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果儿张了张嘴唇……
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
早有护士快步奔出了icu,看了看外面激动的黎燕妮和安世勋,好像只有洪果儿还算稍微平静点,所以,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你们是黎燕珊的家属?”
递上来一张纸,“病人现在已经没有心跳了!我们正在全力抢救!这是病危通知!你们家属要有个准备!”
不再多说了,转身又奔回了i cu。
洪果儿手里紧紧的捏着病危通知书,心里五味杂陈……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
赵树理带着人来了。
匆匆的安慰了安世勋一句,也快步的进了抢救室。
从窗口的位置往icu里看,只能看见医生围在病床前抢救的白大褂背影,根本就看不到黎燕珊了……
icu里忙碌着,黎燕珊在和命运搏斗。
门外的走廊上……
黎燕妮,安世勋,当然也包括洪果儿……几个人谁都不说话,视线紧紧的盯着icu。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树理才如释重负的缓缓的又步出了病房,视线定格在了安世勋的脸上,长出了一口气,“安书记,总算抢救过来了!”
安世勋立刻飞快的看了一眼icu里的心电图,好像已经趋于平缓了……他不由自主的也长出了一口气,握着拐杖的单手,用力的已经关节发白了,“赵院长,我妻子还能挺……多久?”
赵树理遗憾的低垂着眼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勉强的说了一句,“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话音刚落。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尖叫,“妈!妈!”
众人扭头一看。
安琪儿穿着病号服,虚弱的扶着墙,梨花带雨的赶来了……
安世勋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别哭了!这里是医院,你把声音放小点!”
“我妈怎么样了?”安琪儿一看安世勋的脸色不好,也没敢过去找二皮脸,直接就扑进了黎燕妮的怀里,“小阿姨,我妈还活着吧?”
“当然活着了!”黎燕妮轻轻的推开了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病房里休息吗?”
“我能休息得了吗?我妈妈躺在这,生死未卜,她正努力的挣扎着生命线上,我作为女儿的,我就该在她身边陪着她!我要给她绝对的支持,精神上的支持。”
这真是……
不恶心人,她能死!
她在门外这么激动的一闹,护士不得不赶出来,小声的提醒他们,“不好意思啊!你们的声音太大了,会影响医生的救治和病人的休息,请你们离开这儿!”
连推带扯得把几个人送到了走廊外。
安琪儿还一副不甘心离开的样子,“我不走,我要陪着我妈!”
安世勋冷冷的望着她,“安琪儿,你别再喊了!你放心吧!阿黎一定会醒过来的!你现在就回病房静养,要不然,如果你的精力旺盛,就接受警察的问询!”
接受警察的问询?
安琪儿可没打算面对警察!
干脆一翻白眼。
整个身体故意的往洪果儿身上一靠……又做出了一副虚弱状!
黎燕妮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医院里闹啊,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
气的瞪了她一眼,“真是没事找事!”
过去要扶她,“我送你回病房!”
安琪儿傪兮兮的张着嘴唇,“洪果儿一个人送我就好了!小姨妈,你在这陪爸,陪妈,他们都需要你。”
一个人送我?
洪果儿淡淡的挑了挑眉:呦呵!这是要找事儿啊?
那就看看对方要闹哪样?
洪果儿向着黎燕妮一笑,“那好!我可以把安琪儿送回病房去!她说得对,这边需要你们,我一个人去就行!”
“你……”黎燕妮刚要拒绝,安世勋摆了摆手,“让她去吧!”
他相信女儿可以应付一切。
顺势向着洪果儿无声的点了点头,虽然没说话,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去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绝对支持你。
洪果儿还真就做足了样子。
伸手扶着安琪儿回到了病房。
两个人一进屋。
护士立刻迎了过来。
扶着安琪儿上了病床。
安琪儿虚弱的靠在枕头上,“洪果儿,我想跟你谈一谈!嗯,你看哈,咱们两家现在成了这样,你母亲成了杀我母亲的凶手,我觉得,这事情都是有缘由的,你想没想过?也许都是因为你,也许你离开了,一切就都好了!”
“我离开?”洪果儿也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一笑,“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离开了,我妈就没有杀人嫌疑了?她的罪行就解脱了?真正的杀人犯就会自己出来?”
她缓步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了暖壶,边说着话,边把水杯倒满了。
她端起了水杯。
假装热情的递到了安琪儿的面前,“可是我觉得吧,这世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有的时候作到头了,老天都不容她!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
“就好比我妈的案子!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相信我妈是清白的!早晚会找到证据的!而且刚刚医生已经说了:黎阿姨虽然暂时有危险,可谁知道呢?经过治疗,也许今天晚上就会醒过来,明天早上就能开口说话并且指认凶手,到那个时候,到底谁是凶手?就立刻能见分晓啦!所以,我没打算离开。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今晚就会醒回来?
安琪儿的脸色煞白,目光闪烁的不敢直视洪果儿的眼睛,“医生真的这么说?说我妈只是暂时有生命危险?”
“那当然!”洪果儿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你没看到吗?医院已经派出了最强的阵容,连院长都亲自到了icu病房!你爸爸的管职,可以办很多事儿……哦,别说那么多了,给你水。”
“啊?”
安琪儿心不在焉的要去接杯子。
胳膊刚一抬起来,洪果儿的身子略微往旁边跨了一步,正好挡住了旁边护士的视线。
顺势手指一松,“啪”的一声,杯子应声跌落在安琪儿的大腿上,滚烫的水晕透了病号服,烫的安琪儿“嗷嗷”的叫。
护士在一边听到了,立刻赶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洪果儿故作抱歉的旁边一退,说的诚心诚意的,“纯属意外!我本来想给安琪儿倒杯水的,可手没拿稳……我还是走吧,留在这只能添乱。”
也不再多说了。
连看都没多看安琪儿一眼,大步出了病房……
安琪儿瞪着她的背影直运气,白白的,半条腿都烫得通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吃了个哑巴亏。
洪果儿刚一离开。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大步进来了……其中一个是侦查科长李炳昌,“安琪儿同志吧?我们听说你现在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想询问一下关于你母亲案件的情况!”
“我……我身体不好。”
“怎么不好?你刚刚明明不是自己已经走到icu病房了吗?放心吧!我们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李炳昌坚持着,“我只想简单的问一下,你有没有打电话约金凤香12点半到饭店来给你送排骨汤?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呀!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证词,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安琪儿一下想起了金凤香手里那个保温壶,当时离开的匆忙,好像忘把这个壶处理掉了。
安琪儿眼珠一转,“金妈妈确实说过12:30会给我送排骨汤!不过,并不是我约她的,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我当时还跟她说,我上午有事儿,也许不会按时回酒店,可她说没关系,她还说:如果我不在,她就把汤留在房间!她说得特别坚持,我也就不好拒绝!”
“……”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想啊,我住在酒店,后厨有最好的厨师,只要我打一个电话预定,想吃什么他们都会送到房间里,我为什么主动要求金凤香来送汤呢?”
李炳昌淡淡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脸上无风无雨,也不知道是信没信。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还有一件事啊,安琪儿同志,你母亲的案子现在情况未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你配合调查,为了方便起见,请你暂时不要离境!我们已经通知边防部门控制你的离境记录了,特此通知你一声!”
“什么?”安琪儿吓了一跳……原本她还打算万一黎燕珊真的清醒过来,自己就直接拿着护照跑路的,可现在,后路仿佛被人家堵死了。
只听得李炳昌接着说,“还有啊,我还想问一问,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我是指,你在酒店大厅昏倒之前……都去了哪儿?有人能证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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