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妃嘟了嘟嘴,长叹了一声:“终究是生分了啊,都说养儿防老,本宫……”
一张百两银票丢到她身上,楚轩看着她道:“再念,就还给我!”
平阳王妃收了银票嘿嘿一笑:“还是养儿子好啊,哪像女儿……”
楚烟轻哼了一声:“本来还想留着母亲的那些饰物,既然母亲不想要,那就变卖了填补……”
“女儿也好!”平阳王妃连忙道:“谁说不好,本宫跟谁急!”
楚烟和楚轩齐齐轻嗤了一声,不忍直视的撇开了脸。
沈音看着他们三人,掩唇轻笑。
真好。
回到平阳王府,宅子已经收拾好了,楚烟让沈音好好休息,等到未正在账房见。
用完饭,楚烟小憩了一会儿,未正的时候,准时来到账房。
她去的时候,沈音已经到了,瞧见她,楚烟顿时愣了:“沈姐姐你……”
沈音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有些忐忑的问道:“不好看么?”
楚烟点了点头:“好看,只是……”
沈音笑了笑:“其实,我早就这么做了,只是从前不大合适,但现在我觉得正是合适的时候,虽然我未曾嫁人,但也曾有过孩子,梳个妇人发髻,也符合身份,再者,挽了妇人发髻也能显得我成熟稳重些。”
楚烟看着她的妇人发髻,沉默了片刻,笑着道:“也好,沈姐姐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怎么自在,怎么来!”
沈音点了点头:“走吧,我会尽我所能。”
两人相伴入了账房,因着早早吩咐过,屋子里并排放了两张桌椅,两人在桌旁坐下,楚烟为她介绍道:“我负责的主要有三类,一类是王府的上上下下的开销,这件事情很简单,规制都是定好的,有专门的账房负责处理,只需要月底的时候核对账目便成。”
“第二类比较复杂,主要是军中的开销,军饷、车马、兵器、粮草等等,还有缴获的物资……”
“第三类最为复杂,是整个平阳的税收,这个有专门的官员会与你对接,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待会儿先让你见见账房们,弄清楚他们都是负责哪些的。”
沈音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她接触过最大的账目也就是当年的沈府,而楚烟要交给她的,光是个平阳王府就不知道比沈府大了多少!
她有些惶恐的道:“这……这么重要这么多……”
楚烟朝她笑了笑:“沈姐姐不必害怕,也不必担忧,我既然敢将这些交给你,便是肯定你有这个能力。再者,我还会在平阳留上半年之久,足够你慢慢接手了。沈姐姐不必着急,咱们慢慢的一点点的来。”
听得这话,沈音顿时放心了,连忙道:“我定竭尽全力。”
楚烟点了点头:“有一件事儿,沈姐姐一定要记得,平阳的税收以及其他收入,怎么用用多少,都有定数,旁的少些短些都无妨,有两样必不能少,一个是积善堂,一个便是军队的费用,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沈音郑重点头:“我记下了。”
至此,楚烟正式开始带着沈音管理平阳账务。
沈音虽有天赋,却未曾接触过这般庞大又系统的政务,当年强悍如楚烟也是学了四年才完全接手独立掌控,而沈音的天赋并不如楚烟,时间又只有短短的半年,其中要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楚烟和沈音二人,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泡在了账房里。
不知不觉,便过了半月。
这天,楚烟收到了李胤的第一封信。
送信来的是简一,尽管金陵距离平阳并不远,加上他快马加鞭,故而这信也只在路上耽搁了四五日,也就是说,李胤刚刚在金陵安顿下来,便给她写信了。
简一将信交给了楚烟,又取了四张五百两的银票来,一张交给了平阳王,两张交给了平阳王妃,一张交给了楚轩:“这是陛下的一点心意。”
楚轩冷哼一声:“五百两,打发要饭的呢?!”
平阳王顿时黑了脸,朝他怒声道:“会不会说话?!你是骂本王是要饭的,还是骂你母妃是两个要饭的?!”
楚轩闻言一愣,看着平阳王与平阳王妃那不善的眼神,默默将银子收好,不吭声了。
造孽啊,一家子要饭的!
平阳王与平阳王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平阳王轻咳了一声,请简一落座,开口问道:“陛下如何?金陵可还顺利?”
简一轻叹了口气:“麻烦着呢!划江而治可不仅仅只有金陵一带,还有西边,江南府府尹握着权装傻,如今势力盘根错节,西边也不怎么老实,陛下和一众皇子太妃什么的,还挤在一个宅子里呢!”
听得这话,平阳王妃皱了眉:“住处倒是小事,江南的权陛下收不回来?”
简一点了点头:“孙文长老奸巨猾,每当陛下提起此事,他便借由怎可让陛下亲自操劳这些事情,然后便吩咐下去办事了,事情倒是办的好,但这权却收不回来。”
平阳王也皱了眉,但他更关心将士:“几十万将士的军饷粮草怎么办?坐船过去的,连个马都没有,配备上了没?”
简一回答道:“这些暂时没什么问题,陛下当初带着郡主走陆路,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杨益带的那五万人,都是骑兵,五万匹马暂时也够用,但再不将税收之权收上来,时间长了也有麻烦。”
平阳王顿时急了:“他干什么吃的?收个权那么麻烦?将近三十万大军,还拿不下一个江南知府孙文长?”
平阳王妃白了他一眼:“江南本就有驻军,也有几十万之数,真打起来就算是打赢了,那遭殃的是百姓!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就会对执政者心怀不满,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
平阳王有些烦:“本王来平阳的时候,就没那么多事!”
平阳王妃轻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来的时候是平阳王,不仅带着大军前来,背后还有大裕,可现在陛下不同,他所有家底都摆在那儿,谁怕他?”
平阳王一拍桌子:“他们不知道,他是本王的女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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