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灯听了那孩子的话,倒是笑了,她伸手点着她的额头问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满足你这个愿望?”
零星散乱头发下的一双眼睛如同碎了的水晶一样悲伤,她垂下了眼睛道:“我只是觉得你像娘亲,那天在西河边,我偷跑出去就看见你了,我害的你差点掉进河里,鞋子也湿了。”
小灯动了动脚丫,不提她还忘了,一直想着找阿烬,她绷着神经,都忘记脚底已经被砂石磨出血了。
零星又道:“我觉得你很亲切,我要是有娘亲就是你这个样子,我要死了,这是我临死前的最后心愿,虽然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可我还是想你答应我,下辈子做我的娘亲。”
小灯莫名的对这个孩子生出一股亲近,可能是她和公子烬有一些缘分吧,总有点爱屋及乌。
又或者这小丫头也被囚禁了十年,让小灯心生怜悯,可她的性子却比阿烬好的太多了,至少仇恨没有磨灭她的良善。
“好,我答应你。”
小灯揉了揉她的杂乱的头发对她笑了笑,话落后,她只觉得精神一振,灵台都清明了。
一股细小的法力从小灯心口旋绕而出,鳞鳞光点,在她身上流转一圈落在零星的额头上,在眉心成了一盏金黄明灯图案。
小灯知道,这是零星愿望达成的印记。
难道,她今日会死么?
这孩子……真的会投胎成为她和阿烬的孩子么?
小灯心尖一动,她和阿烬真的能有缘分走到一起,成婚生子的么?
小灯怔了怔,而后又似恍然大悟,当初在柳家的时候,二人就已经拜堂成亲了,结角为夫妻。
虽然她不是阿烬的官配,可二人有如此大的缘分,总归有她破不开的深意在其中。
砰的一声锣鼓震颤的声音传过来,唤回小灯的思绪。
程方着了一身黑底红梅纹锦服,腰挎长刀,手中的鼓槌指着零星道:“你们家族都是犯了死罪的,我选中你来做赤金血的容器,是你的荣幸,毛毛虫要蜕变成美丽的蝴蝶,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零星没有害怕,是心甘情愿的赴死,她将小灯推到栏杆后,道:“娘亲,这石洞上有许多石锥子,很危险,你就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小灯抬头看向洞顶,挂着一条条天然生长的石锥子,像一根根倒挂的利剑,若掉下来还真能刺的人肠穿肚烂。
小灯低眉看着这个孩子,她是真的把她当成娘亲,十年的不见天日,她心里一直都有一盏明灯,是对亲情的渴望。
零星从未见过公子烬,二人之间唯一的一点血脉相连,竟然让她记挂了那么久,这点亲情在她心里同样开出一朵莲,美丽温馨,可以让她甘愿赴死。
程方看见零星这副冷静的样子,脸色不好,不把这个丫头逼的疯魔,如何能取她心头血。
斗兽台很大,中间有很高的栏杆,那群围着看的人都躲在了栏杆之后,程方命令人打开中间的铁笼子,放出了巨兽。
数十野兽愤怒咆哮,连斗兽台都晃了晃。
零星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那巨兽,坚定异常,瘦小的身体仿佛蕴藏了极大的力量,她握紧手掌,准备赴死。
小灯忽然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轻声道:“零星。”
零星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温暖包围,她抬眼看去,却见娘亲正在对她笑,声音也很温柔:“既然是我的女儿,这一场,娘亲替你去。”
零星怔了怔,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呵护过,也没有被人保护过,原来有娘亲疼爱是这个样子。
她呜咽的想哭,眼角涌出的雾气快把小灯的脸庞都模糊掉了,她抬起手用力擦了擦。
小灯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额头。
程方却在台外冷声道:“你没资格,除了公子烬,你上不得这斗兽场。”
小灯走上山,目光从一众人身上一掠而过,带着些嘲讽:“我没资格?我与公子烬拜过堂,成过亲,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今儿个,我代我夫上场驯服几个畜生,你说我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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