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样开明的父亲,季漠谦眼眶微热,却又控制着想哭的冲动,笑着承诺,“父亲,你再等等,我一定,一定能成功。”
季司寒抬起冰冷的手指,放到季漠谦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如果回到二十年前,有个人让我再等等,我一定会等的。”
他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季漠谦,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遗憾,因为,等待过久,便容易错过,有时候,晚了,纵使做足千般万般的准备,那也是晚了。
季漠谦低眉,静默许久后,抬起坚定眸子,定定看着季司寒,“父亲,再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一定可以。”
看着不愿跟命运低头的儿子,季司寒欣慰的,轻轻点头,“尽力而为,不要太辛苦。”
季漠谦摇了下头,再次坚定道:“父亲,你教育过我的,做什么事情都应该全力以赴,而不是尽力而为。”
季司寒勾了唇,不再言语,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收回手,收回视线,遥望着雪山下面,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森林。
季漠谦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苍茫一片的林间,“父亲,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和母亲是怎么相识的,有时候,我还挺想知道的。”
季司寒的记忆里,恍然出现一道明媚身影,还有暴雨下四处祈求路人的背影,油尽灯枯之色的眼眸,逐渐燃起一抹光,“说起来,也是一段不可言说的往事。”
他用沉静的嗓音,慢慢陈诉着过去,季漠谦听到的,不是两人历经千辛万苦走过来的事迹,而是自家父亲将死之际,对于母亲的不舍与眷恋。
季漠谦的心脏,沉了又沉,却又下意识的问,“那父亲,你这一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季司寒侧过眼眸,静静凝望着季漠谦,“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全部心思精力都花在争权夺利上面,只顾着跟连晚晴斗个你死我活,却害你母亲五年未见光,现在想想,若那时的我,能力再强一点,兴许就能早点娶到她,也不至于蹉跎八年之久的光阴。”
季漠谦想安慰他,现在结局是好的就行了,季司寒却望着满目白雪,娓娓道来,“还有,我许诺过她,一生一世……但上天,判我有罪,便叫我此生,许诺,不承诺,是遗憾,也是惩罚。”
季司寒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非常坏的人,却也为了权势地位,不择手段过,不说害了多少条人命,却也手染过鲜血,如此,对于这样的人,几十年的岁数,便是这一生的结局。
临到最后,倒也不怨,唯有……季司寒回过头,看向别墅,望见落地窗前,杵立的身影,眸色淡淡,眸底却氤氲着不舍,“若我失言,你便代替我,照顾你母亲,直到一生一世。”
季漠谦知道父母情谊深重到,便是任何一人都难以替代的地步,又怎会应下这句话,“父亲,你自己许下的承诺,该是你自己去完成,而不是叫我代替。”
季司寒知道儿子嘴硬心软,若他真不在了,还不是由儿子来照顾舒晚,其实该做的安排都已经做好了,只不过,还是怕舒晚会孤注一掷,“你母亲看似温婉,实则性子执拗,要是往后,她做什么傻事,你得想个法子阻止……”
季漠谦不愿意听这种话,好像在交代遗言似的,叫他听来,很不舒服,“父亲,我已经演算到最后一步,再有两个月,我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届时你和母亲,还能手牵着手,走过迟暮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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