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次日傍晚时分,玄天冥的宫车停到了县主府的门口。凤羽珩穿了一件胭脂红的冬袍,头上挽了两个发髻,看上去十分可爱。
玄天冥想下来接她,她却摆手道:“没那样娇贵,你腿脚不便,我自己上车就好。”说着就要往车上爬。
这时,凤府的大门也打了开,就见凤瑾元扶着康颐和茹嘉从府门里走了出来。外头等着一辆宽敞的马车,一见主子出来,车夫立即掀了帘子搬出脚踏。
凤瑾元亲自扶着康颐和茹嘉上车,最后自己才上了车,从始至终都没往县主府这边看上一眼。
凤羽珩耸耸肩,爬上宫车道:“我告诉你,如果你的父亲也是这德行,那我的制钢术就不给他了。”
玄天冥失笑,“皇家只有君臣,哪来的父子。老家伙在这方面做得已经算是比先帝爷爷好多了,不然我也不会只剩下文宣王那么一位皇叔。”
凤羽珩想想也是,如果天武帝真如凤瑾元这般,至少那五皇子已经死过千次百次。
“我还没看过大顺的花灯。”她有些兴奋,不经大脑地就扔了这么一句出来。
玄天冥诧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暗骂自己是白痴,又补了句:“我说从西北回来后,还没看过大顺的花灯。”
“恩。”他点了点头,“这样说还差不多。”随即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人多一点,车多一点,灯也多一点。”
凤羽珩想暴走,“还没等到地方呢,你就给说得这般没情调,招不招人烦啊!”
他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撇着嘴不再扯花灯的事。宫车一路行至街心广场,因外头人多,凤羽珩拒绝了玄天冥想下车的想法,她起身去把宫车的所有帘子都给掀了开,再让白泽在车厢外头挂上几只花灯,气氛也是弄得十足。
玄天冥看着这丫头蹦蹦哒哒地忙活着,就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她。打从两人第一次相遇,这丫头就撑着比现在还瘦小的身板儿把他从山缝里给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外头。如今半年多都过去了,他却还是只能坐在轮椅上,连陪着她在灯海里散步都成了奢望,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
凤羽珩转过头时,就看到那副黄金面具下透着几许伤悲的双眸,她愣了愣,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你想什么呢?”
玄天冥开口反问了她:“你怪不怪我?”
她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很快便明白他这一问是什么意思,而后掩口笑道:“我若说怪呢?你能改变什么吗?”
玄天冥摇头,“改变我的双腿还真得靠你。”
“这不就得了!”她坐在他身边,歪着头道:“我对于自己不满意的事所采取的态度就是努力改变,你的腿最多再一个月就可以下地,再有两个月就可以恢复自如,你应该相信我。”
她说话时,眼里神彩飞扬,就像一只欢乐的兔子,让人又怜又爱。
突然的,外头“砰”地一声炸响,她吓了一跳,惊恐的一瞬间,却被一只手臂顺势揽入怀抱。
一刹间,松香扑鼻……
凤羽珩小脸儿腾地一下就红了,玄天冥身上的松香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说实话,她有点赖着不想起来。
可是该死的,就听到车厢外头白泽“噗嗤”一下就笑了,笑得她耳根子都发烫。
挣扎着从玄天冥怀里钻出来,扭头去看,之前那“砰”地一声竟是有人在放烟花。漫空绚烂,就像除夕那晚的同生轩,美得让她也忘了还要去找白泽算账,蹦蹦跳跳地就到车厢外头去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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