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没说话,凤羽珩陪着天武看了半宿的月寒宫,天武才下旨回昭合寝殿。
凤羽珩则被莫不凡请去给皇后娘娘再次诊脉。
她知道诊脉不是目的,莫不凡定是又想从她这里骗些药丸。皇后惊吓过度,平复心绪的药她自然是有,却并不想就这么拿出来。
眼看着莫不凡期待的目光,凤羽珩冲着凤榻上的皇后浅施一礼,道:“今日进宫本是饮宴,阿珩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药品方面没有准备。不如天亮之后莫先生派人到百草堂去买点吧。”
莫不凡哭笑不得,只道这未来的御王妃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为她那百草堂赚名号的机会啊。若是人们知道连皇后娘娘都要过去拿药,一间药堂还指不定要火到什么程度。
经了皇后这边的耽搁,凤羽珩终于能出皇宫时,天已经大亮了。
因昨夜宫宴,今日早朝取消,凤羽珩一出宫门就看到凤家的马车停在外面,车厢外明晃晃地挂着个“凤”字木牌。
送她出来的小宫女笑道:“一定是等着接王妃回家的,在宫里耽搁了一夜,凤大人想必要着急了。”
小宫女这不过是随口说的寒暄话,她根本也不知道凤家的人实际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知道有女儿没有回去,家人自然是要备着车来接的。
凤羽珩却没有这么乐观,她扭过头去,目光直视正跪于宫门前的凤沉鱼和清乐二人。
沉鱼一身红裙又脏又皱,原本如落瀑一般的美丽长发也散乱不堪,跪了一夜,双腿早撑不住身子,无法直立,几乎算是瘫坐在地上。脸上的黑胭脂早就糊得一片一片,有的地方泛了原本的白肌,有的地方却比之前还黑,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鬼脸,哪里还有外界传说的凤家嫡女一如天仙之貌。
再看清乐,一颗大光头恶心地展露在外,头上的脓包化了脓水染了半边脸颊,她也没力气再擦,就那么任其流着,从脸颊到脖根儿,衣领子都染了。
但清乐的精神头儿明显比沉鱼好,沉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早已无神,若不是因为这是皇宫门口,只怕她早就已经睡了过去。而清乐则跪得笔直,一双怒目直瞪向宫门内,两只手紧握成拳,面部狰狞得可怕。
有个老嬷嬷守在她们俩个旁边,一边坐着喝茶水,一边看着清乐的样子不屑地道:“你再往里面瞪也是没用的,这座皇宫你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进去了,从今往后啊,咱们大顺再也没有定安王这号人物。清乐姑娘,你还是指望着宫里头早点传来旨意,把你这跪罚给免了,再这么跪下去……啧啧,从前的金枝玉叶,膝盖骨哪禁得起这般折腾。”
宫里的嬷嬷不管是打罚还是责骂,那都是眼都不眨说来就来的。几句话,专挑清乐伤疤上戳,气得那清乐全身都哆嗦。
而对沉鱼,嬷嬷就留了不少情面,特别是那辆凤府的马车还停在旁边,定安王被贬为庶人,可不代表左相凤瑾元也没了势力。宫里人向来会看眼色,懂得变通,虽然对清乐极尽挖苦,却并没给沉鱼半点脸色看。
凤羽珩往她们跪着的地方走了两步,那原本数落着清乐的老嬷嬷一看她过来了,赶紧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搁,站起身一路小跑的迎了过来。还不等到近前就把一张笑脸展开,谄媚地道:“老奴给御王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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