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他以僧相行走天下,普度众生之时,自己也领悟着佛法奥义,同时也偶露金刚之怒,施展霹雳手段,除魔卫道。
曾一人独入魔宗,魔宗死伤殆尽。
曾一人独上魔山,魔山上万物皈依。
他所行之地,遍布光明。
他所过之处,再无魔踪。
十年后,他已经凌驾于天下众僧之上,无人再呼其名,皆称其为万家生佛。
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领悟天人,造化自成,又一次达到了再无路可走的地步。
他再次面临着选择。
他又一次走向东海,目标依旧是那观潮顿悟之地。
但这一次,他没有到达。
在路过一个山村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就是普通农家妇,长的甚至都不能算上美丽,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还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可这女人却是他命中的情劫!
只一眼,他就为她脱下了袈裟。
只一眼,他就为她蓄起了长发。
他在她的家旁边搭了个草庐,种菜栽瓜,银钱对他来说早就成了那天边可有可无的流云,权势更是不及他递给那女人半块香瓜时,那女人脸上浮现的一抹笑容。
他不再是道三千,也不再是九十九僧,他只是一个看见那女子,就嘴角含笑,满目星辰的男人。
终于在一个燥热的夏夜,那女人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赤着脚,潮红着脸钻进了他的草庐。
那一夜,蝉在树上拼命的鸣叫,似乎也感受到了夏夜里两颗悸动心的燥热。
那一夜,夏风都停止了流动,似乎不愿意将他们的喘息声传送到四方。
那一夜,无数根小小的草破土而出,开始了它们的新生。
从那之后,他们住到了一起,男耕女织,像极了普通的凡人夫妻。
她孕育了新的生命,身体日渐笨拙,脸上的幸福却越来越浓。
他像个普通的村汉,吃完晚饭后,光着膀子坐在树下,与庄邻感叹着天气真热。
这段时间,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很是安宁,前所未有过的平静。
他忘了自己是谁,但不代表其他人都忘了。
他想要的安宁,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一场灾难。
待到秋时,收获了金黄色的谷穗,捶打成粒,囤积上过冬的口粮,剩余的他和其余的农汉一样,用牛车拉了,去了集市贩卖,换回油盐布料等生活之物。
满心欢喜的回到村口,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之味。
随即就看到了一幕人间地狱。
满村的乡邻死绝死尽,一具具尸体皆是惨不忍睹,就连村上的狗都被杀了个干净。
他慌了!
这个参悟三千大道,领悟百家之学,佛门誉为万家生佛的顶天人物,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风一般的回到他与那个女人的家中,推开房门,就看见了惨绝人寰的一幕。
那女人惨死在屋内,隆起的肚皮被剖了开来,已经成形的婴孩被取了出来,随便的抛在一边,脐带还和母体相连。
他并没有愤怒,或者说愤怒已经无法体现他的心情。
他用自己的双手,挖了两百多个坑,将所有的尸体都埋了起来,包括那些死狗。
在他女人与孩子的坟墓上洒下最后一把土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
平静的面色之下,却蕴藏着滔天的怒火。
他又来到了东海边,在那观潮之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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