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暔眼神飘忽了下，落到天花板。半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是傻，为了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作践成那样，能不傻么？''
杨钺没说话了。只愿她是真的明白。
''你知道么，杨钺，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你……''
向暔突然转头看着她。
她没接话，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为了他差点摔死，可是……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在我这儿露个面。就在前晚……前晚他还那么热情的吻我，要我……现在，却彻底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我所有的第壹次，都给了他啊！他却只看得见你，只会守着你！''
''向暔……''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向暔的眼泪越流越多，''你不单单有他，你还有季喻霖。钺钺，你那么多爱，为什么不能把锦川对你的爱，分给我一点点呢？哪怕只是他一个眼神也好。''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杨钺只觉得喉咙间堵得特别难受。
她该怎么说才对？
该怎么说，她才会明白，爱，从来就不是施舍，也不是祈求。
下午，杨钺率先办了出院手续，出了医院。季喻霖和向暔还在医院里住着。
杨钺一个人呆在宿舍，心里乱糟糟的。
担心在季喻霖的病房内又碰上他的什么长辈，所以下定决心不再去。反正，他只是皮外伤。
可是，偏偏坐立难安。
还是想要去看看他。
最后，到底还是借了隔壁同学的电子炉和汤锅，给他和向暔熬粥。
晚上，晚餐的时间，到的医院。先去了向暔那儿，才往楼上走。
不敢进去，只靠在长廊的尽头，转弯的地方，给他打电话。
''季喻霖，你出来一下。''
''怎么？''季喻霖是一头雾水，这小丫头玩什么？
''别问了，你先出来。''
他掀开被子，踩着毛茸茸拖鞋出去了。
长廊，空荡荡的。环顾一圈，才看到她正站在尽头，探出小脑袋来冲他招手。
看见她，一整天，被闷在病房里的烦闷，顷刻间消失。
心情，愉悦了。
他握着电话，看着她笑，低声问她，''玩什么？''
她探回头去，靠着墙，''你快过来吧。''
''这么心急？''他坏笑，故意逗她。
这人真坏！
杨钺把电话收了线，等了十秒钟，他就过来了。
也没走到她对面去，就靠在拐角的地方，从上而下的看她，''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喏。''杨钺将手里的保温瓶递到他跟前。
他没动手接，只是微微挑眉看她，''什么？''
''粥，晚上你要是饿了，就拿来喝。''
''你自己煮的？''他眼神微亮。
''嗯，宿舍不准用电器，我偷偷熬的。''被抓到可是要通报批评的。
季喻霖眼里漫过一丝波痕，伸手将保温瓶接了过去。
''好了，东西也送到了。你回房间吧，我先走了。''杨钺道。
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就这么走？''季喻霖表示很不满。
''怎么了？''杨钺被他扯住了手，挣不开。他眯眼看她，暗示性的比了比脸颊。
杨钺明白了。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胸腔里那颗心，也跳得很快。
没有拒绝，踮起脚尖，乖乖的在他颊上印了个吻。
才要退开，没想到季喻霖一扭头，唇直接贴上了她的。她一惊，双唇便被他快速的张唇含住，舌跟着卷入进去，含住她的。
流连。
她觉得胸口在一点点膨胀，被什么充斥。
他吻得呼吸喘起来，将她压在了墙面上。唇眷恋缠的在她唇上游移，品尝着她每一寸津甜。
这小东西，舍得走，可是，他却舍不得放她离开。
''唔……季喻霖……''她喘息着，低喃他的名字。
很紧张。
这里可是医院啊，万一有护士闯过来，这画面也太让羞窘了。
''不准反抗。''季喻霖的语气有些霸道，气息粗重，唇在她的唇瓣上游移，细碎的说着话，''让我好好吻吻你，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让她觉得酥酥麻麻的，很痒，一直痒进她心里去。
她有些站不住脚，只能曲着手紧紧拽着他衣服的领口。
她微微仰首，有些意乱情迷了。
''季夫人。''突然，一道声音乍然传来。
是年轻护士的声音。
接着，便是季夫人的声音响起，''喻霖已经吃过晚饭了么？''
''季先生还没用晚餐，这会儿可能还睡着。''护士回答。
杨钺一下子就醒了。
侧目，就看到季夫人和护士姐一起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要进病房前，一定得经过他们这儿。
再近一点，必然就看到他们了。
一颗心，悬到了喉咙口。上次见面自己是从他床上爬下来，已经很狼狈了，这次……
若是再被季夫人看到这样的画面，那当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了。
简直不敢想象。
慌了，拍了拍季喻霖，眼眶都涨红了。
可，某人正在兴头上，不愿意就这么放了她。
单手箍住她的腰，抱起，一步迈向安全出口处。
踢开门，抱着她进去了。
门，轰然关上，季夫人和护士的脚步声，也被关在了另一个空间。
这个时候，安全出口处没有一丝丝亮光，黑沉沉的，只看到他染着欲望的深瞳。
她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沸水中一样，砰砰直跳，''我……我要回去了……''
太惊险了。
她庆幸没有被发觉。
''不准。''季喻霖凝视着她，黑暗里，只有她模糊的轮廓。
彼此的呼吸，靠得那么近，整个氛围更显得暧。
他呼吸仍旧没平稳，只低哑的问：''晚上会想我么？''
杨钺睫毛颤得厉害，离得太近，近得让她连呼吸都绷紧了，说不出话。
''为什么不说话？嗯？''他手流连到她唇上，那分明是深深的诱。
火热的温度，灼得她浑身都滚烫起来。
她浑浑噩噩的，只能摇头。
他嗓音暗了，''不想？''
''不是……''怕他误会，她又点头，''是……想的。''
似乎是这才满意了，他低笑出声。
她害羞，失措的模样，像只小兔子，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动。
季喻霖耐不住了，擒住她的下颔，俯首再次吻下去。
这次，吻得好重，好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就此吞没下去。
手里的保温瓶，落在了地上。
在黑暗的空间里，发出一声钝响，可是，此时此刻也没有谁有心思在意。
他吻她，她难耐的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吻。
两个人，依依难舍的缠在一起。
季喻霖遇上这小东西，绝对要失控。
没几天，学校就放寒假了。
这段时间，湛锦川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和杨钺联系过。翻着手机，好几次，看到那熟悉的名字，杨钺有冲动给他打个电话，再好好的、平和的把话说清楚。
可是……
到底，还是放弃了。
终归，有些人，当不了情，也无法再当朋友。
放假，离校的前一天，杨钺正在宿舍里收拾东西。
向暔情绪不佳，已经提前一天走了。所以，现在独独剩下她的宿舍显得有些凄冷。
正弯身把电脑塞进包里的时候，宿舍门被敲响。
''钺钺，你快去一趟院长办公室，刚班导说有重要的事儿找你。''是同专业的同学通知她。
''找我？''她微诧异，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嗯。该不会是为了去奥地利留学的事吧？''对方突然提起。
杨钺这会儿猛然想起自己上次和向暔还有一众同学一起递交的留学申请。
当时是和湛锦川商量过的。他支持她。
两年的求学生活，他说，他能等。可是，现在……
季喻霖和锦川的性格截然不同，恐怕，他没那么好说话。
奥地利音乐学院，一直是她的梦。
而且，现在有很好的条件……学校会为学生负担一部分学费。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啊！''同学扯了她一下，一副替她高兴的样子，喜笑颜开，''要真是这种好事，一定要记得请我们大家吃饭。''
杨钺浅笑，''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到院长室，几位专业老师都在。她谦和礼貌的一一打了招呼。
学院院长果然和她提的是奥地利留学的事。明年开学便过去，让她现在过来填资料。
杨钺看着那张表，踌躇，没动作。
''怎么不动？赶紧填了，赶车回去吧。''老师催她。
她回神，拿了笔，端坐在一旁，认真的填。
她踌躇，不单单因为季喻霖，还因为家里状况不太好的小弟弟。
可是，去奥地利留学的梦想，不仅是她的，也是母亲的。
从院长室出来，杨钺的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她没多想，接了。贴在耳边，一道女音从那端传了过来，''杨姐，我们见个面吧！''
这声音，不算陌生。
而且，很明显，来者不善。
因为有了上次两个人的交锋，所以，杨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好，您在哪？''很平静的应了。
''你们学校对面的咖啡厅内。二楼。''
''我马上过来。''
杨钺把电话挂了，并没和季喻霖打电话，直接往学校门外去了。
学校周边的咖啡厅都是极为普通的，供学生消费的地方。
上到二楼，远远的就见季夫人坐在那。她那身贵妇气质，和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
来往的人，都忍不住要将视线在她身逗留一番。
服务生礼貌的上前点单，她皱眉，拒绝了。
显然，这里的咖啡和她身份不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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