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哥,你等等我!”
遍布稻谷的田地间突然传来一声稚嫩又温柔的呼声。靠近地平线的夕阳下,一个奔跑中的女子的身影被慢慢拉长,夕阳映红了她的半边脸颊,脸上是焦急而又期待的神情,头上蓝青色的步摇随着身体的晃动前后左右摇摆不定,一袭与步摇颇衬的青衣,该是为了不弄坏田里的稻子,或是为了跑得更快,两手一直提着裙子,不停地往前跑着,好似前方是令她期待已久的人。
不一会儿,女子眼睛所及之处,竟真的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背手而立,远远望去,似乎正朝着女子跑过去的方向看。
“白哥哥!”女子一跃,把眼前的人抱了个满怀,即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起伏的胸腔却还是掩盖不了心脏的跳动。
被抱的人很高大,却还是被撞得一个趔趄,不过还是揽着眼前娇滴滴的女孩。
“阿妹,礼数呢?”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个男子,束着整齐的发冠,一身简单样式的土黄服,黑色的腰带却秀得十分精致,一看便是出色的女工所制,中间是一个花纹,一圈杨柳围着一株偌大的蒲公英,纹路清晰明朗。
女孩看了说话的男子一眼,嘟着嘴,依依不舍地撒开了抱着眼前人的手。
被抱的人嘴角一弯,眉眼冷峻却透着温柔,拍了拍刚刚齐肩的女孩的头,“阿华难得这么活泼,你做哥哥的别太严格了。”
哥哥倒是不以为然,“就是活泼得上天了!礼数尽失!”
阿华倒不乐意了,“还是白哥哥善解人意!”说完狠狠地踩了哥哥一脚,疼得哥哥哭爹喊娘,青筋直爆,只是苦了被抓着肩膀泄愤的男子。
阿华跑开了去,对着哥哥就是一个鬼脸,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顾培华!早晚收拾你!”哥哥气得牙痒痒。
“我说,你可以放开我肩膀了吗?”“白哥哥”斜了眼哥哥,脸上云淡风轻,好像刚才的力道不过就是挠痒痒。
“啊……哦!”哥哥立马松开了“白哥哥”,“……白降仁你别老护着她,她都多大人了,明年就及笄了,到时候谁家敢收啊?”
白降仁不语。
哥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凑近白降仁耳旁,轻声说:“要不,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白降仁嫌弃地把对方的脸推开,低沉着嗓子,“何苍竹,原来,你是水啊,看来,你喜欢被我踩在脚底下。”
何苍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白降仁就先行一步了。
何苍竹冥思苦想许久,突然间茅塞顿开,“白降仁!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可惜前者早已听不见他的声音,到头来还是自己拉着整车的行李还有马,这马是途中买的不良马,奔波一段路就有些不行了,走路都一颠一颠的,力气全让何苍竹给使了。
他们二人奔波数月,在各个国家进行贸易,倒是算攒了不少积蓄和名气,只是一路凶险非常,能活着回来也算是万幸,方才瞧着早早过来接风洗尘的顾培华,两人都没敢表现出疲惫的感觉。
如若有一天,大大咧咧,做事雷厉风行的何苍竹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萎靡不振,那一定会很奇怪吧。
草木连天,夕阳渐散,黑夜将至,与世界上的每一处地方一样,这里也是昼夜相接,与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间一样,这里,也终将成为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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