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香客们逐渐散去,慕容霖儿也回身往月老殿中走进。
“阿弥陀佛,施主好。”
身后,突然响起一把苍劲的声音。
慕容霖儿回头,只见刚才还在大门口的光泰寺主持不知何时到了自己的身后,于是笑问:“大师,这庙中香客满载,为何高僧却独独注意到了小女子?”
虽说是笑着,她的眼中闪过戒备,心想:这个大和尚果然不是寻常练武之人,连我竟也一下没有觉察到他靠近。
“贫僧方才在门口已经注意到了施主的表情,普通女子不想引祸上身,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藏起来,唯独施主你,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哦?”慕容霖儿表情坦然,直爽道,“小女子不过是觉得站在那里看得更清楚罢了。”
“非也非也!”光头和尚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就算贫僧方才不能及时赶到,那位女施主也绝对不会有事,贫僧向来相信自己的眼睛,绝不会看错的。”
慕容霖儿笑着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看法,“大师说错了,有时候眼见也未必为实!”
“所以贫僧就来向施主你求证了。”
“大师高估小女子了,小女子很自私。”
这二人,对话时神情泰然,仿佛结交多年的老友,却是话中有话,暗含试探,旁人听了,只觉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慕容霖儿心里暗道:好厉害的光头和尚!自己当时不过是取出银针准备出手,旁人看来都不过肉眼难辨的细微动作,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施主,贫僧信缘,与施主一见如故,不知施主可有兴趣与贫僧下棋一盘?”
慕容霖儿将这月老殿中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眯眯问面前的光头和尚:“大师,世人都将男女有别看得很重,你一个出家人难道不怕受人诟议?”
“阿弥陀佛!贫僧若在意天下人之眼光,早就不会在这光泰寺中当个出家人了。”
“那就请大师带路吧!”
“请!”
于是光头和尚便一路带着慕容霖儿走过主殿,从后殿旁一条不显眼的小路走入,绕过香客静心房,有一个不算大的后院。光泰寺的建筑讲究对称,而后院乃是僧人们静修之地,地方不大,以门对门的方式,环绕建成一个四方形格局,一眼望去禅房大概有三十余间。
这时寺庙主殿的敲钟声正好响起,在四下无人的后院中回响,呼吸着檀香点燃飘出的幽香,令人只觉内心一片安宁,一如这四下安宁的环境。
光头和尚带着慕容霖儿走进其中的一个禅房内,起居简陋,一眼望尽,除了地上的蒲团外,就只有一张长塌靠墙而放,中间放一盘未下完的棋子。最具特色的是,房内有两扇门对开,可以达到对流的效果。
有个小僧正在打扫,见是主持带了客人进门,连忙毕恭毕敬的见礼:“师父您回来了,弟子这就去倒茶水来。”说罢他便急急忙忙跑出屋去了。
而慕容霖儿也并不拘谨,她走过去打开了屋中的另一扇门,原来门外是围墙,围墙前种着一排竹,在冬雪中傲然而立,略有些枯黄的叶子发出沙沙声响,倒是给这片净土更添几分雅气,令人心生向往。
光头和尚望着她一点不客气的举动,并未生怒,笑道:“武林传闻女妖艺高人胆大,不屈小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慕容霖儿本也不准备隐瞒,便大大方方承认了,“能得不心禅师一句赞赏,是小女子的荣幸。”
一句话堵得光头和尚一怔。
半晌,他苦笑道:“施主,你来找贫僧也是为了比试?”
原本以为这只小女妖只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武林世家子弟,四处惹事生非是为了扬名立万,但是她却能一语道破他的法号,来头不小。
“是呀!不过,”慕容霖儿秀丽的小脸露出天真无邪的笑来,她说,“不过我刚才已经见识过你的武功啦,我知道我打不赢你,所以我不打算跟你比试啦!”
“施主,贫僧看你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拳脚刀剑无眼,你只身一女子在外闯荡着实太过危险,为何你还要到处招惹生事呢?”
慕容霖儿眨眨眼,说出的话半真半假,令人捉摸不透,“因我爹爹说我的武功上不得台面,我不信,所以我就要四处寻找武林高手,只要我能把武林公认厉害的高手都打败了,就能证明我的武功很好啦!”
不心禅师哭笑不得,以他多年修行,怎可能看不出这个小女妖是在说谎骗自己?
不心禅师皈依佛门已有数十年的光景了,虽然在三位禅师中,他的年纪最小,但是阅历上,他却更胜于其余两位佛门师兄。他皈依佛门前,其实是江湖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里的子弟,之后这个门派遭灭门之灾,他当时正好不在门派中逃过了一劫,却遭到了追杀,历尽磨难逃到少林寺,幸得少林寺方丈收为入室弟子,才有了今日的不心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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