童,嘻嘻哈哈,好不热闹。庭院内,冰雪开始消融,春的气息越来越浓厚,随处可见绿芽吐新,一派生机盎然。
几个嫂子很是活跃,这个一言那个一语,将倾城团团围住,尽量让她回忆过去的往事,起先,倾城多少有些拘谨,差不多一个时辰下来,彼此间就熟悉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嫣儿,你在宫外一定受了很多苦,怎么就不想着找到慕容府来呢,就算找去彩锦坊也好啊。”庞玲珑说道:“你不认得我们,可我们却认得你啊。”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等等,很久之前我还看到过一桩离奇的事儿。”
“什么事?”穆楚楚凑热闹。
“这与你们无关,是皇上的嫂子哦。”庞玲珑看着倾城身边的金御麒:“皇上,我能说吗?”
“嫂子,你就只将我当成嫣儿的夫君就好,这里没有皇帝。”金御麒难得看到几个女人围着倾城说话的叽喳场面,心里还是蛮舒坦的。
“这就好。”庞玲珑压低了些许声音,说道:“嫣儿,你都不知道,以前我还差点捉到一对奸夫淫妇呢。那奸夫是谁我不太清楚,可这淫妇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嫂子,”倾城看了一眼金御麒:“你就不怕皇上生气么?”
庞玲珑是直性子,爽快说道:“怕啥,皇上自己都说了,这里没有皇帝只有妹夫,对吧,皇上?”
其实,金御麒的心思已经在其他事上,她一问,他虚应一声:“嗯。”
倾城有些疑惑,却不愿相问,说道:“嫂子,那你倒是说啊。”
“我在客栈曾经看到瑞王王妃与别的男子幽会。”庞玲珑说道:“后来听说她死于意外,唏嘘之余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这事我毫无印象。”倾城如实说。
“那是当然,你已经失忆了,这种事又怎会记得。”柳飞语说道:“婚内女子与其他男子幽会,在我们流川国绝对是死刑。”流飞语说道:“这是要被五马分尸的。”
穆楚楚用手绢掩住了自己的口鼻,说道:“想想都不齿。哎呀,算了,算了,玲珑姐姐,你就别说这种过去的事了,瑞王王妃既然是死于意外那就一定是意外。”
金御麒若有所思。
“御麒,你在想什么?”倾城问着。
“我在想,刘师菲的死牵涉到瑞王和明王,如今一个在外流放一个已死,真是颇有感触啊。”金御麒说道:“皇室中能有几人是干净的呢。”
“皇上妹夫,你也别自怜自艾了,你是太子的时候侍妾成群我们都是知道的,可现在不同了,你的心里呀只有一个倾城妹妹呢。”庞玲珑说道:“慕容家的少爷与小姐都是洁身自好之人,也是幸运之人。”
穆楚楚一脸幸福安逸状,说道:“没错,能嫁给慕容家的男儿郎是我们这几个妯娌的福气。”
“能嫁给你这样的皇帝应该是倾城的福气吧。”流飞语看着倾城,说道:“记得当时我进宫,原本是想介入你与皇上的,可结果我很快就发现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好,老天可怜我疼惜我,让我及时遇见了尚安,这才有了我的好福气,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倾城。”
倾城不好意思起来,而金御麒被她们明里暗里一夸,就更加开怀,说道:“中午用膳,我要敬各位嫂子一杯,你们对倾城的好我十分感激。”
“妹夫的话严重了,她是我们夫君的妹妹,自然也是我们的妹妹。”庞玲珑拉住倾城的手:“她失忆我也好舍不得的。”
“总有想起来的一天吧。”穆楚楚说道。
流飞语露出同情之色:“倾城,你的过去不见了,该怎么将它找回来呢?有没有让御医看过?”
金御麒轻轻叹息,不愿说太多。
倾城想开不少,说道:“已经不在乎了,真的,我已经不太在乎了,过去的就让它留在过去也好,我想要的是过好现在,还有将来。”说到将来,她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她和御麒能有将来吗?
“嫂子们,这慕容府的鱼可比皇宫的灵活啊。”金御麒转移话题:“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饲养秘方啊?”
几个嫂子也心领神会,纷纷开始讨论花鸟鱼虫,边说边笑,其乐融融的景象再次显现。
午膳之时,满满坐了一张大圆桌,看到家人齐聚,高氏差点又哭开了,好在有慕容有道安慰她,这才止住激动,说道:“嫣儿,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菜,娘让厨房仔细准备的,有几道菜还是娘亲手为你做的,你可要多吃点。”
“没错,娘的意思让你将损失的肉都给补回来。”庞玲珑说道。
慕容有道说道:“都是自家人,动筷子吧,不用拘礼了。”
一桌子人边喝边吃边聊,在飘香的饭菜中享受着浓浓的亲情,这亲情,对倾城来说是久违的,它与皇宫内的生活完全不同,是那么舒心、那么自在,无拘无束,不用任何掩饰。
饭后,众人依然是聊天,不过气氛比刚见面时更加融洽热络,再加上孩子的搅扰,屋内各处不时响起阵阵欢笑声。倾城有一种奢望,希望将今天永远保留住,可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愉悦代替不了将来的隐忧。
终于,在慕容府迎来了冬末的一个夜晚。在慕容府随从的陪伴下,金御麒和倾城还有无情等人走着去慕容家的别院。
“你开心吗?”金御麒搀着倾城的手:“难得看到你一直都在笑。”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一直留在慕容府内。”倾城望着不远处的地方:“可是我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你怕了?”金御麒心中矛盾:“我很想让你如愿,可我做不到,如果我见不到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御麒,你别这么说。”倾城停下,捂住了他的嘴:“无情他们在呢,也不害臊。”
“是你害羞吧?”金御麒看着无情无恨:“他们跟着我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我的事从来都不瞒着他们。”
清风明月也笑嘻嘻的样子。清风说道:“小姐,你就让姑爷说吧,我们就当没有听到哦。”
“你们!”倾城详装恼怒,加快步伐走了几步:“我不与你们说了,我还是离你们远点吧!”
“好啊,有本事你自己先到别院吧。”金御麒说罢,忽然整个人安静下来,小声说道:“无情无恨,有情况,保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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