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住何处?”
张京墨利用古代的信息滞后,随口就编了个地名,“我家原本住在沧州凌云县,可是却不料遇上天灾,全家人都死了。”
梁婶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的夫君呢?”
“我的夫君也死了,如今家中只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了。”
梁婶抹了抹眼泪,嘴里一直重复道:“可怜的丫头,可怜的丫头......”
张京墨试探地问道:“梁婶对不起,我知道这我这个请求有点唐突,但是还是想恳求你们,能让我留下来吗?”
她在这古代人生地不熟的,而如今又身无分文,怀有身孕,实在是不宜再去别的地方,若是能先暂时住在这里那再好不过了。
她本以为对方会不同意,可是梁婶却快速答应道:“丫头你说的是什么话,梁婶家里虽然穷,但是不缺你一口吃的,你和宝宝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张京墨喜极而泣,“谢谢梁婶!”
其实梁婶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多增加一口人吃饭对他们来说确实是负担,可是她不忍心看见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漂泊在外,无依无靠,更何况她和她丈夫的女儿前些年因意外死了,留下他们两个老人,着实孤单得很。
或许是上天见他们两老可怜,所以才会让他们见到这个长相俊俏的丫头,不仅年纪和他们女儿相似,就连眉眼也有些像,这才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张京墨虚弱得紧,还想再躺一会儿,梁婶便不再打扰她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乡下人家里穷,一般是舍不得点灯了,张京墨起来后摸着黑走了出去,来到院子后,总算看见了亮光。
彼时梁婶和她的丈夫正在主屋说话。
“那个孩子爹,你不会埋怨我擅自把那丫头留下来吧?”
“怎么会?听你这么一说,这丫头也是个可怜人,还怀着身孕,我们可不能丢下她不管,既然是我们将她带回来的,那就负责到底!”
站在门外的张京墨听到两人的对话,感动得落下泪来,自己真的很幸运,大难不死,而且还遇到这么善良的人家。
就在她想推门而入的时候,梁叔却重重地叹了口气,“如今天气渐冷,动物们都不出来了,今日上山打猎一个都没有打到,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于大夫的钱给还上?”
梁婶也愁眉苦脸道:“明日我拿些自己种的菜去恳求一下他,让他再多开些药给张丫头,只不过这一两银子一副药,确实是太贵了......”
“什么?!!”张京墨推门而入,就见到了诧异不已的两人。
梁婶慌慌张张起身,“张丫头你怎么起来了?你的病还没好,饭菜的话待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张京墨先是感谢了她的好意,然后问道:“刚才你们说那个大夫卖你们一两银子一副药?”
梁叔不想说实话,但是张京墨的眼神让他不敢隐瞒,“这件事张丫头你就别管了,你好好安心养病,钱不是问题,你不用操心。”
“是啊是啊!”梁婶也赶紧点头,“张丫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你现在有身孕,可操劳不得!”
张京墨哪里不知道这对善良的夫妇是不想她管这件事,可是这个家家徒四壁的,一两银子都能让他们过一年了,但是现在却因为她而让他们花费这么多。
而且,这不是问题关键,关键是她喝的药哪里值一两银子啊!!
她向两人坦白道:“梁叔梁婶,我就是大夫,我很能很肯定地告诉你们,你们被那个大夫给骗了,他开的那些药顶多就值几文钱,根本就不值一两银子!”
“什么?”夫妇两人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可是于大夫是村里的大夫,他已经在为村里人治病几十年了,他怎么可能会骗我们?”
“这件事千真万确,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你们明天带我去找他,我去跟他对质!”
夫妇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了,先不说他们不相信于大夫会骗村里人,而且这张丫头说她是大夫,这怎么可能?
梁婶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道:“张丫头,你真的没骗我们吗?你真的是大夫?可是我们从来没听说女子也能做大夫的?”
在乡下人的意识里,他们认为女子的一生无才便是德,只要好好嫁人,好好生孩子,那才是天经地义,所以他们从未认为,女子也能做大夫的。
张京墨并没有因为他们局限的思想而看轻他们,而是反问道:“你们可听说过天下第一神医张京墨?”
“张京墨?张京墨是谁?”梁婶一脸迷茫,但是梁叔却点了点头,“我听说过,医术非常了得的一个女娃娃,据说还治好了太子和皇后!”
“是啊,所以这女子做大夫有什么奇怪的?”
这下,两人才接受了张京墨是大夫的事实。
不过梁叔还是担忧道:“于大夫从医几十年,他的医术必定比你的好,万一他开的药真的值这多钱呢?”
“不可能,他开的药方都是一些常见的草药,山上地里随处可见,绝对是不值这么多钱的!”
之后张京墨便说服了两人,“你们放心,明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人承担!”
商议好了之后,梁婶也张罗着晚饭了,只不过吃的是番薯和青菜,就连大米饭也没有,足见这个家的贫困。
也正如此,张京墨暗暗决定,一定要帮两位老人讨回公道!
可就在张京墨正准备动筷子的时候,梁婶却端了一碗鸡汤出来给她。
“张丫头你怀有身孕得吃点好的,这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鸡汤汤清油亮,一碗满满的全是肉,张京墨的心一下子就闷闷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她道:“你们给我喝鸡汤,那你们呢?”
两人憨厚一笑,“我们哪用吃这玩意儿,我们吃这些就好了!”
“不可以,要吃就一起吃,你们不吃,我也不吃!”她怎么可能吃独食!
可两人死命推辞,“不行不行,这鸡孕妇吃了才有用,我们吃就是浪费了!”
“是啊,张丫头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而且家里的鸡不多,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张京墨的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是她来到古代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如同父母般的爱意。
于是她不再推脱,将那碗鸡汤喝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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