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被问得心里发毛,但还是不动声色的义正言辞道,“自然!国事面前,任何事都是小事,更何况你这婚事是在你未出生前就订下了,当年是你娘和王妃共同商议决定的,你父亲如何会不知晓!”
慕浅父亲自然知晓当年的指腹为婚的事,但他夫人已经过世,王妃也并没有要履行婚约的意思,昌王世子更是不见踪迹,慕浅贵为侯府嫡女,没必要被绑在一个见不着人的世子身边,取消婚约不过是早晚的事。
料想张氏也是借着她过世母亲的名头才有胆子自多主张,大不了等他父亲回来直接说自己是想完成当年她母亲的心愿,这样不仅不会被怪罪,还可能落下个好名声。
“哦,这样啊,但我前两天没忍住,已经传信告诉父亲了怎么办?”慕浅瞪大双眸,满是无辜的说。
“什么?你竟然?!!”张氏面色骤然大变,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怎么敢…”
慕浅弱弱地缩了缩脖子,不解的问,“夫人究竟为何动怒?我第一次独自离家,又是嫁到名声赫赫的昌王府,给父亲传个信有什么不对吗!”
“你——”张氏额头冒汗,瞳孔急剧收缩,“你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慕浅一双杏目忽闪了几下,垂头看向鞋尖,唇角勾了勾,心中冷哼:我闯大祸?闯祸的是你才对吧!
其实,对于新婚隔日没回娘家这件事,你们应该感谢我,是因为我当时有点累,所以才懒得去虐渣渣,没想到你们还跑上门来送人头,这怪谁?怪我嘛?
“侯夫人莫急,既然慕小姐是前两日才传信的,想必现在信笺还没走多远,派人拦下还来得及。”一直没说话的安子谦突然开口。
慕浅猛地抬目,煞气瞬间涌入水眸。
安子谦对上那道视线,不由虎躯一震,那眼神有种轻蔑冷淡的俯视感,让人不由自主的烦躁,他握紧了扶手,“慕小姐这般看着本殿作甚?”
其实,今日从慕浅一进门,他就不自觉的被她强大的气场和美貌的容颜镇住,记忆中的慕浅永远低眉顺眼、卑躬屈膝,脸上堆着厚重道让人生厌的浓妆,哪里出现过这种神色,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不由微愣,直到见她在众人面前毫不胆怯与侯夫人对峙,他才没忍住插话。
是了,那女人从进门道现在几乎没有看过他一眼,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那女人哪一次见到他不是厚着脸色迎过来,一味的奉承,今日…他岂能允许她无视自己,即使这个女人是他不要的!
“怎么?我连看看四殿下都不可以了吗?”慕浅秀眉挑起,微微扬起的唇角似乎有一丝嘲弄,“还是说我的心意难道四殿下不明白?”
安子谦眉头微蹙,面上不露声色,“慕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可是昌王府,我劝你慎言。”
“这是哪里我比四殿下更清楚,”慕浅的声音清浅微凉,“今日难得人到得这么齐,咱们把话说清楚没什么不好的。”
安子谦本就紧绷的脸难看起来,预料到慕浅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慕浅对安子谦的面色十分满意,“我以前曾心仪过四殿下,想必四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一句话语惊四座,谁也想不到昌王府的新世子妃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恬不知耻、有辱闺誉的话,虽说慕家大小姐心仪四殿下的事京中早有流传,但此事哪里是能当着婆家娘家人的面说出来的!
看来慕家大小姐真是疯了!
“慕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安子谦浓眉紧拧,但握在扶手上的手却松了松,看来这丫头还是迷恋他,刚才她表现出来的嫌恶与无视也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伎俩。
慕浅无视众人惊掉下巴的表情,继续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今日在座的也没什么外人,我就想问问四殿下为何凉薄至此?京中盛传我对你的爱慕之意,想必你比别人更清楚。当初我送你荷包香囊,你照收不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却在利用我之后,将我一片痴心践踏与足下,现在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翻脸不认人?”
这番话,是她为原主问得,也好让原主仔细看清这渣男的嘴脸!让她泉下有知,也要诅咒这渣男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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