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判好一阵咳嗽,总算把那口气给喘上来,却是俯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搭话。
凤羽珩盘膝坐下,认真是问他:“我只想问你,带到松州来的寿礼,究竟是什么?你的回答如果能令我满意,我保你活命就是。”
陆通判一怔,迅速地在脑子里把这个事转了一遍,然后不确定地问:“郡主所说的保命,是在这北界保,还是……”
“自然是送你回到大顺中土,与家人团聚。有本郡主在,大顺朝廷不会对你陆家进行任何追究。”
陆通判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无奈地道:“郡主说笑了,这北界严防死守,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人呢。郡主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吩咐吧,下官根本也没有抗拒的本事。”
凤羽珩摇头,“强迫得不到真话,我只告诉你,这北界三省,我凤羽珩进得,就一定能出得。那都统府,我看不惯,便一把火给烧了去,端木安国又能奈我何?陆大人,端木安国到底能不能留你的命,你还在赌,而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给你活命的机会,这两边如何选择,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另外,我必须提醒你,陆夫人的事在端木安国心里总归是个疙瘩,你们之间的关系准确来说算是仇人,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陆通判心下一叹,他知道凤羽珩说的是事实,这也是他之所以并没有马上去找端木安国的原因。而至于为何还能让他住在这里,他想,应该是都统府上出了大事,现在人家还没顾得过来他呢。
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凤羽珩,这丫头在马车里跟他相处了两个多月,可是这样犀利精明的目光,他却是第一次看到,如陌生人一般,再不是那个怯生生的千禧。
终于,他无奈地点了头,“好,我相信郡主。”
凤羽珩唇边勾起一抹笑来,那笑中带着阴谋得逞的感觉,很残忍,但陆通判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选择答应。与端木安国是与虎谋皮么?他怎么觉着,与这济安郡主合作,就是与狼谋心呢?
“不知郡主想要的交易是什么?”他低下头问凤羽珩,心下也在猜测着,自己有什么东西需要对方交易的,难不成是那个?
正想着,凤羽珩的声音便又传了来,她说:“我用来与你交易的东西,便是你全家人的性命,而要跟你换的那样东西,是你带到北界来,想要送给端木安国的寿礼。虽然昨天晚上已经有都统府的人到这客栈里来,将各家各户的寿礼都收了上去,不过你们夫妇却并没在客栈里,想来,那东西应该还在陆大人手里吧?”
陆通判心里“咯噔”一声,被他猜着了,这位郡主要的果然是那物。那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端木安国六亲不认想要痛下杀手,他就以那东西为要挟,待出了北界之后再交给他,然后立即报官,拼着坐牢的风险,也要请大顺官员出手保他一命。
可是现在,凤羽珩开口要了。
陆通判又矛盾起来,不过他倒也是个痛快之人,这番矛盾不过在心里打了个转,立即就有了决定。他站起身,背过凤羽珩,自行在衣裳里摸索了一阵子,终于拿出一个信封来。再转回凤羽珩面前时,便将那信封往前一递,道:“下官为端木安国备下的寿礼,就是这个,郡主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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