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然的脚步顿了下,还是没有回头。
直到,走到拐角处,转过了街角的店,确认帝无玦不会再看到自己,她才停住了。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离开他。
她想要的,是和他白头偕老,所以何来的成全?
一旁花店里的老板娘正在门口收拾花儿,见秦暮然愣愣站在路口,脸上爬满了眼泪,险些被一旁经过电瓶车撞到,随即好心上前一把拉回了秦暮然。
将她拉到店门口,惊魂未定问道:“小姐,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秦暮然这才回过神来,匆匆抹掉脸上被风吹得冰凉的眼泪,朝对方笑了笑,回道:“没事儿,谢谢你。”
老板娘和秦暮然对视了几眼,想了下,回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你特别面善,像是在哪儿见过。”
“是么?”秦暮然反问道。
“心放宽点儿,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老板娘转身从桶里抽出一束粉红色芍药,递到秦暮然手里,“送你的,今年来的第一批芍药花。”
秦暮然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回道,“不用了!”
“没事儿的,开花店就是这样,有时候花卖不出去凋谢了也是丢掉,不如送给有缘人。”对方不在意地回道。
而且这个老板娘越看秦暮然,越觉得眼熟,脑海里呼之欲出的,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有湿巾纸,你等会儿。”老板娘见秦暮然哭得鼻尖微红,又有些怜惜道,“进来坐坐休息几分钟吧,你现在这个状态,过马路都危险。”
秦暮然摸遍全身,没有一块钱现金,跟着她往店里走了几步,又把芍药插回到了桶里。
恰好手机上薄景途发来了一句语音,问她人在哪儿,怎么还没回家。
秦暮然稳下心神,斟酌了几秒,回复薄景途:“刚才出了点儿事,陆郗年在医院门口被帝无玦带走了,我不知道他要带陆郗年去哪儿。”
“那你现在人在哪儿?”薄景途立刻追问她道。
秦暮然回复着薄景途的同时,见老板娘转身拿了湿巾纸过来,随即匆匆回了句:“我回停车场取车,马上就回去。”
说完,收起了手机,朝老板娘找话题聊道:“您生意好吗?”
“还可以吧,靠近医院的花店,生意再差也能图个温饱。”老板娘温柔地笑着回道,“而且别人说,今生卖花,来世漂亮,我信佛,所以相信这些。”
“您一定是个很和善的人。”秦暮然听她说了几句,轻声道,“心地这么善良,来世一定会很漂亮。”
老板娘的耳根处有一小块红印记,看起来是生来就有的胎记。
但她凑近过来递纸巾的时候,秦暮然忽然发现不是的,这印记好像是外伤所致。
老板娘见秦暮然盯着自己耳根的红色印记看,随即主动解释道:“我以前是医院护士,这伤是在医院意外留下的。”
“能让我看看吗?”秦暮然想了下,轻声道:“或许我有办法。”
对方将信将疑走到秦暮然跟前,撩开碎发,让秦暮然仔细看了几眼。
“您这个应该有办法可以解决,它是内部肌肉损伤造成的。”秦暮然看了几眼,用很肯定的语气朝老板娘道。
“真的吗?”老板娘愣了几秒,惊讶反问道。
秦暮然笑了笑,回道:“我是做中医针灸的,跟您算是半个同行。”
说罢,又问老板娘,“你有纸笔吗?我给您留个地址,我现在有点儿急事儿要处理,马上就得走。”
老板娘怔了下,随即拿了一旁记账本过来给秦暮然。
秦暮然一边写下仁心堂地址,一边叮嘱对方道:“您随时可以找过去,然后告诉这家药堂经理是秦暮然介绍你过去的,他会给你安排修复疗程。”
说罢,便起身朝老板娘鞠了一躬,道:“就算是报答您刚才拉了我一把,请您一定过去,我们医生会有办法处理。”
直到秦暮然匆匆走出店门,老板娘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她低头,看了眼秦暮然留下的那个地址。
“仁心堂……秦暮然……”她轻轻念了遍。
莫名的,这个名字也眼熟得很。
……
景园。
舒姨在门口焦急地徘徊着,见帝无玦车回来,没等帝无玦开车子进来,便匆匆走到车窗旁朝帝无玦轻声道:“二爷,来了贵客……”
帝无玦和舒姨对视了一眼。
他拄着拐杖进大门时,看到云影和克劳斯两人坐在客厅里畅谈。
“无玦,你回来了。”克劳斯看到帝无玦的一瞬间,眼睛亮了下,立即起身朝帝无玦迎了过来。
克劳斯是原本雅阁集团三大股东之一,远东最大财阀继承人,也就是帝无玦的合伙人之一。
帝无玦盯着对方伸过来的手看了眼,礼貌地握了下,随即松开了。
克劳斯朝他道:“我听说你未婚妻说你生了场大病,之前怎么没有通知我们?你若是早一点儿说,我们肯定立刻找来全世界最好的医疗设备也要救你!你看你,还把我们当朋友?”
“我未婚妻?”帝无玦忍不住皱眉。
“是啊,你未婚妻。”克劳斯说着,回头看了眼云影:“她不是吗?”
云影和帝无玦两人都愣了下。
帝无玦以为克劳斯说的是秦暮然,以为秦暮然回来过。
然而隔了几秒回过神来,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她怎么可能回来,恐怕她现在恨他恨得钻心。
帝无玦没作声,云影朝帝无玦看了两眼,先开口回道:“您误会了,我不是他未婚妻,只是朋友而已。”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说上个月月底要订婚吗?”克劳斯惊讶问道,“你们不是以前在雇佣军队里就在一起?怎么,吵架了?”
帝无玦没有想到克劳斯这个时候会过来,对于他的一连串发问,只觉得心烦意乱,道:“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今天是他出院之后第一天回景园,云影约了过来给他复查身体。这么巧,克劳斯也忽然来了,想也知道动机不纯。
可他今天,没有任何心思应付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
他撂下云影和克劳斯,一个人上楼回了房间。
走到衣帽间门口,打开灯的瞬间,忽然看到一旁桌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下。
他下意识扭头,一眼看到桌上的钻石。
那是他曾经送给她的,她过来收拾,竟然没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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