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真抛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这家伙竟然还没回省城。一大早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直吵的人头大。
一见林嘉丽,黄城直接指着她,愤愤不平道:“陆总,就是这个人!你说,她凭什么让我们出去?我是这个项目的监理!”
陆子真道:“黄监理,林小姐也是为了工地好。以前管理松懈,导致工地被偷了很多东西,这才严格起来。你们这事我也听了,就是一场误会。”
林嘉丽闻言笑了笑,被黄城抓住了:“你还笑?你笑什么笑?”
林嘉丽摊手:“笑怎么了?碍着您事儿了吗?”
陆子真把他和小偷作对比,显然也是看不起他。林嘉丽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没想到被他看到了。
黄城愤怒不已:“我在谈事情,你什么态度?”
态度,又是态度。
上次见他就提态度。而真正态度有问题的从来都是他自己。不过,兴许他觉得自己那个态度才是正常的吧。
林嘉丽双手立在胸前,作了事状:“好好好,您说,我听着呢。”
黄城见告状也没什么用,只好拿工地说事。
他站起身来,点着摊开在办公桌上的一叠图纸,道:“陆总,这建筑完全和图纸不符!我要追究负责人的责任!”
他斜眼看着林嘉丽,得意地哼了哼。
有你好看!
林嘉丽摊了摊手:“陆总,图纸是有改动的。我放假前就提交给总部了,您签字审核过的。应该没问题吧。”
原本的无土栽培室只有一层,几百平米的样子。林嘉丽觉得可能不够,就要求盖两层,并预留了电梯间。这是原有的设计没有的。
陆子真点了点头,道:“这个确实是真的。审批流程是没问题的。”
黄城仍就不想放过,道:“没问题?没问题我怎么会没有看到?谁允许先改动后汇报的?”
林嘉丽耸耸肩:“也许是邮政慢呢。邮政系统速度慢,是出了名的。”
“我回去后会查的!不用你在这里说!”黄城瞪了她一眼,又道:“那先改动后汇报的事呢?这样是违规的!”
陆子真揉了揉太阳穴,“黄监理,这件事是我特批的。施工时间紧,清源又离得远,一来一回大半个月就没了。这也是权宜之策。”
黄城也没有给她面子,直接道:“那你要担责任的!如果建筑将来出了问题,你要担责任!在我们韩国,是绝不会允许这种行为出现的!”
林嘉丽撇了撇嘴。
谁不知道谁啊。“你们韩国”那起著名的百货商场坍塌导致上千人丧生的案例都写进建筑学教科书了。还决不允许呢。
陆子真点点头:“责任我自会承担。”
黄城嗯了声,看林嘉丽还杵在哪里,嫌弃道:“我和陆总还有话说,闲人可以走了。”
闲人?
林嘉丽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她也不啰嗦,笑嘻嘻地把手里的花放到陆子真的桌子上,道:“娇花配美人,呶,我家自种的。”
陆子真笑着谢过她。
看着门被林嘉丽带上,黄城小声嘀咕了句:“拍马精。”
陆子真没听清楚,问道:“您说什么?”
黄城抬起头,道:“陆总,这样任性妄为的人恐怕不适合留在公司里。”
陆子真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摇了摇头,道:“我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怎么了?她很厉害?”
“她是我们的股东。我一个经理人,你说我拿她怎么办呢?”
黄城和女助理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她?”
陆子真嗯了声,“她有我们这个项目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呢。除了沙总和唐总,就属她的股份最多了。”
“她父亲是什么人?”黄城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他以为能在新项目里分一杯羹的肯定是有背景的人。
陆子真耸肩:“这我还真不知道。林小姐出身寒门,不过却非常有才干。”
女助理突然想起什么,趴在黄城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黄城眼里的目光从惊讶转为不屑和了然。
原来如此。
陆子真不愿意再应付他们,也很反感他们这种当着别人面说悄悄话的行径,直接说:“黄监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开始忙工作了。假期回来,案头堆了许多事呢。”
黄城闹了一上午,此刻也觉得可以鸣金收兵了,故作深沉地嗯了声,道:“那陆总忙吧。我先出去看一下,有事还是要找你的。”
陆子真心里暗骂了一声,面上的笑容却不露丝毫破绽,目送两人出了门。
这个时候大棚才建了几座,完工还不到一半,哪里有那么多工程量需要他去检查?
再说,黄城这人是哪只瓜,林嘉丽不知道,她陆子真心里清楚地很。
据说是早些年,小吴总的爹老吴总在韩国出差的时候遇险,被黄城搭救后,发现他会说汉语,就结识了。
后来,黄城在南韩混的不怎么样,就跟老吴总诉苦,老吴总干脆就把他弄到华夏,在公司给他谋份差事做,每月给点钱,权当报恩。
新大棚的技术刚出来的时候,公司最先接洽的是个南韩的供应商。因为黄城会韩文也会汉语,便让他负责组织员工学习新技术的事,因此他也学了新大棚的技术。
虽然后来南韩的供应商出了纠纷,中途更换了供应商,但黄城一直担任着培训经理。
这次陆子真被调到新希望项目做总裁,小吴总总是想捣糨糊,先是鼓动几个大师傅跟她作对,却不料被唐翰飞无意中搅局。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把这黄城弄了个监理的头衔,说负责大棚搭建质量的审核,实际上就是来给她捣乱。
真正的质量哪里需要他来审核,欧洲的供应商自然会派人来检查最终质量,不比他懂得多、严格得多?
不过,陆子真现在不准备跟小吴总撕破脸。黄城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被林嘉丽这么一搞,工地上也没人听他的。他也做不成什么事。
唯一苦的人就是她了,总得听他用怪腔怪调的汉语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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