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意从头贯穿到脚,安苏良只觉得后背僵直,头皮发麻。
高舒亦为什么会死?
她的照片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门口?
是谁把照片塞进她房间?又意欲何为?
安苏良将照片拿在手里,莹润发白的指尖微微颤抖,将照片翻面,背后还有一段话。
“纪司骁杀了她。
下一个,就会是你。
想活下来,那就离开他。”
安苏良手脚冰凉,脖子像被什么扼住,就连呼吸都像被冻住了一般。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高舒亦是纪司骁杀的?
下一个,就是她?意思是,纪司骁下一个要杀的,是她吗?
安苏良腿有些发软,强自定了定心神,这才站稳身形。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后,安苏良陷入思考之中。
首先能够确定的一件事便是,高舒亦死了。
高舒亦是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谁有这个能力杀死她?谁又有这个动机杀死她?
是纪司骁?
的确,他有这样的能力。
在云城,纪司骁几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他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在云城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想让一个人销声匿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安苏良明白,纪司骁能够在商海沉浮中一路披荆斩棘走到现在,站上那个王者之巅,他背后的雷霆手段,岂是她能看得透的。
或许她接触到的他,不过是他生活中的小小一面而已。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安苏良只能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她。
那次,高舒亦绑架了洛小溪,为了救人,她单刀赴会,没想到途中撞上了纪司骁的车,最后竟是由纪司骁充当司机把她一路送去了那里。
她和高舒亦在交涉的过程中也是危机四伏,还是纪司骁关键时刻赶来救下了她。
在冲突的过程中,他更是为了她受了伤,甚至险些丧命。
她当初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为了她做到那样的地步,现在却是明白了。
如果,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如果面临危险的是他,她也会想要去替他挡下来。
无关后果如何,只是那一刻的本能驱使。
所以,若是出于他对她这样的情意,他对高舒亦下了这样的狠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她那时候明明听到纪司骁说把高舒亦送到非洲去的。
既然是送去非洲,那就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她相信纪司骁,他说过的话,也一定能做到的。
她相信,不是他。
那会是谁?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高舒亦,又为什么要把这顶黑锅推给纪司骁,还说纪司骁会对她下手?
安苏良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出个头绪。
最后把照片收了起来,夹进一本厚厚的书里。
这张照片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只是现在的她还看不出什么,那就先把线索留着,日后再慢慢追寻蛛丝马迹。
凌晨两点。
黑暗的夜里,万籁俱寂。
一道黑影穿过酒店昏暗的走廊,来到地下停车场。
随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便从地下停车场驶了出去,如在黑夜中穿行的鬼魅。
劳斯莱斯径直开到一个废弃工厂门口停下,黑色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里面的黑色人影。
一个人走上前去。
“纪总。”
纪司骁连眼神都没动半分,冷声问道:“他说了吗?”
江特助摇头。
“知道了。”纪司骁复又摇上车窗。
车前灯忽然大开,如同黑夜中的两只眼睛,踩下油门,轰鸣不断的汽车就像是一只潜伏在暗夜之中噬人骨血的凶兽。
接着,这只凶兽便从原地冲了出去,冲破废旧工厂的大门,直捣厂内。
在远光灯的照射下,纪司骁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被江特助榜在柱子上的男人。
男人身上五花大绑,嘴上缠着胶带,额角眼侧有些淤青和血迹,看来是早就被教训了一番。
纪司骁连眼睛都没一眨,一路脚踩油门,直冲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而去。
男人先是被刺眼的远光灯刺激的偏过头眯起了眼,随后便像是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狂躁无比的呜呜乱叫起来。
无奈身上被绑的太紧,尽管男人拼了命的挣脱,就连身上被绑人的绳子磨出了殷殷血迹也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向他凶猛的袭来。
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旷的工厂厂区里回响。
在最后关头,劳斯莱斯停在了离男人几公分远的地方。
车灯照射出飞扬的尘土,纪司骁从车上下来,优雅如高贵的帝王。
看在男人眼里,却像是来索命的黑无常。
纪司骁走到男人面前,见他已经是吓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渗满细汗,牙齿磕的嗑哒作响,就连眼眶也糊满了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纪司骁拧了拧清俊好看的眉毛,向下看去。
男人的两条腿无力的撑着,裤子湿哒哒的往下淌着水。
竟是吓的尿裤子了。
纪司骁寒着眼睛,再问:“想好说什么了吗?”
男人一边倒吸着粗气一边呜呜叫着。
纪司骁使了个眼神,江特助上前解开绳索。
男人几乎是哭着喊出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送信的,那个人告诉我,只要我把那张照片塞到他指定房间的门下面,就会给我一大笔钱,我真的只是为了钱,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男人因为害怕,却又恨不能一句话将事情解释清楚,说起来话来一时语无伦次的。
纪司骁闻言,看了江特助一眼。
江特助得了眼色,说道:“您来之前他也是这样说的。”
纪司骁再次看向男人,那黑漆漆的眼神自带一种凛冽寒气。
男人被看的一哆嗦,腿软的恨不得跪下来。
哭着道:“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知道这事惹到了您,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做啊!我就是收钱办事,我拿了钱的!”
“钱呢?”
“钱被我拿去还赌债了!”
正说着,外头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几页资料。
走过来道:“纪总,查到了。这个人是当地有名的赌鬼,没个正业,常年混迹于各种赌场,欠了一屁股债,昨天还差点被要债的剁去了一根手指头,倒是今天下午,他的债就突然全部还清了。”
江特助站在纪司骁身边,低着头,“纪总,我看这人不像是个硬骨头。”
江特助的意思,纪司骁明白。
看这男人刚才被他吓破胆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应该就是拿照片的人特意挑选出了这样一个赌鬼,给他钱,让他办事。
见纪司骁没有说话,江特助便问道:“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子?”
男人哆哆嗦嗦的回答:“我什么也没看清,那就是男人,戴着帽子,带着口罩,还戴了墨镜,只是感觉应该是个年轻人。”
纪司骁听完,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男人求情的声音,“您放了我吧!唔——唔——”
纪司骁上了车,江特助跟上来。
“他塞的是一张什么样的照片?”纪司骁透过车窗与江特助对话。
“听他说,照片上就是一个很惨的女人,背面还写了一段话。”
然后,江特助把那段话念了出来。
这些都是男人之前早交待过的,因为出于好奇,所以多看了一眼,那话不多,表达的意思也很诡异,所以男人一下便记住了。
纪司骁听完,周身冷势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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