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何苍竹和白降仁是生死之交,两方皆为商贾之家,年少有为,在当时可是被人们称为‘双骄’!然而,何苍竹却在生意正盛之时举家迁往辽国,他经常往返各国经商贸易,传闻机缘巧合之下,幸得神器,就是菩提灯!咳咳咳……”先生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喝了口茶水,歇歇喉咙。
台下则是一片哗然——
“先生!菩提灯是何物?”终于有人提出了疑问。
喝完茶水,他咂了砸嘴,似乎是在回味着茶香,随着先生放下的茶杯,慕容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菩提灯,传闻可以食魂识,灭人性,练傀儡,得此神器,天下不是囊中之物吗?”
“如此神器?那敢问如今这菩提灯何在?”有人质疑道。
“唉,”先生状似遗憾道,“自从何家灭门之后,菩提灯也就不翼而飞了。七年了,至今杳无音讯。”
“诶,不对啊!这何家不是因为通敌卖国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吗?”
“问得好!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听闻,何苍竹迁居辽国就是因为与白降仁决裂,而取得神器后的何苍竹无疑手中多了筹码,这对谁来说最不利?何家真的是因为通敌卖国招致灭门之灾吗?”先生“啪”一声合上了纸扇,注视着众人,音调逐渐升高。
“姐姐,你怎么看?”慕容黎未料到白茯神突如其来的提问,一时语塞。其实听闻自己家的遭遇被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乐趣,慕容黎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却只能一遍遍用茶水浇灭心中的怒火。
白茯神一手撑着下巴,目光未离开说书先生,面纱微微拂动,瞳孔中是晃晃的嫣红烛光,一副雍容懒散的样子。
“嗯?”慕容黎故作耳聋,端起茶杯欲喝水,却发现杯中已空空如也。
“你觉得……是我家老头子吗?”一语刚出,白茯神转头,目光正对上慕容黎深邃的眼眸。
“你的父亲,”慕容黎顿了顿,“你觉得如何便是如何,我的觉得无关紧要。”
白茯神忽而正经忽而神经的模样,慕容黎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曾经经历过大喜大悲,导致精神有些失常了?
“明明是个比我还小的萌孩子,怎么就……唉。”慕容黎心生一丝怜悯之情,然而,这是个好时机!
“你的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慕容黎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知道。”一句话,干净利落,完全不给对方任何有可能的进一步追问的机会!说完,又恢复到之前懒散的模样,只不过,这回眼神更加无神、黯淡。
慕容黎嘴角一抽,呵呵,这么横?
本来慕容黎还不放弃,想进一步诱询的时候,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位年轻的姑娘,该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粉红的衣裙,青丝及腰,发型精致——这不是慕容黎刚刚来到垣国时遇见的女子吗?手还拢着旁边一个男子,穿着锦缎华服,眉目清秀,身形瘦削,看起来比女子还要柔弱。
大老远就听见女子扯着嗓子叫唤着“丑八怪”,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是个明白人都知道,“丑八怪”说的是谁。
慕容黎抬眼悄悄观察着白茯神,期待他有什么反应,但他好像不为所动。
那两人慢慢走近,停在二人身旁,女子似乎已经忘记了慕容黎,勾起嘴角,热情地笑道:“姑娘,莫不是被这丑八怪迷昏了头?”她是在赤裸裸的嘲讽,“你可知他面纱后面的风景?遮得再严实,我千里之外都能认出他!”她高扬着尖锐的声音,胸腔随着声音不断起伏,拢着男子的手又渐渐加紧。
“那……”白茯神终于有了反应,“作为我未过门的娘子,你怎么看?”他看着两人,声音似笑非笑。
“娘子?”慕容黎有些震惊,才突然想起之前名唤“莫姬”女子曾上前闹过退婚。
“住口!卑劣之人!那不过是长辈的玩笑话,也就你们家那样的人,给根棍子就恬不知耻地往上爬!”
“啪!!!”慕容黎面前的桌子碎掉了,地上一片狼藉。
这一声巨响,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我想你也知道,’混世魔王‘是怎么来的!”白茯神声音不大,却字字分明,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脸上没有表情,慕容黎却注意到了他飘红的耳朵。
女子身子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身体却乖乖地转身离开,“丑八怪!癞蛤蟆永远都不可能吃上天鹅肉!你最好认了!”
“颜锦,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了……”旁边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她,她反而生气地甩开了他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嗤了一声“窝囊废!”
男子慌乱跟上:“颜锦!别生气了,等等我啊!等等我……”“砰”一声,踩着衣摆摔地上了,听声音,摔得不轻,一会儿又连滚带爬地跟上前边的颜锦,拉衣摆又挽袖子,手舞足蹈的样子真的……
看着满地的狼藉,喝茶水的心情都没了。说书先生后面也是越讲越离谱,甚至可以说是魔化了。怀疑白茯神可能心情不佳,慕容黎也没再急着问白降仁的事。后来,两人一言不发回到了白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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