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吕萍却恨透了自己这张脸,她看着任惜涛,又看了看那些追兵,突然就笑了,笑得凄然。她说:“我从生下来就是吕家的棋子,吕家人没有一日真心待我,如今又要逼着我做我不想做之事,嫁我不想嫁之人。我这张脸是个祸害,我这条命也是个祸害,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命还给吕家,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我吕萍。”说罢,又看向任惜涛,张了张嘴巴,似有话要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任惜涛看到吕萍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就在他有冲动想要上前去帮她擦干时,却见对面的女子面上绝然之色突起,整个儿人竟是猛地纵跃起来,而跃起的方向,竟是边上那万丈悬崖——
吕萍这一跳,别说任惜涛,就连任惜枫都傻了眼,连带着那些吕府的追兵,一个个也都发了懵。
吕松叫他们来捉人,可是下了死命令,人可以捉,但绝对不可以伤到一根头发丝,必须要确保大小姐的完好无损。可是眼下不但损了,甚至连命都损了,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焉有命在?
就在人们面面相觑之时,谁也没有想到,随着吕萍的跳崖,任惜涛也不怎么想的,竟也跟着跳了下去!他有功夫在身,可这山太高了,悬崖峭壁间,他手中有宝剑大可划向石壁以便减缓下坠之势。可他却一门心思的想着快快追上先跳下去的吕萍,所以非但没有想办法自救,反而还下了千斤坠,让自己坠落得更快了许多。
所有人都傻了,任惜枫和任家的车夫更是震惊,二人齐齐扑到悬崖边,却只来得及看到任惜涛的一片衣角,很快地,连那片衣角都没了影子。
任惜枫吓着了,整个儿人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恐惧:完了,哥哥肯定会摔死;第二个念头则是自责:我不该带他往济安郡去,如果留在京里,哪怕跟吕家那位大小姐有羁绊,可总也不至于送命;而她的第三个念头则是埋怨和憎恨,埋怨自家哥哥过了这么久还是忘不掉那妖精一样的吕萍,也憎恨吕萍和吕家不知使了什么邪门妖法,竟把她的哥哥迷到了这般地步,以至于不顾性命都敢跳崖了。
她面色一凛,猛地回头看向那些吕家的追兵。追兵们原本还沉浸在那二人先后跳崖的震惊中,被任惜枫这么一瞪,倒也是吓了一跳。有人下意识地就想喝斥这个胆大的丫头,竟敢瞪向他们?可这念头刚起就又打消了去,对方可是平南将军府的人,他们都常年混迹在京中,自然不会认错。如今为了吕家小姐,平南将军府的少爷跳了崖,这笔帐怕是平南将军府要跟左相府好好清算呢!
那些人步步退后,一门心思地想要离开此地。吕萍跳崖,看着悬崖的高度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们没必要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倒不如先一步回京禀报,同时留下两个人搜寻尸体就好。
可任惜枫哪能让他们就这样走掉,她站起来,立在这悬崖边,一身英气飒爽而来,平南将军府的威风此刻竟在她身上浑然而现,让人不敢小觑。她伸出手指向下方悬崖,冲着那些吕府追兵厉声道:“一个都不许走!下去给我救人!不是救你们家大小姐,而是救我的哥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听着,别以为吕家可以庇佑你们,今日要不是你们的到来,我哥哥也不会跳下悬崖去,区区左相府,留不住你们的命。今日如果不给我下去找人,记住,平南将军府将成为你们永远的噩梦,不管你们逃到天涯海角,将军府都不会放过你们。还有,更不要动干脆杀我灭口的心思,我回京之前早有飞鹰传书至京城,府上的人已经在来往这边的路上。吕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可别指望将军府一无所知。更何况——”她说着话,拉开架势,更是从腰间抽出随身的佩剑来,“可不要以为本小姐是那好捏的软柿子,不信你们就试试看,今日是你们死,还是我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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