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李中闯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个懒腰,呻吟一声后,就看到三德子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看书。
李中闯搓了搓脸,向三德子打声招呼道:“早。”
何尚书在他醒的时候就在淡淡的看向他了,在听到他的招呼后也回应着:“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嘿嘿,你起来怎么不喊我!”李中闯灿灿一笑。
何尚书无语道:“我喊了一声,你死猪一样,见你没应答,就由着你再睡会儿。”看着他还是一脸睡意又道:“赶紧洗漱一番,精神精神后去吃早饭吧!”
“哦,好。”李中闯起身回答道,就往洗漱间走去。
“哎,毛巾也不拿!我这管家是当定了!”何尚书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语着。
何尚书继续看着书,不一会儿李中闯就洗漱回来!屁股往凳子上一拍道:“我们早上要吃什么?”
何尚书眼皮都没跳一下道:“不是我们,我已经吃过了。”
“好你个三德子啊!你吃饭你不喊我!”李中闯拍着桌子喊到。
“嗯!那下次我喊你你可别给我整起床气。”何尚书翻眼瞅着他道。
“嘿嘿,那你再看会儿书吧。”李中闯老脸一红,边说边溜跑出去。
刚下楼梯,又上楼梯!
“三师兄,看书呢!”李中闯上来后看房间门没关,就径直走近看书的何尚书旁,满脸殷勤,献媚道。
“哎吆~我当谁呐!喊的这么亲!我还以为老五也跑过来呢!”何尚书放下手中的书本,笑眯眯的看着李中闯道:“这么快就吃好了?”
“三师兄说笑了,你早饭吃的什么?我看楼下适才刚出笼的大馅包子,看着比我们书院附近的还要饱满晶莹、软糯美味,闻着喷香扑鼻。还有那锅贴、油条,都是外焦里嫩,特别是油条居然是八股的!这不,就喊你一起去尝尝。”李中闯诚恳道。
“哦,是这般呐!那我就陪你下去尝尝?”三师兄颔首说道。不过心里却在暗自发笑:“刚开始,先不难为他,再走几天,离书院偏远一些再好好整他,以免他受不了苦,半途而废。”
“嗯嗯,如此美味佳肴,焉有不食之理。”李中闯附和道。不过心里却在想:“他下去就不用我付账了,我的小金库就得以保存咯!哎!师傅怎能把盘缠都交给三师兄,万一被贼人窃去,我俩可就要流浪街头,不如分与两人存放。”
何尚书看穿了小师弟的心思却没有戳破,而是安排道:“把行囊背着,吃过饭就不须再上来,直接赶路。”
“哦,好吧。”李中闯有些不愿道。这年头谁有钱谁是爷,李中闯在这方面屈服了,虽然不喜他有些命令的口吻。心里安慰自己:“嗯,说的对,就勉强听一次。”
李中闯正临近弱冠之际,还属于生长阶段,故而胃口大好,食量颇大,亦或是后厨的师傅厨艺精湛,一顿三个包子只是打底,八股的油条一对,蘸着新鲜出炉的豆汁,外加一碟葱油锅贴。吃的是客栈的活计都连连称奇的对他一顿夸:“能吃是福,一看就是不凡什么的。”他谦虚的摇摇头道:“哪里,哪里……半饱而已。”
李中闯的言语,加上他半躺着坐在椅子上,再配合着手上抚摸肚子的动作,惹得客栈老板娘娇笑不断。
何尚书一顿白眼,腹议道:“真是有辱斯文。”可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油光瓦亮的相貌配合上这实在举止,焉然幽默风趣的紧。
作为师兄,师弟的不足之处他有必要为其指正,生活上的一些臭毛病、坏习惯。在书院有师傅和众师兄看管,这些小缺点他就没敢暴露,或是说在书院风气影响下被掩盖,亦或者师傅知晓而没有太放在心上。可他要管也必须管,他带着小师弟出门游学,于情于理他都要管上一管,毕竟也是为小师弟好。
虽忍俊不禁!
何尚书手敲敲桌子,略显严肃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出门在外,怎可如此无礼无教。体有贵贱小大,佛家亦忌口腹之欲,莫不可如此放纵懈怠。”
“有客不育子,出门不训弟。明白?”李中闯还是那般,看也不看他师兄,悠然自得老神在在道。
何尚书被呛的不行,他没想到小师弟不按套路出牌,选择直接堵他,而不是与其争论,无语:“你当我想?若不是你哗众取宠,我会唠叨予你?”
李中闯可能撑得不行了,就没搭理他。何尚书见小师弟没接话,深呼吸一口道:“吃好我们就赶路吧!”
“不急,你再让我躺会儿。”李中闯略显呻吟道。
“行啦,别装了,撑着是不假,还不至于走不动道!”何尚书起身说道,说完招呼老板娘结账走人。
李中闯慢悠悠的起身,在与掌柜伙计点头致意后,就追随着前者的脚步走去。
徐州古名彭城,又名逐鹿。有“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之称。已有近万年的文明传承,相传于帝尧时期的彭祖建立大彭国,成为五霸之一。洪荒时期国之九州之一。自春秋以来逐渐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不及洪荒时期的辉煌,也不是一般城镇可比。只可惜洪武时期因刘温斩龙脉所受影响,更加雪上加霜。
两人一路前行,脚下宽阔平整沥青铺就的官道上,开始只有形单影只的两人,慢慢的人来人往,再往后形形色色不一而就!
两人离开小镇客栈已有近两个时辰,起初走在城乡间的小路上,看着路边田里,在为秋收而忙活的乡亲们。脸颊上滴滴汗珠流淌,是天空高挂的骄阳无私奉献的杰作,三五成群有说有笑,虽辛苦,可看到作物长势茁壮,也洋溢出幸福的喜悦。也有人忍受不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早早的就躲在田间地头的大树下乘凉。
这个时节是那种躺在那不动也出汗的地步。真是立秋早晚凉,中午汗衣裳。两人都是修行者,得一身浩然气,虽不至于汗流浃背,也不免有些汗意,而李中闯都有些气喘吁吁。
背着行囊穿梭在人流中的两人,离徐州城已经近了。一路上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多是一问一答,大半时间都是并肩而行,左右张望观察,用眼睛耳朵记录旅途景色。何尚书好似察觉到李中闯有些不自在就告诉李中闯:“此地的灵气在慢慢变淡,刚踏入徐州地界还没区别,越往西南差别越明显,适应适应就好。”
两人身高差别不大,所以不用刻意俯身做交谈。李中闯听完心中释然,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明白。灵气稀薄虽不太影响两人,可毕竟在学院那依山傍水的灵气充足之地待的久了,灵气厚薄的反差必定会让人觉得不自然。
何尚书随即解释道:“师傅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也知道这件事,我与你同行,他就无须另做交代。此地的灵气变化原因还是一段秘辛。故事还是发生在洪武年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为了巩固政权,明里暗里找着各种理由来除去那些跟他打江山的功臣。几乎每个朝代都有一些黑暗的历史,这是不可避免,那些开国元勋个个位高权重,毕竟为了新朝局的稳定!
鄂国公常遇春,作为明朝开国大将之一,位至公爵,在朝公爵中亦位居第二,一生征战未曾败北。更自言能将十万军横行天下,有常十万之称,乃当世兵家第一人!作为开创一个时代的人物,你知道他为啥洪武二年就死了嘛?”
李中闯有些无语,他正听得认真,微怒:“你们这个年纪都喜欢绕弯子是吧?”
“哈哈……”何尚书爽朗一笑,可能是故事让其有些振奋,接着道:“每朝每代都会有几位当世大能之人,常遇春就算一个。洪武元年朱元璋立国定年号时,曾让刘温观天象,查气运,窥天下大局。那时天下尚未彻底平定,龙蟒气运蒸腾,其中以凤阳郡一龙一蛟之气最为壮阔,而那一蛟隐隐有过水成龙之像。
另一位大能刘温推算出那一蟒与常遇春息息相关,因两人关系偏好,刘温又是常遇春的长子,常茂的义父。故动了恻隐之心的刘温没有先告知朱元璋,而是第一时间找到常遇春,并未与之明言,借故要在他这讨口饭吃。常遇春不疑有他,马上命人准备好酒菜,要与刘温痛快畅饮。两人把酒言欢一番,酒酣耳热之际刘温借着酒劲问他:‘如果你做皇帝,你会如何?’常遇春酒也喝的微醺,对刘温也没有过多忌讳,权当酒后戏言,并且在自己府上,这些话还传不出去。思量半晌道:‘要是我能当上皇帝,就让全天下人都随我姓,举国同姓,岂不美哉!’刘温显然对这个回答很生气,板着脸又问:‘那吾呢?也要跟你姓?’常遇春哈哈一笑道:‘然也,天下人都一样,尔怎地要有特殊!’刘温霎时火冒三丈,起身砸杯摔盏,拂袖而去。留下一脸唏嘘,还在愣愣失神的常遇春。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漏斗的穷酸秀才,耍哪门子疯,酒品呐!啧啧。’酒后真言、酒后戏言。一字之差,却是千差万别。刘温气冲冲的回到家,把自己关在书房,好似那一股邪火怎么也压下不去,亦或者在盘算因果得失,或许是在谋划什么,书房灯火彻夜通明。
半月后,刘温与明皇朱元璋请旨,讲天下已半数归心,一统天下指日可待,故愿为王朝堪舆,走访世间。半年后刘温走遍中原大小名川,邀请了七位当世名家,誓要斩尽天下龙脉,还人间太平万年。只可惜事与愿违,龙脉牵连着一国之气运,岂是随意就能斩杀。当年魏战斩龙王就是借助龙脉气运与人王之气,才堪堪成功。几人费尽心思千辛万苦,以山岳为阵鼎,借力打力,七人为薪,大地为灶,以焚海开山大阵煮了七七四十九天,助龙斩蛟。虽成功斩杀蛟蟒气运,可那条象征着大明的龙脉亦伤痕累累,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朱元璋要逼死刘温的原因,刘温因能斩龙脉而被天下重视,也因能斩龙脉而亡。那蛟蟒气运断绝,与蛟蟒气运息息相关的常遇春亦受到牵连,在一年之后就与班师途中病故。因此流传出了一句很有名的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后世亦有人评价说如果当时没斩龙脉,常遇春没有亡故,可能大明立国之后几年就能大一统,龙脉是一地之气象,山川大地之根本,与国运牵扯甚密,单斩一条蟒龙脉就使得战争多延续十多年。
有点儿扯远了。
大地龙脉受损,使得宋地灵气不足,但好歹没达到断绝的境地。极近断绝是在永乐十九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以人王之气,剥离凤阳龙脉的气运,供养京城龙脉。至此宋地没有龙脉的护持,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可叹兮!”
“这么离奇,刘温居然有斩龙脉的能力?佩服佩服!怪不得敢跟武侯叫板。”李中闯砸吧着嘴巴接二连三道:“你再给我讲讲刘温叫板武侯的故事呗!哦,还有那个魏战斩龙王。还有人王之气,也与我说道说道。”
“这是故事吗,重点在这吗?你咋想的?”何尚书愤慨。
“后来呢?”李中闯好像找到重点似的,问道。
“朱元璋在逼死刘温后,刘温的后人按刘温留的保命之法,交于朱元璋一本关于龙脉的天文之书。朱元璋在其中找到补救之法,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听师傅说是以最纯粹人王之气,牵引仙霞紫气,反哺龙脉。可伤之容易,救之难!凭人王之气牵引而来的紫气,却不入龙脉。几经波折,人王朱元璋找到了夫子庙,蓬莱和少林,还有当世堪称道家第一的三丰真人。
先贤们和当世的仙人佛陀义不容辞。
当年为薪的七人,仅三丰真人一人存活,也还身受重伤。其与与明朝关系最是亲近,又有祸首之嫌疑,也为一国苍生,三丰真人二话不说加入其中。先是人王与蓬莱仙人合力引东来紫气,再以先贤佛陀名山大川为窍穴,然后在武夷山的三丰真人,以其看家本领太玄功,把朱元璋等人牵引运送而来的紫气渡入龙脉,温养龙脉。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龙脉虽可以温养,亦如杯水车薪,温养近二十年,亦不见起色好转。不得已朱元璋令太子朱标前往秦中,想以千古一帝,始皇的龙脉之力救治。好像是洪武二十几年的时候!那时候天下已定,朱元璋就特别迫切希望修复受损龙脉,可怎奈太子朱标虽贵为储君,可还算不得人王,受不得帝王气,被帝气所伤,没多久就病薨在应天。
朱元璋穷极半生都没能修复好龙脉!也是因此,朱棣登基后不愿再为修复龙脉而劳力,也不愿祖上龙兴之地的百姓受苦,就以人王之名敕封三丰真人“犹龙六祖隐仙寓化虚微普度天尊”在武夷山开宗立派,守护此地,以待后世不在受灵气匮乏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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