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要拜祭，总不能‘空手’去。
许露县城里买了她妈妈生前爱吃的水果和点心，看着她拿一个又放下一个，精心挑选水果的样子，江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些。
“江明？”
这时，一旁传来一个妇女声音，江明回头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呵呵，我是洋洋妈。”妇女知道江明没认出自己，特意介绍一遍自己。
“关洋洋吗？”江明恍然大悟，也记起了这个女人叫岳海云。
“是啊，你对我们一家恩惠我们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吃顿饭吧。自从你走后，洋洋可念叨你了，一直想给你亲手包碗馄钝呢。”
江明哑然道：“她还记得当初我没吃到馄钝呢。”
“呵呵，可不是吗，我这当妈的还没享受过这福气呢。”岳海云笑的眼纹都凸显出来了。
尽管她少有保养，加上又常年干早餐的活儿，让她脸上皱纹格外凸显，但仍能看出她年轻时五官精致与整体的秀美。
江明一心事儿，没听出岳海云话中的意思。
其实，岳海云对江明如此热心，还是看中了他这个人了，准确是这个女婿了。
作为母亲，她何尝不懂女儿心思？
在江明上次走后，虽然女儿没明面说，但当妈的经常看到女儿对着手机发呆，又有一次女儿洗澡时，她看到那编辑好却迟迟不敢发出去的短信时，就知道女儿喜欢上江明了。
虽然岳海云对江明了解不多，但自从上次江明救了自己丈夫，而且没有勒索一丝报酬时，就知道江明人品绝对不差。
另外，随便治病就能拿几十上百万又说明他很有前途，这当妈的还需要考虑什么呢？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江明想了想道：“白天我有些事儿，可能晚上会去。”
“晚上？行啊，正好洋洋有时间给你包馄钝了，你手机号没变吧？”
看着岳海云这么热情的样子，江明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其实他打算是晚上就坐火车去十万里大山的。
“没变，事儿完了我就去。”
……
许露母亲葬在县城一个老旧的陵园里。
给了守陵老头包了个大红包，顺利的把车开进了陵园。
毕竟许俊杰被捆绑手脚，直接走进来被其他人来看见了，容易引起是非。
陵园很破旧，走的路都是烂泥地。
不是什么日子，陵园里寥寥几个人。
很快就来到陵园一角，江明放眼看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听到了车的声音，也下意识回头，那男人头发蓬乱，衣服皱巴巴的，手里还提着一瓶小卖铺十几块钱的老白干。
不是张元又是谁？
许露也认出了张元，但她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提着袋子走了过去。
李大熊和李二熊左右压着许俊杰跟上了江明。许俊杰被戴上禁神，又被施针，尽管他意识还在，但完全没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两人担架。
张元很怕许露一样，见许露一来，吓得连忙把酒藏怀里站了起来。
可他盖子没盖住，流的他一裤子都是酒，酒味更浓了。
“我跟你妈聊聊，就忍不住想喝酒，不过我才刚喝，最多两口。”张元拼命解释道，可他满脸潮红，又吐着舌音，明显是喝了不少。
许露微微皱眉，没说什么，蹲下来把水果依此摆在了祭台上。
江明看了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明显是换新的，上面的女人完全看不出三四十岁，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姑娘一样，留着一头披肩发，五官精致俏人，没摆弄任何动作，更没有衣服上的修饰，她站着就是一处绝美的风景。
“这是妈妈很久以前的照片。”这时，许露一边摆着水果一边轻轻道。
江明没说话，许露就像是呢喃一样道：“自从爸爸离开她后，妈妈就再也没笑过，其实妈妈不是这个样子的。”
张元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这时，许露起身，对张元微微鞠躬道：“谢谢你。”
张元一怔，双手胡乱抹着麻木的脸，一脸惊愕。
“你，你这孩子没事儿吧？你别太难受啊，你妈妈其实没走，她一直都在这儿，我还每天在这儿和她说话呢。”
许露沉默没说下去，她的眼眶儿红了，看着她捏着秀拳，娇躯微微颤抖的样子，就知道此刻她在忍受着多么大的悲伤了。
张元呆滞的眼神又重新聚焦，固定在江明身上。
“神，神仙？”张元表情又惊又喜，连忙跑过来道：“神仙，你终于回来了，你教我武功吧，我求你教我功夫。”他这一跑不要紧，因为喝多了，险些一头栽下去，被江明连忙扶着。
顺手凝聚一根冰针刺入他胸口穴道，他的眼神立即清醒了，脸部肌肉也看起来更协调了。
“你学功夫是为了报仇？”
“报仇？对，报仇！我要替明月报仇，杀了那帮混蛋！”说到这儿，张元捏着拳头，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不喝醉的他，看起来还是很有男人气概的。
“仙人，你能帮我报仇吗？”张元激动看着江明道。
江明摇摇头道：“发泄容易，想要报仇，怕是要费不少周折。”
“仙人，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能为明月报仇。”张元双目充满了血丝。
江明对李大熊使着眼神，兄弟二人很默契一同撒手，把许俊杰丢在地上。他也算倒霉，下巴直接磕在台阶上，当即牙齿崩掉了一颗，流的满嘴都是血。
“他姓许，叫许俊杰。”江明观察张元的表情，发现他听到姓许时，似乎明白了什么，茫然的表情立马恍然，取而代之是愤怒。
“看来你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是姓许的人，是他们想要明月的命！”
江明凝针刺入他肩膀，缓和了他的情绪。
“你是不是想报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来自一个叫百谷的族群。如果你杀了他，不论你跑到那儿都躲不过许家的追杀。”
“那又如何？”张元自嘲道：“当初我连保护明月的资格都没有，从她走后，我就已经死了。要不是放不下露露这个孩子，我早就随她去了。报仇？那是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亲眼看到那些人的本事，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报不了仇。”
“所以你终日酗酒，碌碌无为？”
张元摇头苦笑道：“就算我窝囊，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来逃避，我喝酒是因为只有在我烂醉的时候，明月才活着的。”
江明一怔，看着张元眼神里有些同命相连。
当初九儿出事时，心灰意冷的他不也是终日嗜睡？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再看到想看的人啊！
此时，就连李大熊和李二熊这等粗汉，都不禁动容了。
没有一丝夸张的语言，却句句充满真情。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醉了，但仍是习惯的抹了一把脸。
深吸口气，再看着许俊杰，双目充满着愤怒与痛恨。
拽着许俊杰把他强拖许露妈妈墓碑前，拍了他的头道：“你们百谷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冷血畜生！跪下，我要让你在明月墓碑前忏悔！”
许俊杰咧嘴笑了，却陪着他一脸的狼狈，笑的极为渗人。
“你笑什么笑？！”张元大怒，一拳砸许俊杰脸上，许俊杰却一脸傲慢的昂着头，冷冷的盯着张元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可悲。不过你先别急着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算上辈分，许明月是我的表姑，你当着表姑面杀我，嘿嘿，如果表姑泉下有知，你说她是高兴后，还是生气好？”
张元一怔，他十分慌张的看着江明。
江明没好气道：“你看我干什么？就算他说的没错，那他也打着许岚和露露的主意，这种人你想留他？”
许露看着许俊杰，充满着失望与愤怒：“我以为你会知错就改，可没想到你还想耍花招。虽然妈妈不恨你们，但是你们害了妈妈，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张元恍惚了一下，看着许露眼里充满了几分愧疚。
连许露一个女孩都有如此勇气，自己还怕什么呢？
“跪下磕头！”张元从后面一脚踹许俊杰腰上，许俊杰一声闷哼，扭头盯着张元眼里充满了杀意。
“看什么看！”李大熊一拳砸他脸上。
李大熊的攻击可不是张元那样软绵绵的，这一拳直接把许俊杰的鼻骨打碎了。
钻心剧痛引得许俊杰脸色苍白，底子一下子弱了许多。
“磕头！”李大熊瞪着熊目低斥道。
见李大熊拳头又要落下，许俊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冷哼声，然后面向墓碑跪下磕头。
看到这一幕，张元连忙仰天不让自己落泪。
虽然这样毫无意义，自己的爱人已经回不来了，但最少能安慰些自己，尤其在他看来，这是报仇的第一步。有了第一步，那剩下的还远吗？
等到许俊杰磕完后，张元就对江明跪下了，江明连忙把他架着道：“你跪我干什么啊？”
“仙人，请你传授我武功！”张元低头拱手道，这句话说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铿锵有力。
江明皱眉道：“我不是仙人，其次我也没什么东西教你的，如果你想报仇，那我劝你安分点，以你的力量完全不够，就算我真教你修真了，以你的资质这辈子也不可能报这个仇的。”
张元双目赤红低吼道：“仙人，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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