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6章
从赵大健哪里喝酒回来,我直接把方爱国叫到一个茶馆,边喝茶边对他安排了一番。
我递给方爱国一个纸条:“你给我找两个人……这两个人属于摩托党,经常干夺包的活,他们活动的地点和外貌特征都在这上面写着……找到后,不要惊动他们,只管跟着就是……”
自从那次发现这两个人后,我就给他们做了记号。
方爱国接过纸条看着,边点头:“没问题!”
“这两个人是专干夺包的事情的,职业窃贼,狗改不了吃屎,他们一定还会继续作案的……你们盯住他们,一旦发现他们再次作案,你们呢,就要做见义勇为的人,上去把他们抓住,然后扭送公安机关。”我说。
“哦……那然后呢?”方爱国看着我。
“然后就通知我,然后你们就没事了!”
“这样啊……那太简单了。”
“去吧。”我笑了下。
方爱国去了,然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苏定国:“老苏,那个负责给集团领导办公室送报纸信件打扫卫生的活,是谁负责的?”
“小秦。”苏定国说。
“哦,你通知他来我这里一趟。”
“怎么?他出什么差错了?”苏定国说。
“呵呵,没有,我和他谈谈话,问问他最近的工作情况,顺便再提提要求,这领导的办公室,信件报纸送达和卫生打扫是一定要到位的,我们为领导服务,细节很重要。”我说。
“好,我还用过去不?”苏定国说。
“呵呵,怎么,不放心我和他谈话?还是嫌我越级啊?”我笑着说。
“哪里。”苏定国笑起来。
一会儿,小秦进来了。
“小秦,你负责领导办公室的信件报纸送达和卫生打扫吧?”我说。
小秦忙答应着:“是……”
“各位集团领导的办公室,你有统一的门卡,是不是?”我说。
“是啊。”
“除了你,办公室里其他人有吗?”我说。
小秦摇摇头:“没有,只有我有的。”
“嗯……你的工作看起来很简单很平凡,但其实又很重要,每天都要进出领导办公室……这是很重要的工作,你要提高认识,要强化责任,领导不在的时候,做完事情要关好领导办公室的门……特别,要保管好门卡。”我说。
“我每天都随身带着门卡的,平时谁也拿不到的。”小秦说。
“这不行。”我摇摇头。
“那……易总。”小秦面带困惑地看着我。
“如果你不小心把门卡丢了怎么办?要是外人捡到门卡怎么办?”我看着小秦。
“哦……”小秦忙点头:“易总你这话提醒了我,那以后我不随身带了,我把门卡锁在办公室抽屉里。”
“嗯,这都是细节啊,做工作一定要注意细节。”我接着又夸奖勉励了他一番,然后让他回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我溜达到了大办公室,溜达到小秦旁边,他看了看我,我笑了下。
小秦指了指自己左边第一个抽屉,我会意地又笑了下,点点头:“很好。”
得到我的夸奖,小秦很开心。
然后,我转了一圈,又背着手溜达出去了。
下班后,大家都走了,我关在办公室里,掏出那封匿名信,打开。
然后,我开始在电脑上打这封信,一个字不漏一个标点符号不变地打了一遍,打完后,我检查了两遍,然后打印出来,和原件做对比,字号不大一样,我接着又调整字号,直到打印出来的和原件一模一样了,才作罢。
接着,我把打印出来的东西点着,烧掉。
然后,我把电脑里打印的文档复制到了优盘,电脑里的彻底删除。
弄完这些,看看时间,晚上8点了。
我呼了口气,刚要走,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他和秋桐从省城开会回来了,正在一家饭馆吃晚饭。
我回复四哥:告诉秋桐,我刚加完班,过去和你们一起吃晚饭。
然后我直接下楼去了那家饭馆,秋桐和四哥正在吃饭。
看到我,秋桐笑了:“易总加班很辛苦啊……这会儿还没吃饭。”
我笑了下,坐下,四哥又给我要了一份饭,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到车上等你们。”
四哥说完出去了。
我对秋桐说:“给你说个事……这事我不告诉你估计你早晚也要知道。”
“什么事?搞的神神秘秘的!”秋桐笑着说。
我接着把今天上午孙东凯老婆来闹事的事情说了一遍,秋桐听完,显得很震惊,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这……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平静地说。
“谁会捣鼓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捣鬼?”秋桐说。
“目的很简单,败坏你的名声,借助孙东凯的婆娘来诋毁你打击你!”我说。
秋桐沉默了,脸色继续有些发白,看得出,她的内心是极度愤怒的。
“幸亏这事没闹大,孙东凯及时回来了,不知道孙东凯对她说了些什么,那傻婆娘后来就乖乖地走了!”我说。
“无耻——卑鄙——”秋桐说。
“是的,无耻,卑鄙,这事搞的孙东凯也很不利索,让我去查呢!”我说。
“查什么?”秋桐说。
“查是谁给他婆娘写了那封匿名信,查谁在背后造谣生事!”我说。
“你查出来了?你有线索?”秋桐说。
“没有。”我说。
“查个鬼啊,既然人家要做,那就早就有防备,你能查出什么来?”秋桐的声音有些恼火。
“是的,这事是很难查的,做这事的人一定是早有防备的。”我说:“不过,要是不查,那岂不是等于默认了……所以,即使做做样子也要查的……孙东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让我去查。”
“无聊……还真有这么无聊的人做这样无聊的事。”秋桐喃喃地说:“做这事的人太卑鄙了。”
“我之所以要专门告诉你这事,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要有什么思想压力!”我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能有什么思想压力!”秋桐说:“大不了让组织上来查好了,我是清白的,我不怕查。”
“现在还到不了那一步,这事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今天及时被压住了,没有扩散没有闹大。”我说:“我之所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指的是今后,恐怕还会有这样的无耻小人干类似的勾当。”
“嗯……”秋桐点点头:“我明白……在机关里,在官场里,这样的事情是老把戏,屡见不鲜,有些人,总爱拿这样的事来诋毁打击人,我也知道,有些无聊之人最喜欢对这样的事津津乐道添油加醋到处传播……要是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那我也不用在官场混了。”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和轻松,我知道她是有这种抗压能力的。
“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不要去找孙东凯的婆娘解释什么,越解释越黑越被动,见了孙东凯,也要装得没这回事似的,你就当不知道没听说……”我说。
“我傻啊,我当然知道的。”秋桐说。
“那就好。”
“只要我自身站得正,我不怕什么谣言诬陷的,我不怕!”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倔强的神态,没有说话。
吃过饭,四哥开车送秋桐回家,回去的路上,秋桐看着车外,一直没有说话,神色冷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秋桐下车后,四哥开车送我回去,路上,我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和四哥说了一遍,包括我的打算和正在进行的措施。
四哥听完,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就这么做,是该到了给某些人教训的时候了,你这么做,可谓一箭双雕。”
我笑了下。
“李顺的那个女人,章梅,她前几天回来了一趟,是不是?”四哥突然问我。
“是的。”我接着把章梅回来离奇失踪的事又和四哥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沉默了半天,说:“这事……我怎么觉得似乎有些蹊跷。”
“是有些蹊跷……不过,我没想透到底会是什么事。”我说:“而且,章梅回去后应该是告诉了李顺,李顺那边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似乎李顺是信了章梅的话。”
四哥锁紧眉头:“李顺没反应,你没想透,不代表没事……凭直觉,我感觉这里有道道……不过,什么道道,我暂时也想不出。”
“你认为会和伍德有关吗?”我说。
四哥犹豫了下,点点头:“是的,我怀疑此事和伍德有脱不开的干系……只是,我没有想明白伍德到底捣鼓了什么事。”
“为什么一定会和伍德有关系呢?”我说。
四哥又沉默了片刻,说:“直觉!”
“伍德现在似乎并没有老实消停,似乎他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我说。
“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消停的,不作到死是不会停歇的!”四哥说。
“伍德似乎在怀疑冬儿什么,但其实冬儿并没有和李顺合作。”我说。
四哥看了我一眼:“伍德的性格,他会怀疑任何人,他身边的人,他都会怀疑的,甚至包括皇者包括雷正。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同时,也能看出,伍德其实内心里是不自信的,在他强硬自得的外表下,其实也有虚弱脆弱的一面……
“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朋友,永远不会有真正可以信赖的人,他无论和谁合作公事,无论使用什么人做事,都是带着防范的心理的……
“他手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他会全面使用让他们了解自己的全部事情,每个人只能是做局部,和他合作的人,比如雷正,他也一定是有很多事情隐瞒了的。”
四哥的分析和老黎那天说的如出一撤。
第1877章奸诈和可怕之处
我点点头:“是的,老黎也这么说过。”
“而这也正是伍德的狡猾奸诈和可怕之处……他可以全面掌控你,而你却只能看到他的一部分,就好比两个人对弈,他的武器能打到你,而你却够不着他……”
四哥又说:“我总感觉,不管伍德的本质如何,但他是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人,他不会注重局部的得失,他是在用战略驾驭战术……和伍德相比,李顺实在是差了一筹。”
四哥的话我也有同感。
“但这并不能说我们怕了他,伍德虽然狡诈奸猾高明精明,但有一点他是绝对不拥有的,那就是他没有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他失去了道义的支持,他不具备正能量……一个不拥有道义的人,即使再猖獗再狠辣再高明,总是要完蛋要失败的,总会众叛亲离的……这是事情发展的必然。”四哥说。
我点点头:“对,所以我们是不怕他的。”
“虽然不怕,但绝对不可以轻视……要高度重视伍德,他不是白老三!”四哥提醒我。
“嗯……”我又点点头。
四哥然后就不说话了,目视前方,似乎在专心开车。
第二天,上班后,秋桐神态很正常,似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人告诉她昨天发生的事情。
上班后开了一次集团党委会,会上秋桐和孙东凯碰面也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孙东凯神态有些不自然。
我想孙东凯心里一定是很恼羞的,一直想对秋桐图谋不轨不成,反倒被人扣上了一顶帽子。
他心里很清楚,秋桐是他的敌人,说不定秋桐什么时候的突然举措就会让他身败名裂。而且,虽然秋桐目前只是集团三把手,但按照秋桐目前在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的态势,说不定那一天秋桐取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应该对秋桐带着高度的警惕和敌意的,他内心里应该对自己的现状带着深深的危机感的。
当天中午,方爱国告诉我,按照我提供的线索,他们发现那两个人了,正骑着一辆摩托车四处溜达,他们已经跟上了。
当天,方爱国没有再和我联系,也就是说那两个人没有作案。
第三天,还是没有动静,那两个人依旧骑着摩托车在到处溜达,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作案对象。
第四天,还是没有。
我几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当然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改邪归正,但拖下去对我实施自己的计划是不利的。
不过,我也有些无奈,只能等。
转眼到了周末。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方爱国打来电话:“易哥,这俩小子终于下手了!”
“哦……说,要说得详细具体!”我说。
“今天早上7点半,这俩小子就从租住的地方骑摩托车出了门,一出门就被我和建国盯上了,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他们……他们骑车先去龙华路口吃了早餐,然后就在那一带溜达着,9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解放路中段一家商业银行储蓄所门口,在马路对过抽烟,边不停地看着储蓄所门口……
“这时,储蓄所里出来一个带包的年轻妇女,出来后骑着电动车往右走,包斜背在肩上,这俩小子就骑车跟了上去,那妇女走了没多远就拐进了一个车人稀少的小巷子,那俩小子跟了进去,迅速贴近,坐在后面的人突然就伸出手抓住那妇女的挎包,猛拉猛扯,那骑电动车的女人接着就被拉倒了,摔在地上。
“那小子接着摸出刀子割断了挎包的背带,那女人反应很快,死死抓住背带的另一头不放,同时大声呼救,那小子急了,下车猛踹那女人的身体,那女人被打出了血,还是死死抓住背包带不放,继续大声呼救……
“这个时候,我和建国突然神兵天降般地出现,猛地扑上去,很简单就制服了这俩小子,那女人接着就报警……几分钟功夫警察就来了,趁警察抓那俩小子的功夫,见义勇为的我们悄无声息离开了……然后,我们从远处看到那俩小子被押上了警车。”
“干得漂亮!看到那警车去了哪里?”
“去了解放路派出所,派出所就在那不远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方爱国笑起来:“这样的事,太小菜了。”
这件事自始至终,方爱国一直没有多问我一句话,没有问我要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做这事吗?”我说。
“长官吩咐的事我们只管做就是,不该问的不能问,这是纪律。”方爱国说。
我笑起来:“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方爱国笑着说:“不过,易哥,我其实还是有些好奇,你让我们抓这俩小毛贼是干嘛的?”
我说:“你回去慢慢想吧。”
方爱国又笑,然后我挂了电话。
第一步成功了,然后我开始实施第二步。
第二天上午,我给刑警队那次抓我的那个曾队打了电话。
“咦,易主任,你好!”电话里传来曾队长的声音。
“你好,曾队长,今天是周日,我想约你吃个午饭,有空吗?”我说。
“哦,我正在队里上班呢。”曾说。
“周末也不休息?”我说。
“干我们这行的,那里有休息的时间呢。怎么,老弟,有事?”曾说。
“嗯,是的,有事。”我说。
“那就电话上说吧,我中午够呛能离开,队里好几个案子都在忙乎着。”曾说。
“电话上说不大方便,那我去你那里吧。”我说。
“好。”曾说完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我出现在曾的办公室。
“呵呵,你老弟又来刑警队了,不过这次是客人,稀客啊!”曾边说边为我泡了一杯茶,显得很热情。
“我今天找你,是报案的哦……”我说。
“报什么案?”曾说。
“这案子我很久之前报过一次了,但一直没有破,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你这里再报一次!”我说。
“什么事,你说。”曾说。
“那是2008年11月1日的事情了……过去好几年了。”我说。
“嗯……继续。”曾说。
“当时,我还是星海传媒集团市中区发行站的一名发行员,除了送报纸,还搞报纸征订,11月1日那天下午,我从发行公司财务科领了一个阶段的订报提成,两万多,步行回宿舍的路上,走在一个小巷子里的时候,冷不防挨了闷棍,被打晕了。
“昏倒前,我模模糊糊记得当时是骑摩托车的人干的,两个人,因为太突然,我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的面貌,只能大概记得一个模糊的样子……
“醒来之后,发现钱不见了,抢劫者也跑了。我当时在春江路派出所报了案,警察当时做了笔录,也看了现场,然后就让我回去等消息,这一等好几年一直没有破案。”我说。
“哦,你老弟有一身好功夫,怎么会发生这事呢?”曾笑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打闷棍,谁能想到呢?”我苦笑。
“这倒也是……”曾点点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催下那派出所?过问下当时那案子的情况?其实呢没有必要,如果案子破了,派出所会去找你的,当然,即使案子破了,你那钱肯定是没有了,这2万块对当时的你来说一定不是小数,当然,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毛毛雨了。”
“我今天找你不是要你催问那派出所的!”我说。
“哦……那……你是?”曾有些困惑。
我说:“是这样的,昨天上午,我正要出去办事,经过解放路中段的时候,在那附近看到有警车,有警察在抓人,过去一看,是抓的两个摩托党,图谋抢劫一个刚从银行出来的妇女。
“不知怎么,我看被抓的那两个人,越看越感觉像是08年11月1日抢劫我的人,但我又不敢确认,因为当时一来天色昏暗,二来我被打晕前模模糊糊看了他们一眼,只有大概的印象。”
“哦……”曾看着我。
“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两人极有可能是抢劫我打我闷棍的人……但没有明确的证明,我也不能指认,认错了人,是要负责任的……所以,我想到了你,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我说。
“是这样啊。”曾点点头,笑起来:“这事你还真找对人了。”
“怎么?”我看着曾。
“我给你说,我们昨天下午刚接到解放路派出所转过来的一个抢劫案,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那俩小子涉嫌抢劫伤害,正羁押在我这里,我的人正在审问呢。你说的这事儿好办,回头我安排人到春江路派出所调下当时的案件纪录,然后再加大对这俩人的审讯力度,是不是他们干的,很简单就能问出来。”
“呵呵,那很好,看来我真的是找对人了!”我说着站起来:“曾队,你正忙,我就不打扰了。”
曾也站起来:“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即使这案子是那俩小子干的,你那钱也飞了!”
“我知道!”我说。
曾皱皱眉头,看着我:“老弟,我突然感觉很奇怪。”
“奇怪什么?”我说。
“时隔这么久,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追究这案子。”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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