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景阳确实没有什么野心,安泽彰微微定了心,卸下了些防备。
“你好歹也是昌王世子,年纪轻轻与你父亲一样闲散在家,着实是不成体统。既然你觉得学识不够,朕准你去翰林院谋个侍讲学士,与老先生好生念念书经古籍吧。”
侍讲学士也是个从五品文职,专职在翰林院修复、编辑、检讨文史古籍,从不问朝中政事,这境况下对洛景阳来说倒真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科举考进翰林院的举子都是从八品典籍做起,如今洛景阳得了个从五品也是好过了许多世家子弟。
若是再推拒只怕是惹得安泽彰不快,洛景阳倒也坦荡接受,叩头谢恩。
“前两日昌王府上递了折子,说明日要给你办接风宴,近日天海水患灾民泛滥,朕着实是有些分身乏术,便不亲自去了。”安泽彰正襟危坐沉声道。
“皇叔政事繁忙,有心挂念侄儿便已是深感隆恩,万万不敢劳烦皇叔。”洛景阳客气道。
“朕已经让礼部挑了些金银绸缎玉器等物件,明儿一并送入你府上,也算是朕为你接风了。”今日这一番试探,是安泽彰对洛景阳的表现很是满意,又找回了家中长辈的慈祥宽厚,摸着胡子笑着缓缓对洛景阳说道。
“侄儿谢皇叔厚爱,定然不辜负黄书期望在翰林院好生学习读书。”洛景阳郑重拱手,又单膝跪地说道。
“很好。”安泽彰摸了摸胡子冠冕堂皇下了逐客令,“你刚刚回府,府中事务也不少,正如今见了你朕也便安心了,早些回去吧!”
“谢皇叔,侄儿先行告退。”洛景阳从善如流接了下去,行了个礼得了安泽章点头,便跟太监身后低着头,缓缓出了天禄殿。
洛景阳虽是低着头,可一身清冷正气却是遮掩不住,安泽彰坐在龙椅上,忽然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方才洛景阳转身出门的那一刻,安泽彰忽然想起了自己薨逝多年的萧皇后。
他与萧皇后自幼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登基后便顺理成章立了她为皇后。萧皇后温润大方,善解人意入宫多年为自己生下了两位皇子,却不曾想在生下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四皇子安子谦的时候难产而逝,这也成了他心中抹不去的伤痛,所以多年来并未对安子谦有过多宠爱。
今日见到洛景阳施然而去的气度,与萧皇后竟是如此相像,安泽彰忽然心下悲戚,仿佛刚才出门去的是自己思念多年的发妻。
安泽彰颓然靠在龙椅上喃喃道:“菀儿,我今儿竟看见一个与你如此相似的孩子。”
这边洛景阳成着乘公公抬着的轿撵被送出了宫门,昌王府的马车静静在宫门旁等候。
下了轿撵,洛景阳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身心俱疲,他向来是不愿低头于人,奈何束于着云诡波谲深宫前朝,为了自保,便也只能步步谨慎。
上了马车,洛景阳疲惫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因是快到了中午,京城内官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马车自然是不能再走那城中官道,车夫将车赶去了稍微僻静一些的城墙边长街,渐渐离了闹市,洛景阳耳边清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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