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承失踪后,最着急痛心的人,应该就是皇帝武城章了。
如今见到叶北承安然无恙,好好的站在他的眼前向他行礼,他心中无比欢喜。
“爱卿不用多礼,快坐,来人啊!上茶。”
叶北承拱起双手谢过武城章,在武城章的下首位置坐下。
武城章看着叶北承感慨万千。
光阴荏苒,一晃就是二十多年,叶北承也早已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室。
“听说爱卿此次遭遇刺杀,跌下崖底受了重伤,如今可是大好了?”
叶北承回道:“皇上请放心,微臣已无大碍。”
武城章点了点头,再次看着叶北承出起神来。
感觉到了武城章那炯炯的视线,叶北承微微垂下了眼帘。
皇上每次看他,都好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他知道,皇上是放不下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在宫中殒命,他至今尚未找到杀害他母亲的真凶。
也许,他可以通过皇上,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武城章与叶北承正各有所思。
上茶的小内侍低着头走了进来。
待恭敬的为皇帝武城章上过茶,小内侍疾步来到了叶北承的面前。
小内侍同样恭敬地为叶北承奉茶,只是转身时,他宽大的衣袖一带,不小心将桌上的茶盏带落到了地上。
茶盏落在叶北承的脚边,发出“啪”地一声脆响,茶盏里原本盛满了茶水,打翻之后,打湿了地面,也打湿了叶北承的官靴。
小内侍吓得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掏出帕子抖着双手,慌乱地为叶北承擦拭脚上的官靴。
“奴婢失手打翻茶盏,请叶统领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叶北承的视线,从脚下碎裂的茶盏上,慢慢上挪,移到了埋头为他擦拭官靴的小内侍身上。
看到小内侍浑身颤抖,紧咬的下唇见了血丝,叶北承锋利的目光转为温和,他抬手道:“无妨,下去吧!”
小内侍得了大赦,对着叶北承磕了个响头,一溜烟爬起来,满面惊恐地退了出去。
御座上的武城章见此,面色阴沉,向身后的吉福使了一个眼色,吉福领命,立刻紧随小内侍走出了殿门。
大殿内,几个宫人已经悄没声息得,收拾了凌乱的地面。
从大殿内惊恐退出来的小内侍,出了大殿后,脸上惊恐消退,疾行来到了院中一座假山后。
二皇子武荣生正等在假山后,见到小内侍,武荣生急声问道:“可是办妥了?”
小内侍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方才为叶北承擦拭官靴的帕子,递给武荣生。
武荣生满意一笑,接过帕子塞到自己怀中,又掏出一个钱袋扔到了小内侍怀里。
目送武荣生离开后,小内侍高兴地打开钱袋,仔细核对起里面的银钱来。
正心中暗喜,得了如此一大笔银钱的小内侍,转身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当他抬起头时,脸上的喜色凝固。
他看到吉福正站在假山前,一脸阴沉的盯着他。
看到小内侍,吉福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只是那一脸阴狠的笑容,还有那狠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向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内侍不由后退了两步,“吉……吉公公,您有何吩咐?”
吉福盯着小内侍看了半晌,摇头道:“可惜了,这样一副好皮囊,却要被丢入井中,天长日久的在井水中泡着。”
小内侍听清了吉福口中的话,一脸的惊骇。
他惊恐得瞪大了双眼,正欲转身逃跑,周围却窜出几个高大的宫人,飞快的扑向了他。
小内侍很快被制服,他吓得全身瑟瑟发抖,惊惧地向吉福求饶道:“公公,公公求你,求你饶了奴婢吧!为何……为何要杀奴婢啊?”
吉福冷蔑地看了小内侍一眼,“为何?你在宫中侍奉多年,又怎会失手打翻茶盏?
咱家不管你是为财也好,为利也罢,你如今不顾我的叮嘱,得罪了叶统领,惹了咱们皇上生气,咱家也救不了你。”
小内侍闻言,面上一片死灰之色。
吉福的确早就提点过他们,在宫中有小心思可以,但是不能将主意打到,被皇上看做眼珠子的叶统领身上。
他千不该万不该,自以为靠上二皇子,又为了这笔不义之财做下此事。
看到小内侍一脸的颓败之色,吉福冷笑一声,摆手示意几个宫人,将小内侍拖下去。
叶北承从皇宫出来后,一路疾步向叶府而去。
杜婵音还在府中等他,他要赶回去告诉杜婵音,他没有失忆,他都记得,记得她是他的妻,记得她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有过路口一棵大树下时,叶北承突然觉得后脖颈一痛,他伸手一抹,似乎摸到了一个会动的东西,可是紧接着,那个东西却好像融入了他的身上,突然便不见了。
叶北承心中一惊,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是中了招,他立即飞身跃起,在一排排房顶上快速穿梭,他需快些回到叶府去寻洛神医。
但是他的脑子却越来越不清楚,眼前也越来越迷糊,最终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发黑,脚下一踉,从一户宅院的房顶上滚落了下去。
叶北承滚落下房檐后,直接摔在了院中,还没等他感觉到疼痛,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而在这个小院紧闭的门外,有两个声音正在响起,一听便知是父女二人。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问道:“爹爹,咱们真的要离开京都城么?”
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回道:“当然要离开,为父这次时运不济,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如若我们不赶紧离开,那些人定会打上门来,将你抓走抵债。”
男子说着,打开了院门,与他身后的女子走到了院中。
一听要被抓走抵债,女子害怕的缩了缩脖子,“那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千万不要被人堵在这里。”
随后,女子怨怪道:“爹爹,你就不能不赌了么?每次赌输让人追着跑,害得我们要不停的搬家了。”
说到此,男子面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为父这次本来不会输的,是他们使了诈。”
父女二人说着,走进小院,却看到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女子吓得心中一抖,连忙躲在了男子身后,“爹爹,要债的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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