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容似乎觉出不妥,胳膊一动,将手从他手中抽离。玄天华也没多说什么,犹自抬步往楼上走去。俞千音看了想容一眼,随即快步跟了上去。想容问那掌柜:“我要二层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行刑的。”
掌柜一愣,“你们不是一起的?”
想容摇头,“不是。”
掌柜就有些为难:“靠窗能看到行刑的最佳包间就两个,其中一个之前已经有人占了,剩下的那个……”他指了指刚上楼的那伙人,“其余的就是外头的散座,您看……”
“那就散座吧。”想容没再说什么,转身就上了楼。这一身湿的遇了冷风就打哆嗦,她催着掌柜:“先给我上一壶热茶。”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有个人喊了一声:“三小姐快上来,热茶咱们这儿有。”
她听着声音十分耳熟,一抬头,就见忘川正冲着她招手。想容一喜,赶紧加快了脚步奔到忘川面前,急问了声:“是不是二姐姐也在这?”
忘川点点头,拉着她进了其中一个雅间儿,果然看到凤羽珩正坐在里面喝茶磕瓜子。见她傻愣在那,凤羽珩无奈地冲其招手:“过来。”
想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走进去,直接就扑向茶碗自己给自己倒了茶,一口就喝了下去。
凤羽珩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吩咐黄泉:“到边上那家成衣铺子去给三小姐买件衣裳。”然后再指指窗外,跟想容说:“你看,凤沉鱼已经到了。”
果然,就在她手指的方向,正有辆囚车缓缓而来,车里的枷锁上套着一个人,披头散发的,一身囚服也被大雨冲得紧紧箍在身上,远远看去倒是能看出几分婀娜身姿。
“凤瑾元是不是都快急哭了?”凤羽珩笑嘻嘻地在桌上的盘子里拿了块猪蹄放到嘴里啃,“他最心爱的女儿就要被处死,还是腰斩这样的极刑,只怕这会儿正在府里头急得跳脚呢吧?”
想容点点头,“何止跳脚,我就不明白,在他心里,是不是只有大姐姐一人才是他的女儿,咱们都是捡来的?”
凤羽珩失笑,“我倒真希望自己是捡来的。”她摆摆手,无意多说,此时,黄泉也回来了。
“成衣铺子买不到什么好衣裳,三小姐先凑合着换下,总比穿着湿的强。”黄泉很细心,连里头的小衣裳都一并买了回来。
想容却问了凤羽珩一句:“还有多久行刑?”
凤羽珩说:“快了。”
“那我看完再换。”她目光坚定,死盯着法场,一下都不肯移开。
凤羽珩点头,让黄泉把衣裳先放着,几人也凑到窗前一齐往外看。
说是快了,但其实还是有些程序要走。犯人押入法场要先报号,然后验身,再将刻有生辰八字的小牌子往刑台上插好,这才将囚犯押到高台上。
腰斩需要一种很大的器械,看起来就像是个门框,木质的,立在高台之上。梁上悬着一把大砍刀,拱背朝下,刃开得极其锋利。刀的两端用麻绳子捆着,一边坠了一块大石头,可见那刀身极重,不用两块大石头压着,根本就悬不起来。待行刑时,要把囚犯押到门框下面的案板上趴着,腰身处对准上头的刀锋,待监斩官一声令下,两边的石头一松,大刀直接下来,像剁饺子馅似的就把下头的人拦腰砍成两截。刚砍完的人是没死透的,还有些意识,刽子手会把砍下来的下半身拿到前头去给犯人看,这么一刺激,最后一口气紧跟着就泄了去,这才算彻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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