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霆走后,乐瑶一个人坐在懒人沙发上发呆,思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说清者自清,可如果她不把那金额补上的话,那就意味着那笔钱周乐要赔。可总不能让人周乐凭白无故就赔这么大一笔钱吧。
看来,她现在只有把钱补上,然后辞职,她有些黯然,没想到,这份工作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妈,”乐瑶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瑶瑶。”于沛玲还在上海,刚刚结束一场会议:“什么事?”
“我——”犹豫着,她说:“我想……我想找你借点钱。”
于沛玲有些诧异,说,“我不是给了你信用卡吗?你直接刷卡就行了,不用告诉我的。”
母亲的话,让乐瑶有些忐忑了,自从她知道母亲在温家的处境之后,心底,多少有些担心:“我借四万,这钱,我以后会还上的。”
“傻孩子,”女儿的话让于沛玲轻嗔道:“说什么还不还的?我的钱将来还不都是你的,”她会努力存钱,会让女儿的下半生无忧无虑。
乐瑶黯然,钱的事,除了母亲之外,她又能从谁哪儿借到?叶惠的收入,她是知道的,四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一时间她也拿不出来。而温云霆那边,她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乐瑶走进罗欣的病房时,冯梅正给女儿擦脸:“冯姐,罗欣今天好点了吗?”
冯梅叹息着:“刚才还一直嚷嚷,说伤口痛。”
罗欣脸色苍白,当她看见乐瑶时,却微微的涨红了脸,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她。
冯梅发现了女儿的异样,拉着乐瑶来到医院的走廊里。
“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冯梅的眼角又湿润了:“孩子天天逃课,又认识了那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我竟然都不知道。”
乐瑶递了纸巾给她:“她还小,幸好发现得及时,以后多教教她,正确引导她就好了。”看着罗欣没有大碍了,她也轻松了许多。
“她这次差点把命都丢了。真希望她吸取教训,以后别再任性了。”冯梅心酸,拉着乐瑶的手不放:“谢谢你,乐瑶,”若不是乐瑶,她真的不敢想象女儿遭遇的后果。
“冯姐,你太客气了。”乐瑶记得,昨晚冯梅就说了好多次谢谢。
“昨晚来接你的不是周经理啊。”犹豫之后,冯梅问。
呃!乐瑶讪然:“周经理怎么可能来接我?他只是我好朋友的高中同学,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你没骗我?”冯梅问。
“我骗你做什么?”乐瑶看着她。
冯梅尴尬的,有些讪意,不安的用手抚着耳畔的头发。“乐瑶,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和周经理是一对……以后我不会胡说了。”
有她这句话,乐瑶总算是觉得轻松了一些。
“对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不去公司?”冯梅问。
“我被停职了。”乐瑶说。
“啊?”冯梅讪讪的,她昨天还将乐瑶停职的事情到处宣扬,可现在,她自己倒觉得尴尬极了。
“没事。”乐瑶抿了抿唇,带着一丝浅笑:“我今天会去把赔偿金补上。”
“冯梅的脸,突然涨红,有些话,欲言又止。
刚走出医院的乐瑶,却遇见了左柏潇。
左柏潇前几天去了马来西亚办事,两个小时前才回来,“乐瑶,好久不见。”
“左大哥。”乐瑶笑看着他,见到左柏潇,让她感觉很轻松。
“要去哪儿?我送你。”左柏潇看着她,好些日子不见了,他发现她眉间多了些许轻愁。
乐瑶倒也没拒绝,“我要回公司。”
左柏潇的车开得极稳,“最近还好吗?”在马来西亚时办事时,他的神经每天都处于紧绷状态,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给她打电话。
“嗯,还好。”一想到温云霆,乐瑶的心底就有一丝温暖:“左大哥,豆豆呢?她还好吗?”好久没见豆豆了,她很想她。
“想知道她好不好,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左柏潇半开玩笑的说:“乐瑶,你没忘了,你是豆豆的干妈吧。”
乐瑶惭愧,可她,必须与他疏远距离,否则温云霆会不高兴的。与他疏远,就意味着不能经常去陪豆豆了。
“乐瑶,你恋爱了?”左柏潇心里涩涩的,但是,一向看人精准的他,却一眼就能发现她的变化。
乐瑶微微吃惊,手抚上脸颊,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还是……她真的在恋爱,跟温云霆?
“我出局了吗?”见她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左柏潇低哑的嗓音带着磁性。
“左大哥,我——”她该如何向她视为大哥的左柏潇说起她与温云霆的事呢?“我……在我心里,你一直就像我的大哥一样。”
左柏潇唇边一抹苦笑,眉微微一扬:“我已经被三振出局了,是不是?”说着却又似不在乎的呵呵轻笑,似是自我解嘲:“没事。兄妹的感情是一辈子的,亲情比爱情还坚固,不是吗?”其实,他不要跟她只做兄妹……
乐瑶更信赖他了,他总是那样大气,那样能给她安静与温暖:“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乐瑶,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幸福!”左柏潇手放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似是承诺的说:“若有一天你累了,别忘了,我和豆豆一直在等你。”
乐瑶怎么能不感动?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她的心里早就住了人,再也无法容纳其他人了。
将乐瑶送到商贸公司后,左柏潇开车离开,他脸色一改之前的温和,变得很冷,拨了通电话:“纳米。”
“老大,什么事。”昨晚在银河九天熬了通宵,纳米还在睡,睡意朦胧间,接到电话,声音还有点儿迷迷糊糊的。
“怎么搞的,我不过出云几天,就出事情了?”左柏潇的声音很冷很严厉,还没下飞机的他,就得到了消息。
纳米醒过神来,“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那个网吧很隐敝的,我们之前曾在那儿存放过几次‘货’都没有问题,老大,我正在查是谁报的警。”
“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左柏潇质问道:“你知道损失了多少钱,又流失了多少下线吗?”正是那家小网吧里,他短暂屯集了不少“货”,明明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不知道怎么,这次,却被警察全锅端了,那些价值连城的“货”,全被警察没收了。
“我已经跟刘局碰过面了。”纳米说。
“碰了面又如何?货还能回来吗?”左柏潇很生气,网吧那里隐藏的货被搜走之后,他们的屯货就已近告窖了。
纳米沉默。
“赶紧想办法,在两天之内必须再进一批货。”左柏潇丝毫不含糊的命令道。他不能让他的场子里缺货。
“山哥那边——”昨天出事之后,纳米已经在想办法补救了,所以她试探的说:“他上次的货还没有出手,昨天又来找过我。”
左柏潇眉一紧,冷笑。
“老大,货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搞定的。”他的冷笑,是最可怕的,纳米感觉有些怵,于是很快转移了话题:“最近几天,发现有人跟踪监视豆豆。”
左柏潇眉一挑,神色凛重:“是谁?”
“已经有了些眉目,但还不确定。”纳米说。
“我知道了。”左柏潇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冰冷,挂了电话之后,他眼底阴沉,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跟踪豆豆?
乐瑶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吕敏,“这是53716元。”她安静的说:“是我该赔偿的钱。”既然来了,她的思绪也就定下来了,该面对面的,始终要面对。
“乐瑶,”吕敏没有了昨日的咄咄逼人,甚至,有些温和,她并没有去接那笔钱:“你坐下来再说。”
“吕姐?”
吕敏的表情有些尴尬,“你听我说。”她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其实……这只是个误会。”
什么?
乐瑶诧异,“什么意思?”昨天说得证据确凿,而且人事部还找她谈话,甚至还让她停职,今天怎么就说只是一场误会?这剧情转变得也太大了吧!
吕敏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入库单,讪讪的说:“上个月XX咖啡的入库单找到了,夹在我办公桌的报纸里。”
乐瑶吃惊,她明明记得入库单是放在自己的保险柜里,怎么又到了吕敏办公桌上的报纸里:“怎么会在报纸里?”
“可能是你给我的吧,我随手放了吧,”吕敏有些惭愧的说:“乐瑶,你别生气,昨天我的话是有些严厉,但是,我也是为了工作。”
吕敏道歉?弄得乐瑶一头雾水。
“还有。”吕敏将昨日那几张制单拿出来:“这些错误制单的货还没有从库房出货,幸好我们发现得及时,我已经将这些制单作废了。”
“那这钱?”这……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让乐瑶怔住。
“货都没有出,这钱,当然也不用赔了。”吕敏说。
乐瑶仍旧疑惑着:“可昨天——”
“昨天是我的疏忽,没有弄明白就冤枉了你,乐瑶,对不起。”吕敏的话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讪然。
走出财务室,乐瑶仍旧不解,那入库单怎么就到了吕敏的报纸里?还有,那错误制单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制单不是当天就会出货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货?太奇怪了。而刚刚,吕敏很显然不像平时的严肃,变得有些谦卑。
当乐瑶经过周乐虚掩的办公室时,听见他的说话声。
“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乐瑶以后的工作。”周乐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很清晰。
乐瑶一怔,心底,又多了许多的疑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进商贸公司工作以来,根本就不知道周乐竟然是她的担保人。现在仔细回想着,在这段时间的工作中,周乐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维护着她,甚至,面对那些关于他们的流言也没有特意去撇清。
难道是叶惠的原因?
不可能!在她进商贸公司后,叶惠与周乐才遇见的,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失去了联系很久了。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乐瑶轻叩着门。
当周乐看见乐瑶时,微微一惊,“进来坐。”
“周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自从她进商贸公司之后,似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个人的眼里,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后怕:“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入库单怎么就从报纸里钻出来了呢?昨天明明白白说了要赔钱,为什么刚刚却说只是一场误会?难道这件事从财务部移交到人事部处理的时候,都没有查清楚吗?
周乐并不确定乐瑶刚刚是否听到了他说的话,于是问:“什么意思?”
见他并不愿意说,乐瑶又问:“听说你是我的担保人,可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周乐的眉微微一紧,而后讪然:“你从哪儿听说的?”
“昨天人事部李姐找我谈话时说的。”乐瑶看着他,“听说做担保人,还必须在担保书上签字。”言外之意,周乐做她担保人这件事,一查她的人事档案就知道了。“周经理,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我背后……”监视我,后面三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另外,乐瑶能感觉到,周乐喜欢的是叶惠,因为叶惠的关系与她才走近了些,可这些,并不足以让周乐冒着风险帮她担保,帮她解决让她停职的事情。
周乐抿唇,沉默。
“是他,对不对?”乐瑶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微微一扬,心里的猜测却渐渐清晰起来。
周乐看她,倒也不再隐瞒:“左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你。”
果然是左柏潇。
乐瑶微微沉默。
“乐瑶,左少对你,是真心的。”发现她的沉默,周乐说着。
真心?
她当然知道左柏潇是真心的,可她却无法接受他。
沉默之后,乐瑶问:“那入库单是你伪造的,对吗?那错误的制单,其实货已经发出去了,对不对?”
周乐淡淡一笑:“你很聪明,但是这次却猜错了,那入库单的的确确是在报纸里找到的,那还有那错误的制单,货是已经发出去了,但是,金额已经由左少补齐了。”
在乐瑶看来,很多事一旦牵涉了金钱,似乎就变了味了。
“乐瑶,在这两件事里,你是无辜的。”周乐说:“我查了监控记录,是有人将入库单放进吕敏桌上的报纸里。”
“是谁?”乐瑶微微吃惊,果真,是有人蓄意将那入库单藏了起来。
“冯梅。”周乐说。
乐瑶黯然,其实是冯梅,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从一开始,她对自己就不太友善。
“那用你工号制的错单,也是她做的。”
“可入库单与我的印鉴都锁在保险柜里啊。”乐瑶疑惑,她怎么能打得开?
“你用的保险柜,也是冯梅曾经用过的。”周乐说:“她应该是复制过钥匙,而且密码她也知道,想要打开,并不难。”
乐瑶有些费解,自语道,“冯姐既然要陷害我,又为什么要把入库单送回来?”
周乐淡淡的,微微扬头:“谁知道呢。”
乐瑶的眉头轻皱。
周乐看她,“还记得上次奶粉的事情吗?”
乐瑶微怔:“你是说公司之前代销的奶粉?”她当然记得,因为那奶粉已过期,但是却有人将出厂日期刮掉。
周乐点头,“我已经查过,那奶粉的厂家代表就是冯梅的丈夫。取消代销合同,厂家的损失是最严重的,我想,这才是冯梅这次要针对你的原因。”
乐瑶黯然,那些已经过期的奶粉,怎么能够流回市场?那不是在害人吗?
“乐瑶,回去工作吧,”周乐将那烟放在桌上:“冯梅那边,我会处理的。”
原来,一直都是左柏潇在背后照顾着她,但是,这种照顾,让她不安,就像她的所有隐私都被暴露在他的眼前,仔细想来,难怪,他会知道自己加班,他会知道自己的一些事。如此下去,她怎么还能安心的在这里工作下去?
“周经理,谢谢你,”不管左柏潇如何,她得感谢周乐这段时间的照顾,在她心底,对于去留已经有了决定。
“应该谢谢左少,”周乐淡然一笑:“乐瑶,左少很关心你。”
乐瑶淡漠的,“我先出去做事了。”她并不想跟他谈起左柏潇的事。
回到开票室,乐瑶按部就班的继续工作着,外表看,情绪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却在下班前,她向人事部递交了辞职报告。
人事部的李华诧异,并且开口挽留她,但是,她去意已定,任李华如何劝说,她都决定辞职。而后根据公司的规定,辞职的话必须提前一个月提出,所以,她还得继续在这里工作一个月。
曾经,在时代银座时,她是主动离职,这其中,因为诸多原因,而现在,从商贸公司离职,她是不想受左柏潇的照顾,更不想因此欠他什么。
乐瑶来到医院,当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乐瑶再见看到冯梅时,心底生出一种怜悯,其实,这种算计与伤害,说到底,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想要悍卫自己利益的行为,在乐瑶看来,冯梅只是外表坚强而已,内心其实很脆弱,特别是罗欣受伤后她六神无主,掩面落泪的模样。
“乐瑶。”冯梅有些讪然。
有些事情,乐瑶并不打算说破,她到医院来,只是是想看看罗欣,短暂的待了一会儿之后,她便道别。
“乐瑶,”在医院走廊,冯梅追了出来。
“有事吗?”
“对不起。”冯梅愧疚的说,可是有些话在心底戛然而止,说不出口。
乐瑶会意,浅笑之后转身离开。
冯梅站在病房门口,直到乐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时,才叹息着回到病房。
“妈,”罗欣说,“我要喝水。”
冯梅喂女儿喝了些许温水。
“我看着那个女人就讨厌。”罗欣闷厌厌的说。
“你还好意思说,”冯梅眉一紧,轻斥道:“如果不是她,你现在早就——”
“如果不是她多管闲事,我压根儿就会没事。”罗欣苍白的小脸倔强着,十多岁的女孩子,到了青春期,叛逆心特别的重:“你不是最讨厌她吗?现在怎么倒帮她说起话来了。”
女儿的话让冯梅很生气,手一扬,但是,却始终没有落下去,女儿还虚弱着,这一巴掌她打不下去。
“哼,”罗欣恨恨的说:“那个女人,谁遇着她谁倒霉!”她幼稚的思绪里,认为如果不是乐瑶的出现,那网吧就不会被封,而那个男生也不会失控用刀捅她胸口。
“少说两句!”冯梅训斥道。
“你什么时候向着她了?”罗欣不悦:“之前你不是一直在说,她进你们公司,你绩效奖金就下降了?而且她还害得爸的奶粉白白损失了那么多钱……她还害得我受伤,真的是扫把星!”
冯梅皱眉:“小孩子,不懂就别乱说。”
罗欣倒是嘲笑母亲:“乱说?妈,这些话我也是从你那儿听说来的。”
冯梅哑口无言。
“干妈!”在医院门口,豆豆的声音带着兴奋从乐瑶身后传来。
“豆豆。”乐瑶回头,将扑向她的豆豆抱了起来,在怀里掂了掂,发现她重了不少,而后捏着她的脸:“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豆豆窝在她的怀里,很黏她:“干妈,你怎么一直不来看我?”
乐瑶吻了吻她的颊:“我最近工作太忙了。”
“我们幼儿园要放寒假了。”或许是无忧无虑的原因,豆豆的脸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朝气。
“是吗?”乐瑶笑看着她,而后却问:“豆豆,谁带你过来的?”
“爸爸。”豆豆指着一边:“干妈,爸爸在那边。”
乐瑶抱着豆豆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左柏潇。
“今天带豆豆来体检。”左柏潇边开着车开说道:“没想到会遇见你。”
乐瑶笑着,她也没想到会遇见他们父女。
豆豆凑近乐瑶的耳边:“干妈,放寒假了,我能到你家去玩吗?”除了幼儿园,豆豆的生活天地就只有左宅,而左宅里,都是些佣人司机,她的生活单调而无趣。
“可我还要工作啊。”乐瑶喜欢豆豆,可母亲要她远离左柏潇,而温云霆若知道豆豆是左柏萧的女儿……
豆豆有些失望,噘着嘴不说话。
“左大哥。”乐瑶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放在副驾的位置上:“这是还你的钱。”
左柏潇面色微微一冷,“你什么时候借了我的钱?”
“谢谢你的帮忙,”乐瑶抱着豆豆,这笔钱,她必须还给他:“周乐很照顾我。”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显,左柏潇脸色一冷,在开车的当口将信封还给她。
乐瑶却执意给他:“左大哥,别跟我争了。”她的下颌微微碰着豆豆的发丝:“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我总不能一直麻烦你,有些事,我必须得自己承担。”
左柏潇冷冷的,“乐瑶,我——”
“我知道你对我好。”乐瑶的声音极轻:“可是你真的不需要这样的……我……”
左柏潇的手,重重的拍在方向盘上,颇有些置气:“我不需要你任何回报,你只要安心接受我对你的好就行了。”他的确想得到她,但是,他却不会去强迫她,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对她用强的。
“谢谢。”她的语言匮乏,除了这两个字,她无言表达了。
“乐瑶——”他很担心,担心乐瑶还回这笔钱,是将他们之间的界线划清楚,清楚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了。
“左大哥,我是豆豆的干妈,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她说。
左柏潇面色紧绷,沉默着。
车内,气氛微微尴尬。
在天庐一号外。
“干妈,再抱抱我。”豆豆好不容易见到乐瑶,恋恋不舍的不肯撒手,更不肯放乐瑶下车。
左柏潇坐在驾驶座上,对于女儿的撒娇沉默着。
乐瑶尴尬着,准备打开车门,可豆豆却吊着她的脖子不肯松开。
“瑶瑶。”温云霆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左柏潇的车外,他穿着关绒大衣,看起来俊朗挺拔。此刻,他目光带着冰冷看着他们,心里却妒忌的发狂,只因,他们三人,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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